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我将那枚小巧的饰物拿了出来,捏着手里,端详了一会儿。
制工精巧,足可见费了许多心思,金丝缠缠绕绕隐约得见极小的二字----『迦楼』,轻轻一晃,里头的翠玉鸟似乎想要破球而出。
你想对我说什麽呢?我低低一笑,镜面中倒映出此刻我眼底的冰凉。
却是此时,外头忽然有了动静,我忙开门探去,衣袂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好的弧度,顺着方向看去,却没见半个人影。
「我眼花了?」
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此时默默地关上门,熄灯睡觉才是真道理。
偏偏揣着好奇心一觉难眠,又偏偏大清早就被小丫鬟从被窝里喊醒。
我睡眼惺忪地望着她递过来的一套男装,不小心又打了一个盹。
小丫鬟按着我肩膀晃了好几下,力道特别舒爽,我的瞌睡虫被吓得七七八八的。
见我缓缓睁开眼,她脆声说道:「白公子说人找到了,让姑娘换好衣服去正厅寻他。」
「......」我现在比较想窝回棉被睡回笼觉,一点都不想去见鸿雪那一看就糟心的女人!
我苦着一张脸,洗漱加换衣服後,走了好一段路才抵达正厅,沿路自是碰上不少人,不过他们多半选择无视,却又忍不住拿视线往我身上戳,碍於身在人家地盘,我也只能忍了。
刚要跨入正厅,便见一抹纯黑正长身玉立於视线中央,白宴卿一偏头,将视线递了过来,声音有些低哑,面上倒是神采奕奕。
「难得早起感觉如何?」
听着这声音,我脚下一顿,心道不好,这是一个要扑向大地怀抱的节奏!
「还、啊!!」
有预感大事不妙的我率先叫了出来,所幸白宴卿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我额头撞上他的胸口感觉到他心跳有片刻的紊乱,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於鼻尖飘过。
「是不是太习惯被人抱着走,连走路都不会了?」
我因这股突来的味道皱眉细思的时候,白宴卿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忙稳了稳身子,然後推开他。
我皱着鼻子:「你薰香了?」
「嗯,有些臭。」他说得极其简短,完全没解释到什麽,也似乎已经解释了?
我装作心神领会点了点头:「嗯,的确臭。」
他闻言,当下轻笑了一声,而我的肚子很是时候的出声回应。
白宴卿瞥了一眼我的肚子,真正心神领会地表示:「先吃点糕点垫一下子肚子吧。」
我点了头,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拈起几块糕点往嘴里塞。
看着我的动作,他悠悠地说:「为了逮她花了不少力气,不过也正好破了一桩案子,总归是可喜可贺。」
我配着茶水将糕点咽下去後,才凉凉地说:「人脸被生生扒下来的画面很惊悚吧?」
我丝毫不觉得六扇门的人会有可喜可贺的感觉。
似是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微微皱了眉:「当时才弄到一半,围观的人差点把胃都吐出来了。」
稍微安抚了下肚子,我顺手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糕屑,抬眼,朝他勾起嘴角:「走吧!」
鸿雪被关在六扇门掌管的牢狱里,白宴卿心知我想单独与鸿雪谈话,将我带到地牢前便离开了,因事先也知会过了,所以狱卒简单跟我说了位置,便由着我自己行动。
一路走过去,同时有几个囚犯被关押着,不过每一人都间隔了两三个刑房,至於鸿雪被隔在这条路的最尾端。
似乎是她残暴的行径才导致她接受的待遇比其他囚犯好上不知多少,别人只是简单的手铐,她除了手铐外还附赠一个脚链,甚至她脖子上还有一个铁环牵动着一条粗壮的铁链,光看着就觉得沉重。
坐在床上的鸿雪一见我,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得意微笑。
「迦楼,你也在啊?」她一张小脸上挂着脏污,却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见到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小女人的娇嗔:「所以那天大街上的人是不是你呢?」
谁?我才不承认!
我心平气和地笑了笑:「看你这样子,已经先吃了不少苦头吧?」
她纠结於她的问题:「真不是?」
我才不管她,直接了当地问:「鸿雪,要不要跟我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