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夏蟲不語 — 第48章:差一點(下)

_______前方高能警戒线(单身狗们请注意)_______

两人收拾了餐桌,李敏丢夏子渊一个人在楼下一会儿,自己上去抢救了一下房间,才又跑下来拉着夏子渊上楼,让他参观自己的闺房。

一开始他还有点拘谨,但那副很好奇想好好参观却又强忍着作出守礼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李敏没忍住伸手去挠他的痒,夏子渊马上伸手想护住腰,结果直接被扑倒在床上。

玩闹了一阵,李敏才趴在他的胸口,用手机打字给他看:『对不起,我昨天不该没回你简讯的,让你担心了,是我的错。』

夏子渊躺在李敏的床上,鼻尖都是她洗发乳的香味,心跳得很快,看见她愧疚地打着字,还温顺地依偎在自己的胸前,双手不自觉环住她的腰,开口说着:「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不生我的气?』李敏嘟着嘴打字。

「不、生、气。」夏子渊则认真地开口说着。

『那我要生气了。』

夏子渊的表情瞬间一滞,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李敏就放下手机去抱他的肩颈,将头靠在他左边脸颊,并用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着:「我昨天吃醋了。」

从未想过会听到这样的话,他迟钝地思考了好几秒,才像是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心跳也跟着加快了一点,收紧了怀抱,夏子渊轻轻开口道:「为、什、麽?」

「你只跟美瑷说话,都不理我。」李敏的声音中带着郁闷。

「对、不、起。」夏子渊想了半天,也只想到用这句话来回应李敏,差点没把她气死。

『那你以後不可以跟美瑷见面,不可以跟她传简讯,不可以跟她说话。』李敏赌气地用手机打字。

夏子渊微愣,心底某处有些难言的松动,还未多想,便先下意识地点头答应。

李敏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不管是讲道理还是耍任性,夏子渊似乎只会照单全收,半点自己的想法都不讲。

黄美瑷的事情还是先搁着吧,李敏决定今天就要把夏子渊总是闷事情在心里的坏习惯改掉,不然总有一天自己会受不了的。

『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李敏思考着打字。

夏子渊刚刚松动的情绪很快被掩盖过去,他眉头微舒,好像在为她只是开玩笑而放心,李敏压下心中的不悦,继续打着:『你如果觉得为难为什麽不跟我说?』

『你如果只把想法放在心里不说出来,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啊,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什麽话都可以对我说的啊,甚至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希望我怎麽做,都应该告诉我,交往是需要沟通的,而不是单方面一直对对方好就可以的。』

夏子渊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麽却又没说出来,李敏想了想,决定换另一种方式,半撑起身子,将手机放在一旁,盯着他大声而缓慢地问着:「你喜欢我吗?」

「喜、欢。」这次夏子渊很快就回答了,他睁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用手轻轻扶着她的腰。

「那你想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吗?」李敏忍着脸红,试探性地问着。

夏子渊微微一顿,手不自觉地用力着,漂亮的黑眸变得更为深邃,他注视着她:「想。」

被他专注的眼神灼得双颊发烫,李敏立刻强迫自己不要被想亲他的冲动控制,继续问着:「那如果你什麽事都不告诉我,我们要怎麽在一起一辈子?」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李敏下意识揪紧手心,夏子渊已经移开了视线,她却不能因为他露出抗拒的表情而後退,她再次俯下身,将头埋进他的肩颈,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什麽都会告诉你的,就算、就算你的耳朵听不见,不管是一次两次,我还是会告诉你,直到你听见为止,可是,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你的想法,就算我的耳朵是好的,我却什麽也听不见。」

「子渊,我喜欢你,我想更了解你,我也想要让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不想要一昧地只接受你对我的好。」

「你到底在担心什麽?告诉我你在想什麽好吗?」

话音一落,房间再次宁静下来。

夏子渊知道刚刚她说的那些话是对的,他应该告诉她,他在想什麽,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不只那些负面的想法,还有他焦虑不安的原因,可心底另一个想法又告诉他,说出来也没用的,从来就是他自己一个人扛着,别人嘴上说的好听,却没有人能够真正帮助他摆脱那个噩梦,就像他根本帮不了黄美瑷,却无法放弃她,因为放弃了她就好像放弃了那些年苦苦挣扎的自己,所以在李敏说要让他不要再和黄美瑷有交集时,他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甚至答应了。

但最终他仍是骗不过自己,黄美瑷就像是以前的他,他无法割舍也无法装作无动於衷,虽然他知道,她每天对他倾诉的那些痛苦,只会让他一直回忆起以前的负面情绪,两个在深渊的人互相拉扯,只会越陷越深,没有谁能把谁真正拯救出来,可这个包袱却不是能说放下不管就不管的。

两人沉默了半天,李敏安慰自己,好歹踏出了第一步,本来就不可能马上有什麽进展,只要他今天听进去了,以後慢慢会试着告诉自己他的想法就好,感觉到他拥紧了她的腰,她撑起身子装出恶婆婆的样子,瞪着他说:「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以後有事情都会跟我说,那就别想从我的床上下来了。」

虽然这句话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李敏还没细想,夏子渊就点点头:「我、答、应、你。」

李敏满意地摸摸他的头,然後又依偎进他的怀里,和他一起躺在床上,聊起了别的话题,夏子渊一直略微焦躁捏她衣服的小动作才停止,乖乖地将下巴靠在李敏头上,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窗外逐渐高升的阳光晒得房里暖暖的,四周流淌着一股宁静的氛围,李敏望着外头发了一会儿呆,才想到要问夏子渊那麽早是怎麽来她家的,结果问完之後没得到任何回应,李敏转头过去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於是李敏又翻了一个身,用手撑着下巴,盯着他好看的睡颜,他应该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圈淡淡的黑眼圈,耳朵上的助听器似乎卡得他有些不舒服,让他轻皱着眉头,李敏小心翼翼地伸手替他把助听器摘了下来。

放好助听器後,李敏又看了一下他睡觉的样子,才爬起来去桌上捞了一本参考书回到床上,趴在他身边安静念起了书。

窗外传来阵阵鸟鸣声,伴随着书页翻开的沙沙声,洒进室内的阳光像一层金沙铺满整个床沿,明亮的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白色的双人床上,少年静静沉睡着,而一旁趴着的少女则是认真地念着书,画面和谐地令人不忍打破。

夏子渊张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李敏趴在自己身边安静念书的模样,她用手指轻划着书上的字句,粉色的唇瓣正一开一阖无声地念叨着什麽,夏子渊迟迟感觉到自己的助听器已经被摘下来,心口变得很热很热,很想过去拥抱她,又舍不得打破她美好而宁静的氛围。

他突然觉得,他最近一直焦虑、担心的事情,让他莫名惶恐的源头,好像变得微不足道,一切都是他在庸人自扰。

因为是她。

他注视着她,直到她终於发现他醒了,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开口说了什麽,夏子渊听不到,却从唇形读出她唤了他的名字。

夏子渊再也忍不住,半撑起身子,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

李敏红着脸闭上眼,在他比以往更温柔缱绻的轻抿下,勾住了他的脖颈,仰头用自己的软舌去回应他,他却依然亲得很慢很认真,她调皮的啮咬只获得他更轻柔地对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气息,李敏听着耳畔时轻时重的亲吻声,觉得脸很热,夏子渊温柔而缓慢的拥吻反而勾得她有些难耐,偷偷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他紧闭着的双眼,突然很想把他推倒在床上,让他露出她喜欢的表情,而她也确实这麽做了。

李敏没出多少力,就把夏子渊推倒,他还没回过神来,李敏便俯身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捧着她的脸庞,一手按在他的腹部,低头反客为主地强吻了他。

被她胡乱闯入的小舌搅得呼吸急促,夏子渊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背,在她再次抿住他的唇时,狠狠用唇揪住她的柔软,用力地侵占她的唇舌,感觉到她同样变得急促的呼吸,便更深入地纠缠她。

李敏被他吻得情动,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声,小手顺着本能探入夏子渊的衣摆,轻撩着他表面上不露痕迹,内里却意外结实的腹部,还没拨撩几下,手就被抓住了,李敏停下了吻,睁着眼去看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他语带忍耐地低声说着:「小、敏、别、闹。」

李敏不乐意了,嘟着嘴又扑上去亲他,另一只手也跟着钻进他的衣摆,来回抚摸着他的腹肌,夏子渊被动回应着她的吻,注意力一直被她柔软的指尖吸引,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就像是着了火,热得他呼吸更加急躁。

她的指尖渐渐往下,夏子渊心一慌,一个用力就将李敏拉下身,自己翻身压上,用双手将她的两只手压在床上不让她乱动,沙哑着嗓音再次开口:「小、敏、别、闹。」

李敏奋力挣扎着,夏子渊又不敢太用力制伏她,没两三下李敏的手就像脱逃的鱼儿一样恢复自由,她得意地笑着,伸手去勾他的脖子,抬头去亲他的唇瓣,夏子渊被她的笑容闪了一下眼睛,没忍住诱惑顺着她的力道,俯身深深回吻她,两人交缠着相吻,被窝里的温度亦逐渐升高。

李敏的手再次不安分地探入他的衣内,这次夏子渊没再阻止她,甚至他在她被吻得意乱情迷时,指尖亦控制不住般,滑入她的衣摆下方,试着触碰她细软的腰和背,李敏觉得有些痒,唇上便不自觉用力吸吮着他的舌尖,夏子渊只觉得一阵酥麻感沿着背脊向下,脸上的红晕瞬间染至脖颈,他撑起身子稍稍退开了一些,怕被李敏发现他已经藏不住的反应。

李敏还不怕死地继续逗着夏子渊,小舌探入他的口中,去勾那突然没了动作的舌尖,等得到他有些仓促的回应时,她的手还在他後背沿着脊椎来回抚摸着。

夏子渊觉得自己快把持不住了,她柔软的身体在他的触碰下毫不反抗,他的鼻尖都是她发梢上的香味,她温软的大腿还无意识地在他裤侧磨蹭着,而她热烈微甜的吻更像是一种任他采撷的允许。

他忽然结束了亲吻,在她睁开那迷蒙水润的双眼看过来时,低声唤了她的名字,她笑了,用那被他亲得有些发肿的粉唇说了什麽,他没有听见,心跳却因为接下来想做的事情而快得厉害,他修长的手指不再只在她的腹部徘徊,顺着她纤细的腰身逐渐往上,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的面容,要是她露出一点点不愿意的表情,他就会强迫自己停下来。

指尖一路往上,在触碰到她软嫩的起伏时,他的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见她没有反抗,便红着脸将手掌整个覆盖了上去,而她的双颊也在那瞬晕开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好看得令他忍不住又低下头去亲她,手指隔着她的内衣轻轻抚摸。

李敏感觉到胸前那微热的手掌,呼吸有点不稳,被动着接受他的吻,在他彻底俯下身时,终於从那略显灼热的反应,发现原来夏子渊没有她想得那麽不食人间烟火,而自己刚刚的行为无疑是在玩火自焚。

现在怎麽办?

李敏觉得浑身都有点热,脑袋根本无法好好思考,一边回应着他的深吻,一边忍着他抵在她腿间带来的心痒感,她的手轻轻挠在他的背上,想藉着这个动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没想到这个举动只让夏子渊更加难耐地嗯了一声,他移开了唇,将头埋进李敏的肩颈,双手从她身後穿过,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接着李敏听见他在她耳边开口:「小、敏。」

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和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李敏的耳朵旁,让她耳朵一麻,心里倏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她大着胆子将小手从他的後背向下滑去。

夏子渊顿时整个人一僵,在她耳边的呼吸声变得很短促,他忍不住又开口唤了她的名字。

李敏还没想好下一个步骤要先脱谁的衣服才比较不会害羞,结果她就听见楼下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是李妈妈叫她的声音:「小敏啊!午餐要吃什麽!咦,这是谁的鞋子?」

李敏瞬间吓傻,慌张地去推夏子渊,他被推开时还没回过神,想开口说些什麽,李敏立刻用食指抵住他的唇,他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她急忙把床头柜的助听器递给他,并伸手拿手机打字。

『我爸妈回来了,你······你准备一下,我们等等下去见他们。』

看完手机上的字,夏子渊的表情很僵硬,动作缓慢地戴好了助听器,坐在李敏的床沿发呆了一下,等到李敏心虚地收拾了被窝跟根本没有被解开的衣服後,两人不自觉又对视了一眼,接着有默契地一起转开视线,同时盯着别的地方脸红。

还真的是,差一点就全垒打了呢。

*

「子渊啊,多吃一点啊。」

餐桌上是一派和乐融融,李敏带着夏子渊下楼并重新介绍过一遍後,四人就坐在一块吃起了李妈妈煮的丰盛午餐,夏子渊懂事又有礼貌的表现让李氏夫妇非常满意。

李敏无语地看着李妈妈不停夹她做的拿手好菜给夏子渊,本来态度强势的李爸爸也满面笑容地在旁边写字跟夏子渊聊天,瞬间觉得自己的爸妈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你们清醒点!这个人刚刚才差点把你们女儿吃乾抹净了耶!

「小敏啊,子渊的听力状况是怎麽样?严重吗?可以治好吗?」李爸爸突然转过头来问。

李敏心里一紧,小声地说了自己也不清楚,结果被爸妈用谴责的眼神瞪了,李爸爸直接用写字的去问夏子渊的听力状况,李敏还怕他会有点反弹,没想到他却像是讲过好几遍一样流畅地开口。

「左边、是、轻度、右边、是、中度。」

接着又用写字的方式解释了一下听力障碍的分类,以及有哪些字的子音比较难听懂,治疗方面有些困难,目前只能靠助听器来辅助,还有他除了定期会去医院检查外,家人每年还会带他去美国与一名耳科权威的医生讨论病情与最新疗法。

李爸爸又开始写新的问题要问,李敏偷偷拿了夏子渊的手机打字:『对不起,我都没有好好了解过你的状况······』

夏子渊看了还在写字的李爸爸,飞快拿起手机回着:『不要道歉,我自己也没有好好说过,其实还是要听医生解释会比较清楚一点,我只能说个大概。』

李敏顿了一下,犹豫着又拿起手机打着:『那我下次可以陪你一起去做检查吗?』

夏子渊微微一愣,捏着手机却没有动作,在李敏以为他可能又要把事情藏着不让自己知道时,他打了一个『好』字,李敏的心情霎那变得很晴朗。

午餐过後,夏子渊乖巧地表示自己要告辞了,今天谢谢款待,李爸李妈还拿了一盒乡下的特产水果让夏子渊带回家,李敏则被差遣要送夏子渊出去。

李敏拿着特产站在玄关等夏子渊穿鞋子,看他正蹲着认真绑鞋带,又想到爸妈在厨房收拾东西,想要逗他的心思涌上来,把特产放下後也跟着蹲下,伸手把他绑好的鞋带拉开。

「······小、敏、别、闹。」夏子渊在绑了第三次又被重新拉开後,终於无奈开口。

「那你希望我怎麽做?嗯?你今天才答应过我要告诉我的。」小敏凑近他的左耳,偷偷亲了一口,看着他很快红透的脸庞跟心虚望向厨房的眼神,笑着问。

「让、我、好好、穿、鞋子、还有······」夏子渊在确定李爸李妈都在厨房後,他轻轻捧住李敏的脸,一字一句清楚地说了一句话,然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李敏只觉得唇上一热,胸口却因刚刚他说的话而微暖,忍不住仰头与他缠绵。

他说:「以後、不、可以、再、不回、我、简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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