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真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从小到大有史以来最诡异的梦。
他梦到了米乐,那人在梦里不同于以往他对他的印象,他在梦里很温柔,温柔得胡真觉得他是被鬼上身。他用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胡真,看的他心跳加速,然后说着:“胡真,我喜欢你”。
然后胡真就醒了,被惊醒的。
他很少会做梦梦到的东西醒来的时候还能记得一清二楚,可偏偏梦里米乐说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盘旋。
神经病。
他,向南,米乐还有吴措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和解了,但并没有好到可以做朋友。只是偶尔偶遇到的时候会和吴措拌嘴,会怼一怼向南,唯独看到胡真没有任何交流。
胡真对他其实是有点恐惧的,但是以他自卑的个性难免会有多想,他觉得自己不招人喜欢。本来对着向南他话还算多,现在渐渐地越来越少。反正向南有吴措了,不是吗。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距离他的发情期还有一个星期,但是以防万一回头突发情况,他还是将抑制剂放进了自己的书包。
向南今天跟着吴措去参加了校外的活动,胡真忘了是什么活动了,没那个心思去记。所以这一整天都是他一个人,没有意外的话。
......
鼎鼎大名的校霸米乐怎么也没有想到易感期来得那么突然,他午休之后一觉就睡到了放学钟声响,向来没人敢叫醒他,他睡到自然醒会自己回家。
他醒来的时候班上人已经走光了,他才觉得自己浑身发热。他平时是不会把自己信息素外泄的Alpha,可是这种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了,整个教室都充满了酸酸甜甜的草莓味。
他打小就不喜欢这个味道,他觉得草莓就适合omega,偏偏老天要与他作对,他的的确确是个拥有草莓味信息素的alpha。
胡真今天恰巧值班,打扫完教室后走出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莓味。胡真对于这个味道腿是有些发软,但没有特别抗拒。无缘无故散发那么强烈的信息素的Alpha,他猜了个大概,大约是易感期到了。
果不其然,他走到了米乐的那个教室就看到米乐坐在地上靠着墙,他流了不少汗,湿哒哒的头发贴在了他的耳旁,皱着眉在跟自己作斗争。
胡真愣在了原地,在思考着要怎么帮他就看见米乐那双大眼睛望了上来。明明是一副要求救的样子,又捎上了一股狠劲。
Alpha在易感期时会有些狂躁,有的时候甚至会失去理智,需要omega的信息素来安抚,又或者是专属于alpha的抑制器。
“你别过来。”他说道,声音带着不易令人察觉的颤抖。
胡真眼角抽了抽,他倒也没笨到这种程度,过去可能就会被日了。
易感期的alpha对于omega的信息素特别敏感,尽管胡真只站在门外,他依旧能闻到那巧克力的味道。
他之前就闻到过胡真的信息素,那是在前一个月,胡真发情期的时候。他平时不怎么特意去闻别人的味道,他觉得这样是对omega的不尊重,但那次他只是碰巧撞上了胡真发情的日子。
对于一个alpha而言,omega的信息素就像是春药,何况是进入发情期的omega。米乐还算是有理智,没有见到发情的omega就扑上去。他看着在教室里发着情的胡真,洋装淡定地从自己书包里拿出抑制剂,然后就往自己身体注射了下去,周边围绕的巧克力味瞬间烟消云散。
这次被胡真撞见自己的易感期,他觉得两个人也算是扯平了。
胡真突然想到在上生理课的时候老师说过alpha有自己的抑制剂,易感期的时候能用上。他跟米乐说了句:“你等我一下”便飞速地往医疗室跑。
好在医疗室这个点还没有关上,胡真跟里面的老师拿了个alpha的抑制器又跑回米乐的教室。他还在思考着要怎么把这样东西给他,就听见米乐虚着声音道:“丢进来。”米乐就算自制力再强,胡真要是进来了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胡真照着他的话把抑制剂从窗口丢了进去,不一会儿本来弥漫在空气中的草莓味消散下去。
......
Alpha的易感期会维持好几天,就算有抑制剂的帮助也不能支撑太久,注射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所以米乐必须被隔离起来,好几天都没法来上学。胡真依稀记得米乐当时从教室出来后对他说的话。
“不要告诉别人我的信息素是草莓味的。”
胡真当下是噗了一声笑了出来,这校霸脑子一天天的在想什么,草莓味明明挺好闻的。
米乐没理会他的嘲笑,两人分开之前留下一句:“你今天碰上我还好,要是下次遇到alpha有这种情况,记得闪远一点。”
“哦。”胡真乖乖应了声。
怕他左耳听右耳出,米乐瞪着他提醒一次,“记清楚没有?”
胡真无言以对,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
“清楚了。”终归是怂了,他才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过了好几天后米乐又重新回到了学校,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午休时间米乐打着饭去到胡真他们那处,吴措看他一来就开口怼人,很明显不太欢迎他:“来这里干嘛。”
米乐朝他翻了个白眼:“干你屁事?”
胡真一直以来饭量大,所以每次向南他们吃完饭后他还在吃,向南和吴措都会先走一步。
吴措和向南走了不久之后,米乐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这几天注意一点。”
胡真不解,问他:“注意什么?”
“你的发情期不是要到了吗?”
噗——胡真差点就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他瞪大眼睛地看着米乐,咳嗽了几声:“你,你怎么知道........”
“我上个月不小心瞧见的。”
胡真仿佛就快要窒息,脸憋得通红,毕竟这种事情让一个alpha知道总归是不太好。
米乐坐在他对面,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这反应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要是有这种想法,我前几天易感期的时候就把你给办了。而且我俩,算是扯平了吧?”
胡真没有回他话,吃完饭依旧低着头,在琢磨着要怎么回答他,随即就听到米乐的声音又一次地传进耳朵。只不过这次米乐站了起来弯着腰,嘴巴几乎要贴上了他的耳朵,带来了一丝痒意:“还是说,你想被我临时标记?”
这一句话在胡真脑中炸出一串烟花,两个人距离太近了,他反射性地想离米乐远一点,耳朵本来就靠近米乐的唇,不知怎的耳朵就不小心蹭到了米乐的唇。
两个人同时顿了一下。
他们位置靠食堂角落,很多同学已经回教室了,食堂里的人寥寥无几,压根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
胡真怔怔地望着米乐,发现对方被他整得发懵,愣了数秒缩回自己的座位。
“咳咳,开完笑的,才没有要标记你。”
堂堂校霸难得脸红到了耳根子去,脸颊发烫的胡真也没发觉米大校霸的这般反应。胡真内心深处还觉得有一丢丢失望,自卑感在作祟。
接着米乐就对他说他已经吃饱了,离开了座位,桌上的盘子上明明还留着一点剩饭。
胡真盯着那盘食物,心说,浪费粮食,扣分扣分扣分。
......
很快的,米乐就被打脸了。就在另一天,胡真的发情期来了。
胡真那天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一直把抑制剂带在身上,接近放学的时候身子开始发软。所幸的是班上的同学全都走光了,只不过教室里巧克力的信息素味道实在过于浓厚,把正在课后补课的几个学长都引了过来,胡真远远就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和谈话声。
“哪班的omega发情了,味道那么重。”
“还是巧克力味的,不知道吃起来感觉怎么样。”
恶心。
胡真撑着身子逃到了离教室最近的一间厕所,进了其中一间隔间之后就往自己身上注射那瓶抑制剂。谁知身上的不适感和气味不旦没有消散下去,反而愈发严重。
这抑制剂是彻底失效了。
要不是米乐放学恰巧经过厕所,胡真就真的完了。他经过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甜腻带点苦涩的巧克力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进到去时就看到胡真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抑制剂,双眼通红带着情欲地望着他。
米乐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有脚步声离这里越来越近,胡真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向他求助,米乐便懂了他的意思。
敢情这几个人是寻着胡真的信息素到这里来的。
他走到厕所门口开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不一会儿浓厚的草莓味瞬间掩盖掉巧克力的味道。Alpha天生就与别的alpha的信息素为敌,一闻到比自己更强烈的信息素就会退避三尺。一群人看到站在门口的是米乐更不敢进去了。
虽然有点搞笑,他们没想到堂堂校霸的信息素会是草莓味的。是草莓味的还没关系,重点是他们还比不过,这说出去可要让人笑话。
“学长,要上厕所请去别间哦。”米乐冷冷的眸子望向他们,瞬间令那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吓人了。
那帮人走了之后,米乐就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他走进去看胡真,果然胡真被他的信息素影响之后,发情的状况更加严重了。
“你的抑制剂呢,怎么不用?”米乐蹙着眉问他。
“没,没有效果。”胡真喘着息,身体越来越热了,“你帮帮我。”
一个正常的alpha再有理智,抵抗不了主动诱惑的omega。
米乐低头吻上他的唇,手附上了他的前端.......
到最后米乐帮他打了个手/枪,直到要咬上胡真后颈的腺体时,胡真的理智才悄悄回笼。
“你,你等一下。”他用手推拒着米乐不让人咬上去。
米乐眼里已经染上了几分情欲,胡真看一眼都觉得全身要着火。
“干什么?不可以?”
胡真想问他,你不是讨厌我吗,讨厌的话为什么还要标记我。可是他羞得什么都问不出口,只是摇摇头。
米乐见他支支吾吾地什么都没说,低头在他的腺体用牙齿轻轻磨了几下,胡真敏感得全身颤抖。
“你不要后悔。”
他张口就往胡真的腺体咬了下去,草莓巧克力混合起来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甜腻腻的。
胡真在他怀里喘着息,他被咬得有点疼,被逼出了生理性泪水。米乐拿着纸巾把自己的手擦干净,细心地帮他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对上他含着眼泪的眼眶时一愣。
这什么跟什么啊,太冲动了。
他把胡真拉了起来,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问他:“遇到别的Alpha你也这样吗?”
胡真吸了吸鼻子,回答:“你是第一个。”
“那今天如果不是遇到我呢?”
然后胡真没有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喜欢假设性的问题,很多东西都是真正实践了才知道。就像今天这样,他没有料到米乐会帮忙,也没料到自己会愿意让他标记。
米乐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介意,虽然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烦躁。
走出厕所回教室的时候,胡真走在他前面,他盯着胡真后颈那明显的咬痕,反思了一下自己。
真的太冲动了,他人生中做过最冲动的一件事情,冲动得他都快怀疑胡真是不是对自己下了什么蛊。
他随着胡真进班,从自己书包拿出了阻隔贴给胡真。
“贴上,味道太重了。”
胡真拿过他递给自己的阻隔贴,道了声谢。
这都是什么畸形关系。
//
胡真走出校门不到几步就被米乐拖住,他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后者表情面带严肃地问他:“你不去看医生?”
“啊?不,不用了吧。”
他下意识就觉得看医生麻烦,觉得没必要。
米乐本来握住他的手臂,眼底透着一丝愠怒地紧盯着他,随后把手转移到了那个隔着阻隔贴的腺体上轻轻摁着,胡真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去不去?”
去,谁敢不去,胡真可不想那么早死。
于是两人到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医院,好在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看病,领了号不久后就到他们了。
米乐其实不喜欢医院,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全程都皱着眉头绷着一张脸,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他这次却为胡真破了例。
好像遇到胡真之后,所有东西都脱离了轨道,却不让他感到陌生,反而想去探索更多。
他对胡真了解不多,只知道对方走路总是低着头,还总喜欢去讨好人。
这种性格很吃亏的。
“什么症状?”医生问胡真。
胡真还没开口,米乐抢先一步回答了他的问题:“抑制剂失效。”
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胡真后颈贴着的阻隔贴,瞬间了然。
“我待会儿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抑制剂失效,多半是因为过敏,除了发情你还感觉哪里不舒服?”
胡真想了想回道:“没有哪里不舒服,就只是...嗯,发情。”
他突然想起刚刚米乐跟他在厕所打手/枪的画面,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正常情况,别害羞嘛小朋友。你男朋友不是把你保护得好好的吗?”
医生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就被米乐给打断,那人的语气很冷淡,仿佛没有一丝情感。
“不是男朋友。”他说道。
胡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不是。”
医生闻言后顿了一下,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早已经习以为常。但迟早会是的,他这样想着。
“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的话,就有点罕见了,做个全身检查吧。”
等待检查结果需要一段时间,米乐趁着这个时间去了附近的餐厅打包一点食物回来给两人垫肚子,还没回来之前结果就出来了。
“你没有敏感,胡真。”
“但是,你的心病得治。你的身体下意识想抗拒抑制剂,所以才导致的抑制剂失效。”
胡真躲避着他的眼神,两只手都攥紧了拳头,低声反驳道:“可,可是,之前都不会这样。”
医生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回答:“刚刚那个男生,你很依赖他。”
“啊?”
“不明白?他肯定说了什么话,让你心里下意识地想依赖他,想要他的爱。你仔细想一想,他对你说过什么话,刺激到了。”
胡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米乐刚好回来,拎着两袋打包好的炒饭向他走来。
“看好了?医生说什么?”
胡真不想让米乐知道他有心病,他觉得丢人,觉得说了出来米乐就会觉得自己是个怪人,然后慢慢地远离自己,于是向他撒了谎。
“只是普通的敏感,定时来复诊就可以了。”
“真的?”
“真的。”
米乐不疑有他,把打包好的食物递给他然后各自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胡真又开始回想医生对他说的话。
“DPD你知道是什么吗?DependentPersonalityDisorder,依赖型人格障碍,你的自卑,消极,导致了你有这样的病症。你看看这个。”随后,医生给他看了关于依赖型人格障碍的科普。
“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DSM-IV-TR)中收录了依赖型人格障碍的诊断标准。它提出的特点是一种普遍的、过分的想要被照料的需求而导致了顺从和依从于他人并害怕分离的心理状态。”
“依赖型人格需要具备以下列出的至少三条特性:
1.鼓励或是允许别人为自己人生中绝大多数的重要事件做决定;
2.相比所依赖的人的需要,将自己的需要置于次要的位置,并且过分地顺从于所依赖人的意愿;
3.甚至不愿意向自己所依赖的人提出合理的要求;
4.因为害怕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独处时会觉得不自在或无助;
5.被先占观念困扰:害怕被亲密关系中的他人抛弃,或是被独自留下需要照顾自己;
6.在没有他人极多的建议和保证的情况下,没有足够的能力做日常决定。
伴随的特征还包括感知到自己无助,无能并且缺乏毅力。”
他看了后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具备了三个以上的特性。
“这种症状需要慢慢来医治,不然你会一直抗拒抑制剂,如果有一天那个男孩不在你身旁你就麻烦了。你想起来他说过什么话了吗?”
胡真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泛起了红晕,直接红至脖子。
“他,他说......”
“说什么?”
“想不想要他标记我......”
医生:..........
这是有多缺爱才会这样。
“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打算把这个病告诉他吧?”
他闻言点点头。
“那你有胆的话,可以去试探一下,他喜不喜欢你。”
“不不不可能的。”
“你看,你下意识就否定了这个观点,你不问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你呢。胡真,不厘清这一点的话,你这个症状永远都好不了。你懂我的意思吗?你需要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并且让你觉得有安全感的人。”
喜欢吗?米乐会喜欢他吗?
怎么可能。
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不需要知道那个答案。
//
胡真的发情期还在持续,接下来几天都需要米乐帮他解决一下欲望。说到底这种关系并不会长久,胡真很贪恋这种关系,却同时不想让米乐知道自己的病症。
心里总是有一把声音反复地告诉他: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他会抛弃你的。
于是他假装得自己很正常,在米乐面前还装得像真的对抑制剂敏感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胡真是单亲家庭,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因车祸去世,父亲长期在外地工作,回来的时间少之又少。即便母亲去世了,但家里的东西一直都保留着,他偷偷拿出母亲的腮红,然后往身体明显的部位抹上红印,第二天米乐问起的时候他低着头回答:“这是对抑制剂敏感。”
米乐当下皱了眉头,又问他:“痒吗?”
“不痒。”
可惜胡真的伪装过于青涩,他无意间扫到胡真起红印的地方在碰水之后消散下去,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谎言,倒也没戳穿他。
放学后他又去了那家医院问个清楚。
“撒谎?”
“那傻子往自己身上抹腮红,真当我看不出来。”
“看来你还挺在乎他。”
“同情罢了,除了我应该没人会理他了。”
医生用手指带着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摇了摇头无奈道:“可你却是他这个症状的关键。”
“什么意思?”
“他本来其实就有这个依赖型人格障碍,只不过在遇到你之前他没找到可以依赖的人,而他现在赖上你了,身体自然下意识地反抗抑制剂,觉得自己有你了就用不上抑制剂了。”
“那他......”
“先听我说完。虽然他心里是认定你了,但是他不会对你提出任何要求,很多事情他只会收在心里,因为他害怕他提的要求太多,你就不要他了。”
闻言,米乐抿了抿嘴,表情有点严肃。医生见他这样用安慰的口吻继续说下去,“这种症状需要慢慢来,是可以治好的。主要是建立信心,他太自卑了。然后你要等他开口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你才可以说,不然你现在突然跟他告白,他会疑神疑鬼的,尤其是他刚知道自己有这个病,而他最不想让你知道。”
离开之前米乐还问了一句:“你怎么确定我喜欢他,而不是同情?”
“第一,同情的人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对着其他人你能做到这样吗?其次,就算不喜欢也总有好感吧,不然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
上了高三后,米乐被分到和胡真一个班级,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了同桌。向南则被分到了他们隔壁班,只有午休时间才和他们聚在一起。米乐和吴措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互怼。
胡真和米乐的感情虽然没有什么大进展,但是交流方面相较于以前好了许多,胡真跟他说话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的,但依旧很听米乐的话。米乐虽然希望他的病能赶紧痊愈,不过按医生说的话,感情这事得慢慢来。他问过向南胡真有没有跟他说过自己喜欢的人,向南那时回答说不知道,不过依他作为胡真两年的同桌,他觉得胡真大概是喜欢米乐的。
只不过那个人有点傻,到现在还没发觉自己喜欢人家。
“胡真,这次运动会的篮球比赛你参加吗?”
平时有米乐在,他们根本就不敢来打扰胡真。今天米乐正好家里有事跟学校请了假。
胡真虽然平时很依赖米乐,很多事情都是靠着米乐帮他决定,但骨子里仍旧存在惯性讨好人的性子,只要有人跟他提要求他就会下意识顺他人。
“班上没够人参加吗?”胡真问道。
“对啊,所以你要参加吗?”
“可是,我篮球没那么好。”
“没事,你就凑个人数,输了咱们也不会怪你的。”
于是胡真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们。
只是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那些人却在偷偷嘲笑他。
“好歹人家也是个Omega,你也太坏了吧。”
“别告诉我你不想看好戏。”
“切,看就看,搞不好到时候人家比你还厉害呢。”
“不就是一个omega,我才不信能比得过Alpha呢。”
“小心乐哥揍你。”
第二天米乐知道他参加比赛的时候,说实在的依他宠着胡真的性子,他打从心里是不愿意让他去的。不过他又想起了医生的话,增强一个依赖型人格障碍的患者自信心是很重要的,而这次是个好机会。但在那之前他还是忍不住问胡真:“你真的确定要参加?”
胡真听他这么问顿时敏感的心思又起来了,害怕他会责骂自己为什么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答应了别人的请求:“你不喜欢吗?那我去跟他们说我不参加了。”
米乐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不喜欢,这事你可以自己决定,不需要问过我的意见。”
“哦……”
米乐放下手,低头看着课本,却什么也看不进脑。他很少会夸人,最后红着耳朵说了句:“我还挺想看你打球的。”
不出他意料之外,胡真听到后嘴角开始上扬,“真的想看吗?看我打球?”
“嗯。”
他追问,“只看我一个人吗?”
米乐将头埋到了书包里:“对,别打扰我,我要睡觉。”
胡真听了后自然是喜滋滋,语调像是参杂了蜜糖一般,甜得发腻,“你真好。”
米乐心想,下次胡真发情期来时,一定要把人亲到哭。
……
米乐虽然学习并不怎么好,但脑子并不笨,他隐约猜到班上同学要求胡真参赛的原因,反正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既然胡真想参加,米乐肯定是依他的,只不过他不能眼睁睁看胡真这么被欺负。如果他们是想看胡真的笑话,那他偏不让人得逞。
“哟米大校霸找我?”吴措将篮球精准地投进篮筐,见到来者便是惊讶不已,“怎么,找我有什么事?”
“篮球校队队长,帮个忙行不?”米乐捡起滚落在地的篮球,拍打了几下又传给了他。
“难得看你有求于人。”
“帮我教教胡真打篮球,他参加了篮球比赛。”
“什么?”
//
于是他们几个人约了周末在学校附近的篮球场练习。米乐虽然会打篮球,但肯定及不上身为篮球队队长的吴措,所以这种事情还是由专业的人来教比较好。
当然,米乐此刻恨不得自己会打篮球。
吴措负责教胡真打篮球,而米乐和向南坐在一旁看,像个局外人一样。米乐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不一会儿就被向南发现了。
“吃醋了?”向南开口问。
米乐没有承认,只是啧了一声,一言不发地盯着胡真看。
胡真在篮球方面意外地有天赋,很快就掌握了当中的诀窍,就连吴措都忍不住夸赞他,胡真听到后便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看到胡真这个样子,米乐顿时有点后悔让吴措教他打篮球。
两人打了一会儿出了汗便停下来休息,胡真终究是个Omega,体力比不上一个Alpha,带着喘地跑到了米乐身旁。
米乐把水递了给他,他接了过去喝上几口后,挨着米乐问:“我刚刚打得怎么样?”
“还行吧。”米乐嘴硬道。
相处久了胡真了解米乐的个性,这人有点傲娇,不擅长夸别人,胡真觉得这已经是他最好的夸人方式了,心情自然是喜滋滋。他像是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趁着米乐没在看他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怎么看都看不腻。
“看什么?”
被发现后胡真就立马收回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米乐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直怦怦跳。
他对感情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是喜欢上了米乐。
为了不让米乐察觉自己的心思,他赶紧回答米乐的问题,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感,“没,没什么。”
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充满着粉红泡泡,察觉了这个氛围的向南和吴措很有默契地相互看了一眼,一下子就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好想离开这个地方。
……
篮球讲究的是团队之间的默契,班上参赛的同学却没有找胡真一起去训练,米乐不意外他们打的鬼算盘。好在自己事先留了一手,让吴措教他篮球,才不会在比赛当天让人看笑话,让胡真难堪。
经过了两个星期的磨练,胡真打篮球的技术可以说是越来越好,进步神速,吴措还说他上场打比赛根本不成问题。
比赛当天吴措身为篮球队队长并没有参赛,这只是班级之间的友谊赛,而他碰巧要去别的学校打比赛。只有米乐和向南在场边帮他加油打气。
上场之前胡真紧张得很,在休息室里手心冒汗大脑放空,米乐把水递给他他都没有接。
“紧张?”
胡真点点头,有些焦急地问他:“怎么办,我会不会拖后腿。”
他不自信的毛病又犯了,米乐帮他扭开了瓶子让他喝几口冷静冷静,然后安慰道:“照你平时训练一样打就行,输了也没事。”
“可是……”
“我在场边看着你呢,好好表现。”
胡真抿了抿嘴,最后支支吾吾地问:“那,那我输了你会不会……”
他“生气”两个字还没说完,米乐就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不会。”怕他不相信,米乐又补上一句:“不会骂你,不会怪你。”
胡真去上了个厕所,米乐面部表情立即比刚刚冷了几个度,站起来走到那个之前邀请胡真参赛的那个同学面前,开口警告他:“别让我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幺蛾子,他要是出什么事你也不会好过。”
那位同学立即害怕地抖了抖。米乐在学校还是挺有威严的,很多人都害怕他不是没有原因,他以前看米乐欺负胡真,但后来关系好的样子,他以为米乐只是把胡真当作一个不起眼的小跟班,没想到米乐会这么罩着他。
“记住你们的对手,是别的班级,不是胡真。他很单纯,以为你们是真心地想叫他一起参加,你们自己想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让我抓到。”
//
篮球比赛开始了,第一场进行地还算顺利,他们班一下子拿下了好几分。班里和队上几个人都对胡真刮目相看,就连对手知道胡真是个Omega后更是震惊。
但是这样的好事并没有持续下去,他们对战另一个班级的时候没料到对方会耍阴招,撞人的撞人。胡真就算经过两个星期的训练,体力肯定是没有别人的好,一下子就被对方撞倒在地,与地面摩檫力太大导致了膝盖破皮。米乐在场边看的时候脸都黑了一大半,把自己手边地水给了向南让他拿着,便走到裁判官旁边要人终止一下比赛,说胡真受伤了。
裁判官吹了一把口哨,比赛暂停,米乐走到场上把胡真从地上拉了起来,胡真看他这个样子都以为他要揍人,立马说道:“没没没事的,破皮而已。”
米乐抓着他的手腕啧了一声,转身对他们队的其中一个队员说道:“让你们替补上,我带他去保健室。”
……
“嘶……”
“别乱动,现在知道痛了?”
胡真坐在床上任由米乐帮他搽药,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下次不要参加了。”米乐看着他腿上的伤,内心是心疼不已。
听他这么说胡真就急了起来,以为米乐是在嫌弃自己,“为什么?你不是说想看我打篮球吗,我会打得很好的。”
米乐有些无言以对,放下手中的药水捏了一把他的腰,“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没有说你打得不好,你要打的话打给我一个人看就好,懂吗?”
“不是嫌弃我?”
“不是。”
“那就好。”
米乐起了身把药水还有棉花放回了原处,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你别总是胡思乱想,我不会嫌弃你,要是嫌弃你我不会让你跟在我身边。”
胡真努力回想,这好像是第一次米乐那么温柔地跟他说话,吸了吸口气,鼓足勇气地开口:“那你……喜欢我吗?”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胡真问他这句话,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挠在他心上。过了数秒,他回答:“不讨厌。”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喜欢我?”
“嗯。”
“那是哪种喜欢?”
米乐被他撩拨得烦躁,“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我…唔?”米乐不等他说话,直接吻在了他的唇上。
他一下子就放开了胡真,抵着他的额头,带着磁性的嗓音低语:“是这种喜欢。”
胡真抓着衣角,本来想说点什么,身子却突然软了下来,巧克力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正值青春期17岁的胡真,在被喜欢的人告白之后提早进入了发情期。
他羞得想找个洞钻了进去。
好在米乐进来的时候把保健室的门锁了,他匆匆地帮胡真打了一枪,不忘亲吻他安抚着他的欲望,在胡真到达高////潮的时候咬上了他的腺体。最终在他耳边哄着他:“胡真,我们去好好治病,好不好?”
//
病肯定是得治的,胡真一开始有点抗拒,疑神疑鬼地觉得米乐是因为自己的病和自己在一起的,不过经过米乐大费周章地哄了一遍之后才肯去看病。之前那位医生帮他找了个心理医生咨询,好消息是胡真的情况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尤其是跟米乐确定关系之后缓解了许多,过不久就会痊愈了。
在最后一次咨询的时候心理医生告诉胡真他已经痊愈,身体不再抵抗抑制剂,胡真却要心理医生保密,他想给米乐一个惊喜。
发情期当天他给自己打了抑制剂,在意料之内地抑制剂起了作用,看到米乐来来他家的时候他便装作很虚弱的样子,缠着米乐呜呜嗯嗯的。
米乐都快帮他把裤子脱了,他才喊了一句:“我好啦!抑制剂起作用了!”米乐当时候就冷笑了一声。
“胆子大了啊,学会骗人了。”
他掐着胡真的前端,后者立即在他怀里呜咽了一声,米乐接着道:“你当我傻吗,你的信息素没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露馅了。”
“不好玩。”
“没事,我还可以让你强制发情。”
于是最后两人在床上相互帮对方打了好几枪,米乐最后是在他腿上蹭////射的,那时候的胡真已经累得神志不清,闭上眼睡了过去,嘴里还说着梦话。
米乐凑过去听他的梦话,听到他说,“草莓真好吃。”
他低头吻上胡真的发际,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巧克力也挺好吃。”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