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只知道自己最内心的深处,好像有什麽崩塌了。
一个很重要的什麽在魏纬丞说出那句话後就没了。
我莫名的有点想哭,比知道何砾弦还喜欢着他前女友时还要想。
可比起这个让我更恼怒的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哭,一切彷佛乱了调那般,我没有办法思考,只能进厨房里翻箱倒柜,把好久以前我爸妈来探望我时顺便带上来的葡萄酒喝光让自己酩酊大醉。
想当然耳,发生了这麽大的事情,公司我哪还敢去,只得请了好几天的假,跟只缩头乌龟那样躲在家里,电话也是,管他谁打来的,我不接就是不接。
可逃避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在我请假请到没有办法再请的这天,我还是去上班了。
「晓飞学姐你身体好些了吗?听说你是因为高烧不退才请假的,还好吗?」进办公室後,虽然助理学弟送上的是关心,可是身体确立马很诚实的戴上口罩,深怕我把病毒细菌传给他。
「放心吧,」我说:「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他连忙把口罩拿下,「我认真不喜欢戴口罩,有够闷的,但如果必要的话我还是会忍耐的。」
「废话少说吧,」我催促,「快点把这几天需要我处理的东西拿过来,在跟我交班一下这几天开的会议内容都是哪些,有没有什麽事我需要注意的。」
「是的组长!」说着他立刻将一叠资料夹报过来,分别告诉我他做了哪些,还有哪些是放在电脑里要弄成电子档的,接着又告诉了我最近的会议并没有什麽重大消息,只是何砾弦他们那边有。
「有什麽?」
他吞吞吐吐:「晓飞学姐我跟你说,但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是魏学长说的,」他找出经理办公室发过来的公文,简述给我听:「说因为晓飞学姐你不适合参与和外商公司合作的项目,所以即日起你处理的部分由我代替。」
「什麽?!」我边听他说边自己看完那一篇东西,「我去找他理论!」
说着,我人已经冲进他的办公室里了。
「为什麽把我换掉?」我怒气冲天的对着他,都忘了连日以来的避而不见,重逢是不是该尴尬。
「蓝组长进门前不会先敲门吗?」他态度冷淡,且眼神淡漠,「这不是做人的基本态度吗?怎麽才请几天假就忘记了?」
「好我道歉,魏经理不好意思,只是你撤掉我应该要给我个理由吧?只说了『不适合』这我不能接受,再者跟外商公司的合约也是我签回来的,你这样撤换我不服。」
「你服也好、不服也罢,反正因为我是你的上司,所以我爱怎样就怎样。」
我愣愣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回覆。
而他彷佛跟变了个人似的,让我好陌生。
即便他说过我们在公司要公事公办,但也没有这麽公事公办过,还是……还是他还在为那天的事记仇?
「没事了吧?」他冷冷的对我下逐了客令,「如果没事那就回去做你的事吧,别把该处理的东西留到最後一天才在赶,这我可帮不了你。」
听完他说的话後,我久久都无法回神,还有一股想上前把他摇醒,要他把原本的魏纬丞还我的冲动。
可我始终无法开始行动,就像活在梦里那样,不想承认他如此认真的现实。
「是要我帮你开门吗?」忽然,他头也不抬就这麽跟我冷声说道。
「喔。」恍若大梦初醒,我赶忙回过神、转过身,推开那扇平时只要轻轻一推就可打开,但现在却得花费我不少力气的玻璃门,而後踩踏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回到我的办公室里去。
「怎麽了怎麽了?所以魏学长怎麽说?有说要让你回归继续负责吗?」看见我进门後,助理学弟冲上前来问的焦急。
「没有,」我摇摇头,然後像自言自语那样,「看来魏纬丞这次是认真的。」
「认真什麽啊?」助理学弟有听没有懂,「还是我要帮晓飞学姐你去问?我去跟魏学长说还是由你来跟操办跟外商公司合作的事宜吧,不然我接的话又不熟,这样会很没效率。」
「回来,」我叫住就要去找魏纬丞的他,「他是经理,是上司,所以他说什麽我们照做就是,这件事就这样,不要再说了。」
「蛤?!」他跑来我面前又是疑惑又是激动,「不是,晓飞学姐你什麽时候那麽听话了?而且而且你和魏学长平时就不是这样子相处的,是发生了什麽事吗?吵架了?」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我们没有吵架。」
「晓飞学姐……」他还有话要说,但我没让他说。
「赶快工作吧,接手何砾弦他们公司的案子你会很有得忙,与其在这里替我担心,不如多了解一下他们公司的概况和需求,把我刚刚传给你的资料看完会对你未来跟他们合作的时候比较有帮助。」
他总算妥协,「……好吧,但是如果晓飞学姐你需要帮忙的话不要客气,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的。」
我点头,朝他有气无力的微微一笑,「嗯,去忙吧。」
我一向是不喜欢冷战的,尤其是跟魏纬丞,可是这次我却想不到办法可以破冰,更无法理解我现在一颗心脏像是被掐紧那样无法喘气的窒息是怎麽一回事。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让我变得如此心神不宁的,这次不是何砾弦而是魏纬丞。
我到底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