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傾世絕寵》下卷 — 第四十四章 一觸即發

隔天一早,灯节後的首次早朝。

天未亮,紫雪就来到原本的东宫,现已改名为「翊殿」,意为辅佐者,为她亲自题字的宫殿,提醒朝臣,居住此地的人已经不是帝王的可能人选,而是帮助帝王继续前进的人。

入殿,摆设未曾改变,从两年前那晚开始,时间不曾踏足,一切停留在最後景色,记录着那段日子洗刷不去的血腥,笼罩在此的阴霾始终存在,直到今天才终於散去,写下新的一页。

「皇妃准备好了吗?」紫雪招来顾守宫殿的护卫。

「还没,婢女正在为她梳头。」

「西尔特呢?」

「在房内陪皇妃。」

「我进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挥退属下,紫雪快步走进偏殿,西尔特站在李芳华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纤瘦肩膀隐隐颤抖,侍女几度想要将发簪插进去,但又怕会伤到她,始终犹豫不决,双手举在空中不知多久。

「芳华、西尔特。」放下携来的包袱,走到李芳华身侧,紫雪伸手接过侍女的发簪,「我来吧,你去忙,吩咐厨房准备九个人的早膳,晚点下朝会有客人过来一同用膳。」

「是。」

待侍女走远,紫雪放下发簪,将李芳华的头发重新梳过,换了另一个较为亮眼的发簪插上,看着镜里神色紧张的女子,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靠在头侧,彷佛在给她勇气。

「芳华,不要害怕,朝堂再险恶,也有我们为你扛着。」

「这样真的好吗?我只是一介女子,怎麽能够担当这样的重责大任呢……」李芳华感到不安,紧咬唇瓣,不敢对上紫雪的目光。

「男女没有太大差距,看你敢不敢而已。」紫雪打开包袱,拿出一件衣服,放到李芳华面前,「去换这套衣服吧,我京华酒楼的姑娘不懂懦弱,只知道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人事物勇往直前。」

「这是?」李芳华困惑的把衣服摊开来,回首惊讶的看着紫雪。

「我得先到大殿去,你们好了就过来,外头我已经安排好,会有护卫陪你们过来的,纳亚也会暂时带到莲儿那边,绝对不会有意外。」

紫雪提步离开,悄悄留下六根银针。

「那个……」正要跨出房门,西尔特突然叫住她。

「怎麽了?」

「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

「真要谢我,那就用你所有的力量去辅佐辛格。」

离去,紫雪迅速来到大殿,辛格已经在王座上等候,见她独自进来,伸长脖子,不断寻找应该要出现的大哥与大嫂,但始终都没有看到他们,一双疑惑目光投到坐在不远处的紫雪。

「放心,他们等等就会过来,我们先开始。」

「好!」辛格向男侍使了个眼色。

随着他宏亮的声音响起,朝臣井然有序的进到大殿,在自己的位置站定,有些站在最前方的人还趁机偷瞄紫雪,似是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又像是有事情正在酝酿,就等待时机来临。

众臣都进来,依照惯例敬礼,开始一轮报告,基本上并无大事,不过出来的报告的都是一些小官,执掌大权的老臣始终保持安静,连说半句话都没有,一反常态,安静得令人困惑。

「众卿还有什麽事吗?」

「有!臣等有一要事禀报!」好几个老臣同时走出来,胸有成竹,朝向紫雪的方向鞠躬,「此件大事攸关雪小姐,还请雪小姐先行回避。」

「不必要,我认为没有任何事需要避开她。」辛格一口反驳。

「那麽还请雪小姐答应臣等,无论臣等说了甚麽话,都不可动用私刑,也不可在朝堂或私下杀人。」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出来请求,「若雪小姐不愿答应,那臣等情愿不说此事。」

「那就不说啊,我没有很想知道。」紫雪耸肩,立刻回绝,对他想买保险的行为不以为然,「还有,我杀人都是经过国主同意的,不想我杀了你们,应该问问国主愿不愿意同意你们的请求。」

「要说快说。」辛格根本不想搭理这群老臣。

之前是因为紫雪要他暂时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免得他们一个着急,做出伤害大哥妻儿的事,才会对他们百依百顺,从来没给脸色看,如今大哥已经确定回到宫殿,大嫂与纳亚也平安无事,又何必继续和颜悦色?

「这……」一干老臣万万没想到国主会这样回应,乱了阵脚。

「如果你们不敢说,我来帮你们说吧!」紫雪自座位起身,走到老臣前方,面对辛格,「在大荒国无故杀人,乃是重罪,尤其我不仅血洗官邸,甚至屠杀东宫,属谋逆之罪,判处极刑,是吗?」

听完紫雪的话,他们全数愣在原地,无法相信这女子竟然连这些都知道,还直接在朝堂述说罪行,俨然不害怕自己会被判刑,或是处罚。

「血洗官邸一事是我允准的,屠杀东宫此事发生在我继位前,我无法追究既往之责,况且大皇子至今依然平安,也无须再追其错误。」辛格简直快翻白眼,还以为是大事,结果又是以前数不尽的问题,「这样你们能接受吗?」

「确实,屠杀东宫乃大不敬,所以我今天将功赎罪,亲自带大皇子回归大荒国,且复其皇位,今此之後,绝对不再对他出手。」不等老臣发出声音,紫雪先行接下去,「至於血洗官邸这件事,若真要追下去,也可以,只是不知道会掀出什麽风浪呢?」

这话可不是威胁,紫雪已经掌握当年掳走她的证据,只要辛格宣布追究,她便能掀掉这几个老是在她面前碍眼的老家伙,包括当年那些事,西尔特他们受过的所有委屈都会一并讨回。

「你说大皇子回归,他人在哪?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他早被你杀死!」老臣刻意跳过後面那段对自己不利的话,强力针对关於大皇子的事。

「我在这里!」

朝堂外传来令人熟悉的声音,一双身影出现在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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