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男戰國同人 家康】對彼此的祝福 — 〖第四十四章〗早晨時光

隔天破晓,天边细微的阳光安静地撒入房中,被褥中的女人轻哼了声,缓缓睁开双眼。

好温暖⋯⋯

眷恋的想着,鹿鸣打了个呵欠,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家康,嘴角轻柔地扬起一抹笑。

睡着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不染世间尘埃的天使,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冷淡和别扭,只有一点点的傻气和满满的宁静,长长的睫毛在俊俏的脸庞上落下了影子,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着他,鹿鸣忍不住佩服起自己当时的眼光,在甲斐的时候她就觉得家康一定是个美人胚子,长大注定是个美男,现在看起来果然是这样,不过她当时从没料到,居然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就是了。

稍微动了一下,鹿鸣换了个姿势,却惊动了熟睡的他,家康闭着眼依旧熟睡着,眉头却微微蹙起,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咕哝了声「别闹」,看他一副打定主意继续睡的样子,鹿鸣眨了下眼,眼底闪起了一抹调皮地笑,故意往他胸口蹭了几下。

被这麽一吵,家康也稍微醒过来了,一睁眼就看见她蔚蓝的眸子里闪着幼稚的光,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随即一股睡意又涌了上来,瞥了眼外头的光线,再算算今天正好休假,家康立刻又没了起床的念头,只是把怀里的人抱得紧一些阻止她继续调皮,同时低声的咕哝着,「安静些,再睡一会。」

这是打算赖床了?

鹿鸣轻笑了声,接着便乖乖的靠着他的胸口,再次闭上眼。

神社那边黑雨会处理,她就跷班一天好了,灵川鸢尾和义元也会帮忙顾一下,晚些回去也无妨,反而是这样陪着家康的机会很难得,她就稍微纵容自己一下好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对上家康她一向是没什麽原则的。

在心里想着,鹿鸣的嘴角扬起了淡淡地笑。

「在想什麽?笑的傻兮兮的。」

头顶传来他有些低沈的声音,还带着刚清醒时特有的浊音,鹿鸣抬起头,只见他正低头看着自己,讶异地眨了下眼,接着露出调侃地笑,「是谁说要再睡一下的?」

这也要闹⋯⋯家康在心底叹了口气,嘴角却自然地扬起,「有人吵得我不能睡。」

「抱歉喔。」吐了吐舌头,鹿鸣俏皮地一笑,翻了个身侧躺在被褥上和他四眼相对,「诶,家康。」

「嗯?」感觉到清晨的寒风,家康仔细地替她压紧了被角,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女孩子别着凉了,冒冒失失地。」

等他躺回原位,鹿鸣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露出温暖的笑,「谢谢。」

看着眼前笑的温暖的女人,家康却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满意,「⋯⋯道谢不是这样的。」

眨了下眼,鹿鸣咦的一声,困惑地看着他,家康叹了口气撑起头,由下往上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翠绿的眼中似乎闪着一点点的哀怨,「我教过你的。」

眼看眼前的人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家康忍不住叹气,算了,他自己来。

想着,家康低下头,和她相吻,鹿鸣有些发愣了一下,分开後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满眼调侃的看着自顾自红了脸颊的他,从被褥里爬起,把双手撑在他的两侧低下头回吻,接着往他看一趴,猫儿似的蹭了下,嘴角满是笑意,「这样可以了?」

看怀里的恋人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家康不甘示弱的翻身将她压到身下,微微勾起嘴角,「⋯⋯不及格。」

「接受重考吗?」

顺着他的话,鹿鸣愉快地哼了声,又换回了女上男下,双眼闪耀着孩子气的光,两人就这样在房间胡闹到了太阳升起,两人才双双坐起,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嘴角的笑容却不减一分。

看着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的鹿鸣,家康眼底一片的柔情,「鹿鸣。」

「嗯?」听到他的声音,鹿鸣回过头,只见他一脸认真,不由得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突然这麽认真是要做什麽?「小刺蝟突然认真起来了⋯⋯?」

「⋯⋯」

新年第一次的小刺蝟⋯⋯

看来今年他还是不用妄想脱离这称呼了。

在心里苦笑了阵,家康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回廊外积雪的庭院,微微眯起眼,「你那边还忙得过来吗?」

「我那边⋯⋯是指巫女的事?还是灵川的事?」

看鹿鸣在自己身边坐下,家康悠悠的开口,「都是,还有,你都不觉得冷吗?」

现在是一月,温度还没开始回暖,只穿一件单衣,一般的女孩子都会喊冷的吧?

家康想着,有些期待的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鹿鸣,如果冷的话,就能稍微靠近一点吧?虽然说刚刚在被褥里也腻在一起很久了,但跟鹿鸣待多久,都觉得不够。

毕竟一直到这一天,他也等很久了。

家康忍不住回想起刚和她认识的情景,只见一个面露忧心的陌生少女坐在自己身边,和一个男人不知道在说些什麽,但毫无疑问的都不是他的家臣或是熟人,下意识的就对她起了戒心,当她回过头时,脸上似乎僵硬了一下,接着就做出了第一个让他傻眼的动作。

「家康!太好了,姊姊快担心死了——」

从她扑过来抱着自己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里,突然多了一个「姊姊」的存在。

表面温柔随和,却时不时对他露出调皮又古灵精怪、爱欺负人的一面,有时候又脆弱异常,还很爱逞强,常常将自己置於险境,只为了替他做些什麽。

这是他的「姊姊」,一直到离开甲斐,他都还是想着,怎麽继续把鹿鸣当作姊姊对待,但这样的决心,却在和她重逢时支离破碎。

不得不承认,他想要独占她的每一个笑,想要不计麻烦的照顾她,想要陪在她身边,不论是快乐还是悲伤,都想和她一起分享、一起面对,想看她露出开朗真心的笑,希望自己能更强大一些,给她她想要的宁静,明明都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他却始终不敢开口,最後还绕了大远路,才走到这一天。

像这样,早上一起坐在回廊和鹿鸣闲聊,他以前,完全不敢想像。

就是因为这样,现在的日常才会让人觉得这麽眷恋吧?

家康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鹿鸣却一桶子冷水浇了下来,「不会啊,这点温度还冷不到我呢,小刺蝟想撒娇吗?」

「⋯⋯」

默默移开视线,不去看她满眼的调侃,家康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他真是傻了才会觉得鹿鸣不会拆他的台,他拒绝沟通,绝对抵制她继续捉弄自己。

才想着,家康就觉得肩上一重,悄悄偏头看了一下,只见鹿鸣闭着眼打了个呵欠,蓝色的眼闪着笑,「不过还是家康这里温暖呢。」

轻轻的蹭了下他的肩膀,鹿鸣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小声的开口,「小刺蝟想撒娇,我也想啊。」

想靠紧一点也不直说,虽然觉得顺着他说「嗯,稍微有点冷呢」也是可以,但就是忍不住闹他一下,鹿鸣一面想着一面在心里笑了一阵,过了这麽久她还是忍不住想拆家康的台,毕竟他闹别扭的时候真的很可爱,真的百看不厌,但闹过头了他会不高兴的,所以⋯⋯「不过感觉真有点冷了,借我靠一下。」

偏头看着又闭上眼小憩的鹿鸣,家康眨了下眼,忍不住一阵苦笑,这是逗了人之後还不忘哄人吗?

虽然让人很无奈,但他⋯⋯恭敬不如从命了。

想着,家康伸出手,不顾她的一声惊呼,将她抱到自己膝上抱着,和自己面对着面,看她一脸茫然的,一脸认真的开口,「这样比较温暖吧?」

「⋯⋯」

「鹿鸣?」

看着脸颊渐渐变得通红的鹿鸣,家康满脸正经,反而让鹿鸣又更尴尬了一些,不太自在的在他怀里乔了下姿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顺便逃避一下家康认真到让人有些受不了的眼神,虽然红着脸的小刺蝟很讨喜,但再看下去她会先受不了啊⋯⋯

见她突然害羞起来,家康眨了下眼,收手戳了下她的脸颊,扬起一抹笑,「好可爱。」

脸颊有点红红的,平常总是不知道在打什麽小主意,又总是冷静异常的眼中闪着羞涩的模样,看起来没了任何的疏远感,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女子,谁也不会想到,现在在他怀里的,居然是地下情报帝国的主控者吧⋯⋯

轻轻的蹭了下她的头顶,家康心情颇愉快地想着,这样的鹿鸣只有他见过,他也希望她能偶尔像这样,和他多待在一起一会。

跟鹿鸣在一起总是有种安全和归属感,有种舒适的感觉。

有些陶醉地把脸埋进她的颈侧,家康心满意足的闭上眼,虽然本来只是亲近的藉口,但是这样真的好暖和,说起来,鹿鸣身上好像一直有着一股淡淡的竹香,从以前他就在想这件事,大概是一直待在神社染上的吧,虽然味道不重,却又清晰的感觉得到,但不会令人感到压迫,就跟她的人一样⋯⋯

「小刺蝟⋯⋯今天好像很喜欢撒娇呢⋯⋯?」看着异常黏人的家康,鹿鸣忍不住轻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乖乖乖乖。」

听她一副哄小孩的样子,家康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语调中透着浓浓的不甘愿,「别把我当小孩子。」

虽然他年纪的确比鹿鸣小上一些,但毫无疑问的他是鹿鸣的未婚夫了,可不是⋯⋯

突然,家康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突然地抬起头,颈侧的温度突然消失,鹿鸣有些失望地眨了下眼,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他,「怎麽呢?」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就是⋯⋯」有些无法冷静的面对鹿鸣那双透着无辜的双眼,家康悄悄移开视线,声音不自觉的小上了一些,「⋯⋯『鹿鸣巫女是德川家主的未婚妻』这件事⋯⋯只要是德川家的家臣都已经知道而且认同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过⋯⋯有个人⋯⋯」

家康一想起当时那场秘密会议的画面,还是忍不住想撞墙。

那天他才入座,一名老臣就睁着闪闪发亮的双眼盯着自己,那模样要有多兴奋就有多兴奋,其他家伙有都是半斤八两,他还在想这群家伙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结果那位老臣就满脸激动的开口,「能让家康大人关起门来说的,一定是那一位的事吧?」

那⋯⋯那一位⋯⋯?

「大家都知道家康大人没事往偬见寺跑决——对不是外面说的礼佛啊、参拜什麽的。」

「就是就是,那边可是有比佛祖更吸引人的那位大人在啊。」

「哎哎,当年那位大人在德川军前、浜松城下的英姿还印在我脑海里呢。」

「说起来⋯⋯」

他都还没开口,下面就自己热闹起来了⋯⋯

不过可以确定他们在说的是鹿鸣。

正当他想开口时,所有人突然安静下来,近二十双眼睛闪亮闪亮的看着自己,那画面真是够尴尬了,而且其中一个显然还不怎麽清楚状况,那个人就是⋯⋯

「所以,家康大人是准备对那位大人提亲吗?」

⋯⋯看着流萤一脸天真,他真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罪恶感,是不是该找一天让这两兄妹相认一下,毕竟流萤跟随他最一开始的条件就是找到「千叶流雨」,而且这些年来,流萤也的确帮了不少忙⋯⋯

这想法才冒出头一瞬间,立刻被家康打压下去,要相认也要在他同意自己跟鹿鸣的婚事之後,而且还要看鹿鸣的意愿,不然以这家伙的个性一定会哭着说「流雨跟我失散多年,家康大人先把流雨留给我几年啊」之类的,一想就觉得麻烦⋯⋯

但当他跟着其他家臣一起欢天喜地的说,「家康大人您就求婚去吧求婚去吧」的时候⋯⋯

⋯⋯真的好罪恶⋯⋯

看着家康满脸的空白,鹿鸣忍不住用食指戳了下他的脸颊,「你是说千叶流萤?」

「⋯⋯嗯。」听见她的声音,家康回过神後轻轻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流萤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同意我跟你的婚事,感觉他之後要是闹起来会很烦人,毕竟以後总是要见面的。」

而且他一直不知情感觉怪可怜的⋯⋯

看他一脸困扰的,鹿鸣噗哧的一笑,小刺蝟这是在觉得对不起哥哥了?

其实哥哥自己傻兮兮的,没发现也是没办法的事,过了这麽久,其实只要他上山一趟就会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可偏偏哥哥喜欢待在房间里处理文书还有等鵟羽喝茶呀⋯⋯

啊,这样说的话⋯⋯

鹿鸣眨了下眼,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抬头看着家康,被这麽一看,家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满脸警戒的盯着怀里晃着狐狸尾巴的女人,「⋯⋯有事?」

「嗯嗯,说起来我也有件事忘了呢,小刺蝟要听?」

家康用力咽了口口水,看着鹿鸣那张异常灿烂到恐怖的笑脸,居然瞬间有种先逃跑再说的冲动⋯⋯

压下落荒而逃的冲动,家康认真的对上她满是笑意的眼,却突然发现,鹿鸣眼底似乎藏着浓浓的无奈,眨眼间一股忧心的感觉又从心底爬起,本来的尴尬也转为关心,「鹿鸣?」

轻轻叹了口气,鹿鸣把手往地上一按,倾身靠向家康,静静看着眼神透出讶异半卧在自己身下的家康,低下头与他额头相贴,湛蓝的眼对上他青翠的眸子,两人的呼吸在早晨的阳光中纠缠着。

「我和家康的第一个孩子,不能留在德川家,这样的话,你要怎麽办?」

看着一脸严肃的鹿鸣,家康先是茫然了好一阵子,不知道自己该先把重点放在「孩子」还是「不能留在德川家」,但想想还是别纠结鹿鸣怎麽突然想到孩子去了,把重点放在「不能留在德川家」上才是。

不能留在德川家,那⋯⋯

家康思考了一阵,不能留在德川家,意思是⋯⋯

眼底闪过了了然,家康深深叹了口气,抬起手护着鹿鸣的头翻身鸡她压在身下,无奈的看着她,「有什麽怎麽办?难不成你要跟我说,待在灵川就不是我们生的了?」

「我⋯⋯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家康说得这麽直,鹿鸣反而尴尬了起来,眼神也不自觉得往旁边飘移,「那个⋯⋯你不在意就好,不过这件事⋯⋯我⋯⋯我在想⋯⋯那个⋯⋯就是⋯⋯」

鹿鸣结巴了一阵後,满眼无辜的看着他,这种被压着的状况好难说话,呜呜⋯⋯「家康⋯⋯你先起来好不好⋯⋯」

见她脸上泛起了一抹薄红,家康眨了下眼,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戳了下她的脸颊,软软的,而且⋯⋯暖暖的,想着家康忍不住起了玩兴,脸上却依旧一本正经,「不了,先把话说完,免得你说到一半逃跑。」

「呜呜,我才不会⋯⋯小刺蝟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欲哭无泪的看着家康,鹿鸣心底默默垂了两行清泪,小刺蝟什麽时候也学会欺负人了,这副样子明明就是在看她笑话,「就是⋯⋯就是⋯⋯」

「这件事我想在成婚前解决,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把原因说完。」

深吸了口气,鹿鸣压下心里不段叫嚣的羞耻感,开口之後声音变恢复了平稳,眼底也少了几分温度,家康脸上同时闪过了一阵漫长的空白,空白之後家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要说原因可以,但他真心不喜欢鹿鸣用这样的眼神说这种事,相处了这麽久,他自然明白,鹿鸣现在是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准备跟他商量,但讨厌归讨厌,先听完再说。

看家康脸色了一半,却还是对自己点了头,鹿鸣的眼神稍微的柔软,却还是散不去深处的那一丝僵硬,「灵川有个传统,那就是主控者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必须做为下一认主控者的亲信,永远忠於灵川,并且承担一个只有彼此间知道的责任,这件事欧应该没跟你提过,对吧?」

前半段他都知道,但倒是没听说什麽彼此间的责任⋯⋯稍微回想之後,家康有些兴致缺缺的开口,「⋯⋯什麽样的责任?」

「当主控者试图危害灵川时,负责阻止和抹杀,之类的。」

鹿鸣云淡风轻的说着,家康却再度思考断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鹿鸣却只是和平时一样的笑着,显然一点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还觉得有些有趣?

「很奇怪吧?一直保护着主控者的人,其实就是最有本钱杀掉她的人呢。」愉快地哼了声,鹿鸣的表情染上了一阵苦笑,「虽然还没机会让任何一代发生这种惨案就是了,而且就是主控者想胡来,要反杀自己身边的保镳也是件挺容易的事,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然後你再看看欧那副欢脱的个性——」

「⋯⋯所以你的重点?」

看着显然开始拉开话题的鹿鸣,家康忍不住叹气,有些无奈的瞥了眼她的眼睛,这显然是装不住无动於衷的样子,所以开始准备逃避现实了⋯⋯

本来想说把话题带开改天再说的,鹿鸣咽了口口水,眼神不自在的飘忽了起来,果然还是有点⋯⋯虽然理由充分,但她还是觉得跟家康说这种事好尴尬,可在尴尬都得说完。

打定主意後,鹿鸣深吸了口气,认真的对上家康的视线,「家康,我不只是你的未婚妻,我还是灵川众人的主控者,以及历代前辈们的继承人,我有义务要维持这个传统,主控者身边的守护者必须比谁都熟悉、珍惜灵川,并且把灵川作为唯一个归处,所以我不希望他跟德川家有任何牵扯,先不说灵川会怎麽样,这孩子的暗杀能力会比谁都要强大,要是他对家主之位动了念,德川家一定会乱了套,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我只要用游历做理由,很轻易的就可以回避掉⋯⋯」

「另一方面,要是成婚之後才有了这个孩子,我们都没办法像一般的父母照顾他,不是吗?」

说着,鹿鸣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哀求,她也是想过,等成婚之後,有了这孩子在设法藏起来,但那时候她自己也不方便消失太久,家康也是,那孩子一定会被忽略,她其实是知道的,黑雨当时直接把欧丢给了他的师父照顾,自己则只是偶尔露个面关心一下,她不想要这样⋯⋯「虽然是见不得光明的孩子,我不想⋯⋯让他连童年都只有一个人。」

「鹿鸣⋯⋯」

看着她有些悲伤的眼神,家康本来坚持拒绝的心思一瞬间的动摇。

他知道,鹿鸣是以母亲的身份在为那个有一天会来到世上的孩子着想,想在现有的限制下替那孩子找出最好的出路,可是⋯⋯「我拒绝。」

家康冷淡却坚决的开口,不管怎麽说,这麽做对鹿鸣的风险都太大了,如果照她想的,那些日子都待在灵川,他没办法照顾好她,不是他不信任灵川的大家,只是这种事,他不愿意冒一丝一毫的风险,比起一个连影子都还没有的孩子,他更在意的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鹿鸣。

现在鹿鸣在意的,是孩子出生後,不论是谁都没办法顾着,那⋯⋯「等安定下来,我们离开德川领地一阵子,到时候,不带任何家臣,找个村子隐姓埋名生活一阵子,等到孩子长大些,我们再回来,如果是这样,还是不行?」

这是他能想到最折衷而且他能接受的方案了。

「可⋯⋯那三河怎麽办?」鹿鸣满脸震惊地眨了下眼,虽然听起来可行,但这样⋯⋯「那家康你努力了这麽久⋯⋯」

「⋯⋯你傻了蠢了还是呆了?」看着满脸罪恶的鹿鸣,家康揉了揉眉心,鹿鸣不是误以为他要甩手掌柜吧⋯⋯「你的人借我用用,就算不在领地,我也一样能处理日常事务,当然选的地点也不会离三河太远,只要有状况我们随时能处理,这不就行了⋯⋯」

就当成是长期休假⋯⋯

家康在心底叹了口气,看向鹿鸣时,只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整个人愣了一下,他刚刚说了什麽重话吗?怎麽突然⋯⋯

「家康⋯⋯」看着一脸焦急的家康,鹿鸣的眼眶忍不住又湿了几分,「对不起⋯⋯」

对不起,拖着这麽多麻烦事还是一直跟着你。

对不起,总是让你这样操心。

还有对不起⋯⋯「我好像⋯⋯还是没办法学着照顾自己⋯⋯」

想着,一滴泪水无声的滑下,很快地在微微泛着薄红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蜿蜒的小溪,家康看她无声的垂泪,心底又是一阵不舍,深深的叹了口气後,尽可能温柔的将她拉入怀中,轻柔地梳着她的头发,「好了,有什麽好哭的,你乱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早习惯了。」

「嗯⋯⋯可是⋯⋯你刚刚⋯⋯很生气的样子⋯⋯」

看她还是哭个没完,家康心底一阵无奈,听完她的理由,他刚刚再大的气也消了好吗,怎麽还在纠结这种事,果然是死脑经的鹿鸣。

想着,家康忍不住扬起嘴角,缓缓闭上双眼,不过⋯⋯「好了,至少你学会求救了不是?不然你发个誓,以後绝对不会不找人商量就做有危险的事,我就原谅你,这件事姑且揭过,好不好?

「⋯⋯好。」

两人稍稍分开後,鹿鸣认真地发了誓,家康也就这样让这件事结束了,虽然很想念她几句,但看在她都已经深且反省过,他就不用再说了。

不过⋯⋯今天才没多久的对话,还真是⋯⋯异常累人⋯⋯

「真是⋯⋯放着你不管都不行。」

嘴上抱怨着,家康眼中却满是温柔缱绻的柔波,抬起手,将恋人的头往自己靠了些,转头在她额际落下一吻,轻声地开口,「放着你一个人一定会出事。」

听着他的抱怨中夹杂的情话,鹿鸣眨了下眼,眼眶还有些泛红,紧紧挨着他,「嗯,那就别丢我一个人。」

「好。」

家康扬起淡淡地笑,坚定的说着,两人并肩坐在回廊,正想继续享受舒适的早晨,拉门却猛的被拉开,一道欢乐的声音传来——

「家康大人!我听说偬见寺有位巫女跟流雨长得很——」

这冒失又欢脱的声音⋯⋯这内容⋯⋯

两个人同时抽了下嘴角,门口的人也愣了好一会,开始错乱自已该先惊讶家康到现在都还没更衣,还是家康的房里有女人了,不是说刚求婚吗?还有这个背影⋯⋯

「家康大人,这个⋯⋯我不知道您有这种习惯,这个我先⋯⋯」

流萤深吸了口气,默默捡起对家康破碎的认知,正想转头逃跑,背後却传来自家主子阴森的嗓音,「千叶流萤,这边的是你未来的主母,想去哪了?」

流萤眨了下眼,乾笑了两声,感情他误会了啊,果然家康大人品行高尚,那个⋯⋯所以⋯⋯「哈⋯⋯哈哈,流萤冒犯了主母大人,这个⋯⋯」

怎麽这个女人越看越像流雨呢⋯⋯

用余光瞥了眼一脸乾笑的流萤,鹿鸣揉了揉太阳穴後,稍微整理了下服装,翩然起身,露出温和的笑,声音清澈有如山间的小溪,家康无奈地瞥了眼,默默地转开头装作没看到接下来要上演的闹剧。

当鹿鸣起身的那一瞬间,彷佛整个房间的气息都变了,散发着清净的氛围,脸上自然绽放的笑、那双天蓝的眼还有那头如白云般雪白柔软的长发,流萤怎麽都不会认错,但这一瞬间,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呼喊都有些迟疑,「流⋯⋯雨?」

「哥哥,好久不见。」

微微倾身行了个端正的礼,鹿鸣微微偏头,心底却默默无奈。

哥哥一定会被家康怼上好几天,希望他受得住呢。

何况家康的心情才刚刚被她弄的很糟糕⋯⋯

默默为自家哥哥点上一根蜡烛,鹿鸣绽出温暖如阳的笑,一旁的家康叹了口气,表情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怎麽新年第一天就这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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