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问过小穆为什麽喜欢我?倒底有什麽好喜欢的?她说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但是,她怎麽能因为感觉喜欢就想跟我在一起……我明明不适合她,她没发现吗?」郑羽山一谈起这件事就藏不住苦恼的神情。
「你没跟她在一起过,怎麽会知道不适合?」庄忆芹微妙一笑,讲出当时班上同学要她跟翁子航交往看看再说的话。
「既然我已经知道不适合,干嘛要在一起?要试什麽?」
「那你是从哪里发现不适合的?」
「她只凭喜欢的感觉跟我相处,但我不是啊!我觉得她不明白我要什麽,我要自己的思考空间、时间,但是当我陷入思考的时候,她却突然需要关心和陪伴,这时候我拒绝她的话,不就变得很不贴心?莫名让人自责……我应该不是一个不贴心的人吧?」
「上次那个红豆汤不够甜又没汤圆,是不太贴心。」
「……学姐的标准还真高!」
「开玩笑的,呵呵。」庄忆芹找了路边的长凳坐下,一边敲敲小腿舒缓紧绷感,垂眸轻叹:「她还没了解你,却喜欢你;你了解她,却没喜欢她。其实也不难想像你们在一起之後会发生什麽事,她大概始终无法了解真正的你,因为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才是付出比较多的那一方,该做改变和退让的是你。」
「所以学姐选择退让和改变了,是吗?」
「我在说你跟小穆……又不是说我。」
「我没跟她在一起,但是你跟西瓜在一起了,跟我遇到的状况很相似吧?」
「嗯……他喜欢我多一点,我理解他却没那麽喜欢他,但是为了维持这段关系、为了回报他的付出和关爱,我选择妥协,变成他期望的样子。到最後我还要被他的朋友们说成罪人,早知如此,我当初干嘛听别人的话,什麽试试看才知道适不适合?」
「那学姐干嘛也对我说一样的话?说小穆适合我,应该试试看什麽的……」郑羽山神情有些落寞。
「我客观的认为你们的『条件很适合』啊!我哪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原来她没给你时间和空间吗?那你可以跟她明讲啊!」
「那为什麽我没跟你明讲,你就能知道……」郑羽山与她对视,眼神跟从前有些不同了。
「我是受过专业训练,那不一样!」庄忆芹别过头去,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见她不想面对的事实。
「小穆是个好人,但不适合我,就像西瓜男是完美情人,但不适合你。」
「看来绝食男其实有过人的观察力,才能避免靠近那些不理解自己的人,怕那些陌生人想方设法,破坏你们安逸又自在的生活方式?」
「可能吧。」
「那你还变成这样……」庄忆芹端详他一身骤变的装扮,深灰色毛呢大衣里面穿着一件黑色棉T,还有一件合身的窄管裤加一条黑色皮带,脚上还穿着黑灰拼接牛津踝靴,加上那头灰紫发色简直一身韩味!令她不禁反省碎语:「我找你当案例是不是害了你?」
「学姐为什麽会这样觉得?我不会永远都是同一个样子,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觉得好吗?如果你也喜欢这样的自己,就好。」
「那……学姐喜欢我变成这个样子吗?」
「基於喜欢看帅哥的心态来说,当然是喜欢啊!哈哈!但我也曾为了别人改变自己,最後还是变回原本的样子。所以做你喜欢的事、成为你喜欢的模样才是重点。」庄忆芹拍拍他的肩说:「我去找厕所,你在这等吧!」
「嗯。」郑羽山目送她远去的背影,读不出自己在学姐心里的位置,到底有没有机会赢过那颗西瓜?
庄忆芹没去找厕所,只是躲在转角处沉思……
猜想他突然外貌大改造,应该不是参加什麽时尚设计系的活动,她也不是笨蛋,长年热衷於观察人类心理,郑羽山的小眼神藏着什麽心思她早有预感。
但时机不对,复合的事情还没解决,如果又要加入第三人告白,真的会很烦心!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
其实她知道只要去时尚设计系问一下就知道真相了,但她没勇气揭发真相,宁愿继续相信他说的谎,让关系维持在单纯的学姐与学弟就好。
看了看表,她心想也该回去了。
不远处似乎有个热裤长靴女孩在搭讪他……
「你好帅喔!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
「加个赖嘛!」女孩一头灰绿色长发,造型跟现在的郑羽山可以说是「同道中人」,嘟起嘴来像是在撒娇。
「抱歉,我女朋友会生气。」郑羽山委婉地推开她递上来的手机。
「好吧!」女孩惋惜地收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