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柑凪抱着河濑,轻声安抚着因为情绪激昂而落泪的少年。
「对不起,一直都没能告诉你。」
「这确实是我们的错,所以梓可以肆意的对我还有大家发脾气喔。」
少女柔和的声音不断安抚着少年,渐渐的少年也停止落泪,却还是待在少女的怀中。
(让我稍微待一下吧……就这一下下就好……)
数分钟後,河濑才轻轻推开柑凪的身体,想找手帕擦眼泪时却发现自己的正在黄濑的手中。
「阿,谢谢。」
柑凪将自己的手帕借给河濑,河濑稍微整理面容後,勾起嘴角苦笑道:「我没事了,柑凪。」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是我太任性了,真正的我应该要去搞事才是正确的开启方式啊!」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我。
「请不要再以搞事为优先好吗?」柑凪无奈地垂下肩膀,惹得河濑哈哈大笑。
「嘛,既然话都说开了,就稍微来聊聊从毕业之後所发生的事情吧。」
河濑已经甩开身上阴沉的一面,朝柑凪伸手。
「走吧!」
——说不定我们都被「E班」给束缚住,却也因为「E班」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现在的我,喜欢着他们,喜欢E班的一切。
河濑拉起柑凪的手,两人开始去晃一圈校园,最後河濑告知柑凪自己需要回体育馆回报情况,柑凪也说要不就跟去看看,等等可以一起回家。
等到河濑与柑凪回到体育馆後,海常的练习基本上已经结束,只剩下海常的队长笠松以及教练武内。
「队长你怎麽还在?」河濑对於笠松还留着而有些讶异,不过下一秒看见武内的时候挺直身体回报:「抱歉教练,刚刚处理事情耽误点时间。」
「前面那个问句是怎样啊?」笠松踹向河濑的膝盖,河濑露出歉意的笑容。
武内看向被河濑给带回来的柑凪。
「河濑,明天训练加上今天没完成的份量,」武内淡然的发话,随後将话题抛向柑凪:「绪方同学能问你怎麽会跑去诚凛当经理吗?」
柑凪对於武内突然抛过来的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过一会柑凪才用身体有问题的藉口回答武内的问题。
毕竟身体状况是一个非常好的藉口,只是按照一个正常的运动员的心理活动,就算冒着以後不能继续这项运动也会希望上场,当然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坦然放弃的决定。
「不过我会在诚凛也只是因为哥哥。」要不然我其实更想去希望峰的预备科。柑凪默默想道。
「那还真是可惜。」武内感叹的说。
说实话,自己带了这麽多年的队伍,对於日本的国中各校选手自然是各有所闻,无论是男篮还是女篮都是一样,尤其是某个老女人不断吹捧自己在中学挖到宝,就让武内非常在意。
也多亏那个老女人安排,偶然在全中运瞥见柑凪精湛的球技,武内便知道少女的实力肯定与奇蹟世代不相上下。
也不论当初前往小高对少女的兄长绪方千创的挖角,武内觉得柑凪就此放弃当选手很可惜。
「那麽你哥现在的情况呢?今天怎麽都没看到啊?」
「承蒙您的关心,哥哥现在以交换学生的身分去美国游学一年,当然就算是升上二年级也是除了成绩以外其他都很好。」
(还真是毫不留情的鄙视千创哥的智商。)河濑嘴角抽蓄的看着柑凪。
「果然阿,当初我就应该更加努力挖绪方的,成绩方面除了达标以外也就没有多加重视,还能顺便把你带来。」武内揶揄道。
(你们就这样挖人家墙角真的没问题吗?)笠松有些头疼的看着二人,与河濑站在同一阵线怜悯着那个远在美国的少年。
「好啦好啦,时间也不早我先护送柑凪去车站啦。」
河濑抓起柑凪的手向笠松和武内道别後飞快地离去,望向柑凪与河濑的背影,武内不禁叹了一口气,见状笠松好奇地发问:「教练,怎麽——」却不料直接被武内打断。
「一个打球的好人才就这样流失实在是太过可惜了。」武内叹了一口气。
*
「你真的是因为那个原因而放弃篮球了吗?当然还有全中的事情我也蛮好奇的。」
走在街上,河濑满脸我才不信的表情,毕竟前几天就看到某人直接无视命令打球。
柑凪抓着书包的肩带无奈道:「全中的锅全是莉樱他们的好吗?莉樱拿着绝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的黑历史胁迫我进行她的计画好吗?要是不答应就要上传推特欸!」
柑凪想到因为国王游戏的惩罚被替换上的猫娘泳衣,不行,这种事绝对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黑历史?你是说那套猫娘泳装?」河濑靠着自己稍微能够相信的记忆力试问。
「你怎麽会知道!」面带惊恐的柑凪,河濑大致上猜到中村肯定是拿大尺度的照片来威胁──幸亏当初业传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收藏好了,同时也毫不留情地道出凶手,「还用得着问?当然是师父他传的。」
(……赤羽业,我回家绝对会把游戏全扔掉的!然後再把漫画全部搜刮起来烧了!)
「不过阿,除了这个以外也还有其他原因。」柑凪想到那个时候那只章鱼的蠢样不禁笑了出来。
「杀老师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拜托我参赛,说是希望能够看到我站在场上的英姿。虽然之後发生点事情……我啊其实一直想要『真正』赢过杀老师,只是现在他死了,大概也赢不了吧?」
缅怀着过去那段打球的时光,柑凪的腔调逐渐染上了鼻音。
河濑伸手拍着少女的头,两人便不再有任何话语的往前行走,这时在前方的公园发现两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黄濑站在椅子上,「为什麽国中的全中赛一结束──」把球扔向面前的黑子,後者接到球後继续问:「就不见踪影,直到小筱崎去找你,之後又消失?」
黑子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柑凪和河濑就在这时候出现。
「哲也!」柑凪从公园草丛另一端的人行道跳进公园内,「你不是应该回东京了吗?」
「刚刚去看医生後,再去挑战限时牛排,之後就遇到黄濑同学,就成了现在这样。还有柑凪同学请不要做出这麽不淑女的举动。」
柑凪小吐舌头,「没办法,我是『E班』出身的啊。」
「不要用『E班』来推托责任啊!」黑子有些无奈地看着柑凪,河濑这时也翻过草丛。
「小柑凪你已经谈好了……怎麽河濑你也在啊?」黄濑在看到河濑後瞬间变脸。
「已经谈开了,你们可以不用担心我们。」柑凪稍稍点头,河濑厌恶的看回去黄濑
「不要说的好像我不应该在好吗?」河濑翻了大大的白眼,惹得柑凪和黑子的苦笑,随後河濑向黑子发问:「比起我们,黑子你的回答呢?」
话题又再次回到黑子身上,不过当事人看起来有些苦恼:「嗯……说实话我也不大知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黑子在那之後是真的很讨厌篮球,却在遇到火神後对於他对篮球的态度而感到敬佩。
只是黄濑说了是因为这样的话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向奇蹟世代一样诀别的。
面对这样的话语黑子想要回应的时候就被里子叫去寻人的火神攻击,火神也开始和黄濑吵起来,河濑完全站在一旁看戏,柑凪和黑子这时注意到一旁的球场有人正在闹事。
柑凪和黑子互看一眼,见义勇为的过去帮助受高中生欺侮的国中生们。
违反规则高中生们大肆嘲笑遵守规定的三位国中生,黑子就拿起篮球走过去,转动篮球摩擦那名高中生的鼻子。
当然柑凪也放下书包,拉起被揍倒在地的国中生,准备帮忙出手,这时黑子的领口被另一个人抓住想要找麻烦。
还在隔壁的吵架的两人与看戏的一人瞬间发出悲鸣,二话不说就先冲过来助阵。
「这里还是最好不要用到暴力呢。」柑凪扬起笑容抓住揪着黑子领口的手,「因为我怕一不小心就送你们进医院了。」
「等等别打起来嘛!」河濑勾住柑凪的肩膀,「你现在能打球?」
「记得帮我瞒着业就好。」柑凪已经卷好袖子。
「那麽我会忘记的。」
「那个,让我们加入可以吗?」黄濑和火神也过来到球场这里。
「干嘛突然就管人家闲事阿混帐!」
一时脑热的二人将其他三人牵扯进来,可谓是一言不合就打球解决,然而闹事的高中生们就被他们给秒杀,连球都没碰到的大惨败。
「连热身都不够阿。」柑凪伸懒腰,捡起地上的书包後就跟上前方四人的脚步离去。
走出公园设置的球场,火神就转身怒气冲冲的指责:「你们两个,到底在想什麽?要是就这样打起来的话,你们觉得能赢吗?」
「不,一定会百分之百被揍惨的。请看,这肌肉。」黑子举起他的右手展现完全不存在的肌肉。
「又没有!」
「小黑子偶尔会露出意想不到的一面呢。」黄濑苦笑几声。
「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那些人非常过分,所以才去跟他们讲。」
意外地展现出任性的一面,黑子倔强的认为自己没有错,火神开启跟黑子幼稚的对话,而相较於他们两人,柑凪和河濑这里也稍稍斗嘴。
「我从过去的现在没少打过架,应付那种人绰绰有余。」柑凪坐在椅子上小憩一会。
「我真心觉得柑凪你肯定被E班那群人给带坏了。」河濑没好气地弹少女的额头。
柑凪摸着被弹的额头,「反正现在不是没事,火神你太神经质了,像个吉娃娃一样。」
「蛤?你也一样!要是他们有带武器呢?」火神也指责柑凪。
「我还有书包可以挡阿。」
「会受伤的!」
「真没想到火神是个隐性老妈子。」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啦。」河濑赶快出来劝和。
黄濑笑出声後边说边拿起书包,「那麽……我差不多该走了。毕竟最後也跟小黑子一起打球了呢!」
「那柑凪就交给你们了,还有……」河濑将手放到柑凪的头上,然後蹲下来看着柑凪。
「我真的很庆幸能认识你们,起初虽然只是想要更加接近你们,所以才去接触篮球的,不过我想,似乎因此这样喜欢上篮球了吧?下次有机会再跟大家聚一聚吧。」
「嗯,这是当然的啊!这样的话,约黄金周?」
「好啊,我跟教练那里说一下好了。」
两人自顾自地抛弃应有的训练,直接达成翘训的共识。
「我这里也要说上次没能说的话!」黄濑凑过来,「那个时候伤害你真的很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喔!要气就气小青峰吧!」
「大辉他听到你这样说肯定会生气的吧?」柑凪吐槽。
「啊,还有我也不会忘记对小火神的复仇喔!」黄濑指向火神,非常有自己的发表不会再输掉的宣言。
「小、小火神?」
听到黄濑对自己增加奇怪的绰号,火神发出奇怪的惊呼声,黑子淡定的解释:「黄濑同学他会对认同的人加上『小(っち)』,太好了呢。」
「我不想要的说。」
黑子像是想到什麽的补充:「柑凪同学的话,会对纳入自己好友圈的人改叫名字而非姓氏喔。」
「这点就不用特别说明吧。」柑凪汗颜说道。
「不,我觉得关於这点还请火神同学继续加油,毕竟柑凪同学也很厉害,某个层面上算是我的合夥人。」黑子拍拍火神的肩膀鼓励,「何况奇蹟世代和柑凪同学她们那队伍的人都是彼此认可实力的。」
「所以你真的很强吗?那麽约好了,等到你能够打球的时候我们就来场Oneonone!」无论是从熙那里,还是从黑子这边听到的资讯,这让火神十分兴奋。
说到熙所说的情报,这就要回一个小时前的事情。
在黑子被里子带去看诊的时候,火神趁这段时间问熙自己很想要问的事情。
『我问你,筱崎。』火神靠在墙上,身旁围绕其他当候补的一年级生们,『绪方她,篮球很厉害?』
想起几天前和黄濑打球的事情,真的让自己大开眼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瞧奇蹟世代力量的自己,原以为这支球队最强的就是自己,却没有想到还有更强的,而且还是个异性!
『当然啊!柑凪可是打街篮起家,以前好歹是个王牌欸!』熙说到过去的事情便开始兴奋的解说,但说到最後脸色也就越来越差。
『最後的那场比赛足以跟男篮那场相比的残酷。以不同别级来看,已经是相当的了。』
『不同别级?是指什麽啊?』降旗好奇的问,熙的笑容就这样僵住。
『这个啊……如果说奇蹟世代是仗着自身实力去伤害敌人的自尊,那麽柑凪就是伤害队友的自尊了吧。』
『等等?伤害同伴?』福田十分讶异,毕竟以少女平时的作为来看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总之,柑凪也不是有意要去搞这种事情的啦!至於细节就不用知道的太清楚了。』
火神听完熙说的话,冒出想要跟柑凪一对一的想法,注意到火神的表情所透漏的想法的熙直接泼他冷水。
『柑凪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打球,你想打的话还要再等等。』
火神彷佛丧失斗志般的靠在墙上,但很快又恢复,(只要她一解禁,我一定要跟她比一场。)火神暗暗想道。
回到现在,黑子露出微笑让少女感受到危机感。
(哲也你什麽时候会阴人了?)柑凪觉得害怕的往旁边缩一缩。
之後黑子和火神两人进行两人间的对话,柑凪也看到熟悉的队员们招手。
发现黑子的里子冲过来制裁随随便便消失的少年,其他人当作没看到的往车站的方向前进。
*
「千创,你在那里做什麽啊?」
看似不良的黑发少年,从一起合租的房子内浴室走出来。
「是虹村啊,我还在想你跟冰室什麽时候要一起去出来玩。」千创转动手上的篮球笑着说。
「冰室他要准备去日本没时间陪你瞎耗,再说你是来这里参加集训,不是来玩的吧?」
红村没好气的翻了白眼,千创乾笑几声後才小声道歉。
「哈哈哈……对不起。」
「先不说那个了,你刚刚在跟你妹视讯吗?」
「喔喔,那个阿!你知道吗?黄濑他在的海常输给黑子,也就是我待的学校球队诶!」
千创兴奋的说,虹村听到时黄濑输给黑子的时候差点将手上的手杯打翻。
「真的假的?黄濑变得这麽逊吗?」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我们学校来了一个跟奇蹟世代的实力不相上下的人,跟黑子组成新的光影组合喔。」
好想看看阿,千创看着天空,彷佛能看到另一端的家乡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