完了,一切全完蛋了。
精心策划的书法展、准备好的戒指……为尹一准所做的一切努力,付出的所有心血,全没了。刘义启笑笑,这算什么?给人白嫖还要金钱、精力尽失?这是什么道理呢?
刘义启就不明白了,他难道给人一种很贱的感觉吗?
想到这,他又笑了。
可不是吗?贱成了一幅傻逼样儿。他总是自诩自己有识人的眼光,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傻逼富二代,还不是那种厉害的富二代,那可不就得被人骗财骗色吗?
但他还是不相信尹一准就这么狠心。
然而,这十几天,一个短信都没有收到,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
在学校也看不到他,他整个人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刘义启也不主动联系他,只是每过一天,他的心里就多了一分绝望。那个和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天的人,居然一点都不想联系他。
到了后来,他才知道,尹一准申请出国当交换生了,已经去国外了,两年之后才能回来。而他什么时候申请的、什么时候考的雅思、什么时候要走,这些他全都没有和刘义启说过。
他就是这样,一边和他谈着恋爱,一边筹备着出国吗?刘义启不敢相信,但他不得不信。
知道这件事情的那天晚上,他实在忍不住,在房间里痛苦。
后来,他的妈妈于淮来到了房间,抚摸着他的头,轻声安慰——家里人都知道了他的情感出现了问题。对于妈妈来说,儿子最近的异常让他们很是担心,看到他每天几乎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她真的非常担心。
刘义启蜷在他妈的怀里,把头枕到妈妈的胸膛之下。
明面上看,他很开朗、玩得开,实际上,他又纯情、又妈宝…刘义启颤抖了一下,对于淮说:“妈妈,您说,我在这过程中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会那么对我?…我不明白,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家里的情况,我没想到,没想到会有人的母亲那么让孩子选择…我…这样让我怎么去恨他?恨他不早和我说吗?……”
于淮心疼地不行,她摸摸刘义启的头,“宝贝,是妈妈的错,妈妈从小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一直没有遇到过多少挫折,导致你一下子就陷到感情的深渊里,唉,你哥哥和你不一样,我们没宠过他,对他特别严厉,后来他也和男人谈恋爱了,我和你爸特别生气,强行把他们拆散了。唉,可是现在呢?现在他和你嫂子结婚了,两个人过得很不幸福。我和你爸看见眼里也很急,后来你说你也喜欢男人之后,我和你爸就同意了,我们终究还是想让你们幸福的……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家长都是像我们这样的,我们都犯过错了,更何况很多家长,他们根本接受不了同性恋,尽管我很讨厌尹一准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是如果你真的爱他,还想和他在一起,不得到他父母的同意和祝福是不会幸福的…”
刘义启眼前一黑,整个人又丧失了信心。
他想起了和尹一准的日日夜夜,想起了他的手抚摸到皮肤上的颤栗的感觉,想起了他们的亲吻、相爱、温存、闲聊、晒太阳、看书、教书法……那种从指尖渗出来的幸福,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刘义启就抱着对尹一准的思念,熬过了两年岁月。
这两年里,他变了很多,沉默寡言了,努力上进了,像没了命一样投入到了工作和学习中。他拿着之前存的钱加上他爸爸的钱,在一个繁华的街区加盟了一家肯德基。生意还不错,很快就能回本了。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但是努力学是没错的,学习时间越多,想起那个男人的时间就越少。这样也能少一点思念。
他现在过着规律的生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他给自己报了很多班,学英语、学金融、学画画、学体育……
充实的生活对他而言是一种释放和解脱。
他每周都会去店里看看,坐在一个座位上,喝着一杯可乐,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个阴影从他眼前出现,在他的对面坐下。他拿着一个托盘,上面堆了一个全家桶,一杯可乐,他看着皱着眉的刘义启,很阳光的笑了:“帅哥,我能不能坐这儿?”
说的是能不能,实际上已经坐下了。
刘义启:“……”
他想起了和尹一准初见时的样子,心里一阵悸动。
刘义启没有说话,对面那男孩就自觉地吃了起来。
刘义启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点一点的以匀速运动的方式慢慢地吃完了那个全家桶…刘义启自己看饿了,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那男孩的肚子,很瘪啊…
再从肚子看到他上身健壮的肌肉,蜜色的肌肤上面还在躺着细密的汗珠…他这才正视这个男孩的脸,嗯,是那种比较粗糙的帅气。
虽然不是刘义启喜欢的类型,但是在他心情极度失落的时候,看看这种阳光开朗、一看就心很大的男孩子,还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至少他吃东西的时候,那种吃货的样子把刘义启取悦了。刘义启噗嗤笑出了声。
那男孩看他笑了,也大咧咧地笑了,“我是不是特别能吃!哈!我和你说,这一个全家桶还不够我吃的,我妈说迟早我会被吃穷,哈哈哈哈哈哈。”
刘义启:“……”
这也太自来熟了。
但不由自主的,他的心就暖和了很多。他看着这个男孩,就好像看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自己。
那男孩子看他没有回应,反而直直的看着自己,他慢慢地收了笑声,一抹红色从耳根爬到了脸上。几乎是一瞬间就涨得通红。
刘义启笑的更开心了,这男孩,一定是家里的开心果。
“我,我叫易飞羽。”
刘义启伸出手,“我叫刘义启。”
易飞宇脸更红了,他笨拙的用纸巾擦了擦手,才伸出手和刘义启握了握。
刘义启挑了挑眉,他的手够湿的。
他不禁苦笑,是不是久旷之后,心里不太满足呢?还需要有个人来治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