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确切的日子我也忘了,只记得那天下午很热,我和一群朋友在走廊上晃着。
「刚刚那颗进攻篮板没抓下就是可惜了,你难得会失误欸。」主攻手在进行赛後检讨。
「我知道,但我尽力了,而且最扯的是!十班的那个中锋抓下球後走步裁判居然装没看见,不觉得很夸张吗?」一名彪形大汉用手部和身体的移动精确的诠释出刚刚的难堪。
「裁判不公!黑箱作业!你的实力才不只这样!差点就赢十班了。」
我班上的两个篮球校队的男生对於刚刚体育课班际比赛的结果很不服,因为裁判一个误判,导致我们班以一分饮恨,让常胜军九年十班再次带走胜利。
「欸!」走在我後方的那个大只佬同班同学朝我肩上用力地拍了一下,害我肩膀差点跟身体分离开来,要是这样我就用另一只手把他劈成两半。
虽然说这只是夸张的比喻,但是我是本校空手道社副社长,多少木板砖头是在我的手刀下被打碎,对付人的肉身应该绰绰有余才对,只是我不愿意看到它出马。
刚刚他那一打真的很痛,要不是我平时做负重训练练得一些肌肉多少阻挡些,我真不知道要怎麽抵抗这每天会有好几次的热情招呼,可是这次特别痛。大概是因为刚运动完整个皮肤都被毒辣辣的太阳火吻,整片整片的红通通的,才会特别敏感。
记得第一次被他这样热情招呼时我还有如小松鼠般的弱小,居然先是瞪都不敢瞪了他一眼,然後在阵阵刺痛伴随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让班导吓了半死。
可是等到我长大了,我知道遇到这种情况,反击绝对是最有效的方式。为了证明自己已经从小松鼠完全进化成男子汉,我常和身边男生朋友进行所谓的「肌肉弹性训练」。
其实啊,讲白一点就是有事没事就朝对方身上撞啊按啊打啊,默默的观察谁回家有在偷偷锻链肌肉,又有谁昨天回家多吃一碗饭变胖了。
「干!」我揉着我被拍击的左肩,一边朝他那肥胖的身躯一撞。
他在没有防备之下被我那麽一撞,差点重心不稳跌倒,而我见到复仇成功,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吃吃笑了起来,用居高临下的眼光横扫过他就算弯脚还是略高於我的脸。
「你干嘛?」他连忙扶住一旁的消防栓才逃过一次扑街,抬头看到我幸灾乐祸的笑脸,他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你今天特别欠打喔!」他用鼻子绝对是故意的朝我脸上喷气,只差没吹出鼻毛。
「谁叫你要打那麽大力!有毛病吧!」我没在怕的,要比肌肉谁没有?厕所「瞧」啊!
「你说谁?要不要吃我一记金刚拳!」他抡起拳头,在半空中挥舞了两圈。
「你说呢?信不信我用我的屠龙手刀把你这张帅脸劈烂。」我也不甘示弱地举起完好的右手五指并拢绷紧,一副要砍人的模样,就我的认知,世界上目前应该还没有人是用手刀砍死人的。
他笑着松了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长的虎背熊腰两百公分,是本校篮球队的主力中锋球员,只要传球给他他随时能在空中表演高难度的接力灌篮、单手灌篮甚至是单打翻身跳投,倚仗身高,他在禁区所向无敌。
他就像一支擎天柱,直挺挺的在球场上奔驰,谁来阻挡都觉得没气势,他光是把球举高,很多人根本就只能抬头看着球,却摸也摸不到。
一尊嵾天古木独立在一片竹林中,任谁也无法撼动。
有时觉得有这种大只佬同学走在身边,就好像有一种安全感。
幸好在他人高马大的外表下隐藏了一份还算优的情绪管理,他常常都只是说话吓人或用他壮硕的身躯稍微让你处於被压制的阴影下,并不会随意出手伤人。
「你刚刚拍我那麽大力干什麽,是有中奖要分红是不是?」我伸手往他裤子口袋挖了又挖,他伸手巴了一下我的头,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抽出他的口袋,再把衣服掀起拉上快被我「故意」扯下的运动裤。
「如果是还会告诉你吗?。」他笑着,顺手把我推开。「如果是的话,我明天就开始请假到毕业,出国玩个一圈再说,高中这种东西,读哪都一样。」他说的洒脱。
「你出国的话,你家冰店会忙爆喔,你就要这样丢下你的爸妈一个人跑出去逍遥吗?」
「你也真笨,要是我中奖券,还开屁冰店啊,直接连夜移民到有钱人的天堂去罗。」
「可惜这都是幻想啊。」我戳破我自己铺张的话题,他随後想起一件事。
「今天放学你也还是要来我家吃冰对吧?」他摆出一副小孩子讨糖吃的期待眼神。
「你今天很奇怪喔,先是拍我肩膀比平常都大力,然後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心里在盘算什麽快说!」
「没有啦就是由衷的邀请你来啊。」他语带笑意地把头别了过去,更凸显他的可疑。
「我不是每天都会去吗?为什麽今天特别慎重?」我把手交叉在胸前,「说!」
我表现得像是侦讯室里的员警,拿着上膛的枪,对不肯招供的嫌疑犯咄咄逼人的拷问,硬是要答案。
「这是秘密,来了就知道。」他笑嘻嘻的掐者我的肩膀走回教室,我边走边叫。正义的警长最後被嫌犯绑架,要被从侦讯室带回贼窟啦!
他力气真的很大,不管我再怎麽抵抗,他的脚步都是稳如泰山—目标教室。
「靠X!你放开!」虽然我知道抵抗是徒劳,但是总想要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