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掩内心的雀跃,明明因为要外出而失眠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可没料到为了何砾弦,我居然还会如此。
在几乎彻夜未眠的情况下,一早我便醒了,梳洗完毕简单整理妆容和穿搭,我就到了和何砾弦约好的地方等候。
不久他也到了。
「晓飞早,久等了不好意思,」他摇下车窗,缓慢驶来我身旁,「上车吧。」
「早。」坐入他车子的副驾驶,我将安全带系上。
有点紧张,因为除了我爸还有魏纬丞,这是我头一次搭别人的车,而且这个人还是何砾弦。
「嗯?怎麽了?」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所以何砾弦侧过头问我:「是空调太冷吗?还是还没吃早餐呢?」
我摇头,「都不是,就是觉得很久没只跟你出来了,所以有点怀念。」
他眉毛带着困惑的上扬,然後问我,「有很久吗?我们不是前几个月刚又见面的时候才一起吃过饭吗?」
「噢,」我乾笑了几声,「嗯,对,是也没有多久,不好意思。」
但我真的觉得好久了,可能都是这个样子的吧,如隔三秋,只要心里有个想念的人,没见的时光总是特别常冗长与煎熬,况且在经过魏纬丞的阻饶还有助理学弟的瞎搅和,以後这样跟他独处的机会不晓得还有没有。
「没关系啦,又不是什麽事,不用道歉,」他给了我一个有点灿烂的笑容,随後却又有点严肃,「阿丞应该不会生气吧,如果他知道我只带你出来的话。」
「生气?他是要生什麽气?」
「没有,我想说把你带出来的话不知道要不要跟他报备一下。」
「要跟他报备什麽?」不知为何,似乎何砾弦回来後,总觉得我跟魏纬丞之间有些什麽,不,不对,是一定要有些什麽,而这突然让我升起了些许的不快,可我还是保持冷静地跟他讲清楚:「我就是我,他就是他,我们彼此有各自的生活,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所以我的私事没跟他报告的必要,他的也不用特别跟我交代。」
「噢,」他道歉,「我只是想说阿丞他很关心你,所以才会这样问的,不过,你真的没有想过跟他的可能吗?虽然他看起来有些冷淡,但你其实也知道他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人很好、能力也好,各方面都无懈可击,重点是够专情,尤其这几年他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吧。」
霎时间,我突然不晓得该做何回应,只能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与车辆,良久过後才又说了这句:「又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得以身相许的古代,所以我要喜欢谁当然是我的心说的算。」
「嗯……不好意思。」在说完那一串话後本来我感觉还挺纾压的,但似乎好像有点太激动了。
「没事没事,」他笑,「是我比较抱歉,可能我已经距离你们太久了,所以你们的生活圈我并不是那麽了解,所以我才会想说你跟纬丞……」
「没有,我们不会有什麽,」我截断他的话,「我是有喜欢的人,但不是魏纬丞。」
「原来如此,好吧,既然晓飞你都这麽说了,那我也不好再继续乱点鸳鸯谱了,不然可就要招你讨厌了,我们换个话题吧,就不说这个了。」
然後我们接续聊了点其他的东西,与感情没有半点关系。
大约一个小时後,我们抵达了那个何砾弦说的跟他朋友暂时借来的练习区域,远看是一栋还满豪华的大厦,可是近看就是一栋有些简陋的大楼,四周除了杂草就是农田,虽说一旁还有一两家小餐馆,偶尔还会有几个路人路过,但还是有些荒凉。
「哇,这……」下了车之後,何砾弦也叹为观止,「这个地方看起来感觉不是很适合耶,我看算了,这里不要好了,我们再回去另寻新的练习场地吧。」
「等一下,」在他转过头,准备带我回车里的时候我说:「进去看一下吧,虽然乍看是破旧了点,但说不定里面其实很完整,而且距离比赛的时间紧迫,在找到更适合的地方前,我们就暂且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行。」
「嗯,」他点头说有道理,「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顺便帮我朋友寻一寻,看看有没有哪里坏了需要维修的地方。」
然後我们就进入屋内,先环顾了四周,再循着楼梯一路爬到了七楼。
「还好啊,」看着眼前空旷的空地以及够高的天花板,我说:「这里还不错啊,很适合耶,你看,」我跑到了场地正中央,「这麽大的空间再好练习不过了,而且很乾净,感觉有人会固定来打扫。」
「对,」显然他也很满意,简直意想不到在外头简陋的外观下,里面竟然如此井然有序,「那我们就暂时在这里练习吧。」
接着他拿出一个装有白纸的资料夹,「既然来了那就也不要浪费,我们稍微练习一下吧,而且我真的有找到比较好飞的诀窍了,可以飞的比之前还要久还要远,只不过花式我还在研究。」
「真的啊?」我故意开他玩笑,「你要教我当然好啊,可你怎麽不怕我把你的绝招都学走,然後在正式比赛上青出於蓝胜於蓝?」
「那就赢吧,」又是那个有点灿烂的笑容,「如果你因为我的指导而赢了,我会很高兴的。」
他又接着说:「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摺纸飞机是为了把我的思念传给我在天上的家人,那你呢晓飞?你有想传达的那个人吗?」
我的心脏突然揪了一下,随後跳动的频率开始有点紊乱。
我能说吗?我能告诉那个我想传递的人,告诉他我想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