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的理智还在,她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却发现他的身体滚烫得让她心惊。
她的手瞬间从他的胸膛转移到他的额头。
奇怪,额头不热啊。
「邯烨,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的这里不舒服...」他拉着她覆在他额头上的小手,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上。
「你...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不,不用了。」
他看着她写满担忧的脸蛋,这张脸蛋上,细长的眉毛下有着一双会魅惑人心的双眼皮大眼,眼角微微上扬,多了几分娇气。她的嘴唇红润丰厚,看起来就像是成熟待摘的樱桃一般可口。
粗糙的拇指满意地滑过她的下唇。
「你不是她...」
「喂!…」
纵然她的理智还在,但可怕的是眼前失去理智的男人。
他一把压住她的後脑勺,他的唇才刚吻上她的,火热的舌头就恣意侵犯她初次被人品嚐的唇齿。
毕竟是毫无经验的处女,陆星儿根本禁不起他这般热情的诱惑。
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麽走到他房里的,回过神来,她的身下已经传来足以让她尖叫的撕裂痛感。
在他的声声安抚下,她一边哭一边叫着,然後在他的怀抱中昏了过去。
阳光刺眼地唤醒了她。
睁开眼,她还有些不明所以。
她只是隐约觉得自己睡的极度不安稳,正想坐起身,但身体才一动,双腿就酸痛的叫她说不出话来,只能闭上眼蹙眉轻轻低吟着。
「你醒了。」
陆星儿再度睁开眼,眼睛适应了光线,她才看见男人早已穿上长裤,坐在贴墙的沙发上,手上的菸刚落在烟灰缸里头。
她不知道他会抽烟。
她下意识挥了挥空气中呛人的味道。
「抱歉。」
邯烨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打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
早晨的风从窗户灌了进来,陆星儿轻轻拉起棉被。
此刻她早已清醒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会不会认为她是故意爬上他的床,但她昨晚确实挣扎过的,只是他...他做前戏的技巧,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有一瞬间,她因为心底一个莫名的想法而感到酸楚:这些温柔与激情,他原本只留给一个女人的。
忍住双腿间的疼痛,陆星儿坐起身,双手压住胸前的被单。
「你也别想太多,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也没什麽。」
她本来是带着想让彼此都没有负担的心情说这句话,可真正说出口,心里又有些酸。
她是要嫁给他的人,虽然他说过她不能逼他履行夫妻的义务,可也没说过两个人不能履行夫妻的义务。也就是说,合意的性行为,还是允许的。
虽然昨晚的事情,起初也不太算是合意就是了。
「对不起,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嗯。」
自己的丈夫竟然对自己承诺不会再跟自己发生关系,天底下也就他们这对能有这种畸形的伴侣吧。
「那个,我想洗个澡,你能不能...」她有些尴尬地看着他。
邯烨点点头,识相地走了出去。
陆星儿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往後一倒,又因为这个动作而引起全身酸痛。
该死...这男人真不懂的怜香惜玉!
洗过澡後,陆星儿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宽松的家居服换上。
他们自从婚讯发布後就住在同一间房。
虽然他们的婚约是假的,可在某些事情上,邯烨还是有着很传统的坚持。
比如夫妻就应该要睡在同一间房。
没错,虽然他们还没举行婚礼,但其实早已是领了证的夫妻。
不过尽管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们也总是相敬如宾,丝毫没有任何踰矩的行为,他也很尊重她的空间,从来不曾占过她的便宜。
…直到昨晚。
她甚至有些後悔,昨晚如果别那麽多管闲事,直接上楼洗洗睡,搞不好还不会搞成这样。虽然做错事的不是她。
走下楼,她已经换上神清气爽的一张脸,熟悉地摸上餐桌的一边,坐下用着早点。
这一个月以来,她已经被他养得有些娇气。只能说吃苦需要时间忍受,但享受可真是一点不需要心理建设的事情。
不过一个月,她已经习惯有人会帮她把餐点准备好,在入口热度正合适的时候端到她面前;她也习惯了所有衣服都会神奇的自己洗好後归纳在衣柜中对的地方,烫好、折好、整理好。她从一个在纸箱中生存的野猫,活生生被惯成了金丝猫。
「今天下午两点婚礼彩排,我会让邯一准时接你过去。」
「嗯,知道了。」她点点头,满足地吃掉手上的面包。
「……」邯烨看着她那没节制的吃相,不禁蹙起眉头。
「改天让人来教你餐桌礼仪。」
陆星儿吸吮着手指的动作才到一半,就因为他说的话而停了下来。
「我吃饭怎麽着了?碍着你了?」
他理所当然地继续手上进食的动作,吞下食物才缓缓开口。
「你是邯太太,自然得要学会这些。」
「不就是吃饭,谁不会?这里又没有别人,我爱怎麽吃就怎麽吃。」
「……」
邯烨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没想到陆星儿就像是故意要跟他作对一样,徒手拿起面包,又是不客气地张嘴一咬,嘴巴周围就又沾上了面包削。
「好吃,小云,再给少奶奶我来块奶油吐司!」
「是。」被点名的女佣听话地走进厨房里。
「……」
「你可是答应过我,只要不给你丢人,我爱做什麽都行的。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不过就是吃片吐司,你不至於跟我生气吧?毕竟,违反规则的人可不是我。」
他知道她指的是昨晚的事情,自知理亏,他只能眼不见为净,用完早点後一句话都没说地就走了。
陆星儿见状,没阻止也没说话,只是心中暗自给他划下一个叉叉。
男人果然都是这样,吃乾抹净就走人!
她以为昨晚的事情已经是他能对她做过最过分的事情。
下午她才知道,这男人简直就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没有新郎的婚礼彩排那叫什麽?新娘的一枝独秀吗?
她想拧死那个男人的心都有了。
但谁叫他是她的长期饭票、是她的金主,又刚好是她的丈夫。她不想年纪轻轻守活寡,只能告诉自己,晚上千万要忍住闷死枕边人的冲动。
她端起少奶奶的贤淑良德,知书达礼地解释未婚夫实在太忙了。
「其实对我们来说,婚礼什麽的只是一个仪式。我本来也觉得不需要什麽婚礼,弄起来耗时又浪费钱,但烨说结婚是两家子的事情,他也不想我受委屈了,所以才非得办这场婚礼。」
瞧瞧,她多麽会说话,三言两语就在众人面前塑造起他的爱妻好形象。
婚秘听了也不疑有他,羡慕地点点头,更加卖力地确认着婚礼一切程序。
为了不让两人太尴尬,她一开始就自作主张删去了很多余兴节目,什麽新郎端着新娘的高跟鞋喝酒、要对所有人大声宣告他爱她的三个地方,这种真爱才有闲情逸致出洋相的节目,他们就不搅和了。
甚至连婚前誓言她也免去了,直接从步入礼堂开始,很有效率地让神父进行到「恭喜你们结为连理」这句话就划下句点,然後就直接挪到餐厅去用餐。
餐厅的餐点要注意一切可能有过敏源的食材,确认整个婚礼的节奏恰当,就算严谨也得要有必须的热闹程度。这可是邯陆两家联姻,说什麽也不能太没人气......
「邯太太果真是聪慧能干的妻子,年纪轻轻打理起这种事情,却也是有条有理的。」
陆星儿听了,只是笑了笑没说什麽。
有谁知道,那些「长年旅居国外」的日子,陆家的大小宴会,都是由她一手操办的呢?
好在邯烨一句话,就让陆家那些人在婚礼前都不得到现场来打扰,否则她可以想像得到,那母子三口会怎麽在她面前冷嘲热讽。
晚上七点,陆星儿经提醒才察觉自己还没吃饭。
「邯太太,婚礼排程我们都再三确认过了,所有安全问题也都确保过了,您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要是让邯先生知道您到这麽晚还在这里,只怕我们都要丢工作了。」
陆星儿撇撇嘴,累的有些笑不出来。
婚礼要是出了什麽差错,他们才真的要担心丢工作。那个男人连她的初夜都不怜惜她了,此刻奔波几个小时又算得了什麽。
但为了维持两人相爱和睦的形象,她只好佯装害羞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这些事情就麻烦你了。」
随意在餐厅用过餐後,陆星儿就在众人钦羡又钦佩的眼神下离开了。
短短几个小时内,她就用自己的亲和收服了不少人。
回到家,陆星儿刚走进房间,就看见应该出现在婚宴会馆的男人,竟然好好地坐在床上用电脑,还是洗过澡换上睡衣的。
「……」
她一股气不知打哪来,包包用力往柜子上一扔,撞击出不小的声响。
专注在电脑萤幕上的邯烨也吓了一跳。
他只当她是不小心弄出那点声响,毕竟这一个月以来他实在是见识到了,陆星儿也不是个温柔性格的女人。一个会从阳台上一跃而下的女人,会有多静?
瞧他没心没肺的样子,陆星儿就更生气了。
不能闷死他、不能闷死他...
或者,就半夜起来假装梦游掐晕他好了,不能害死他,总能吓唬吓唬他吧?
心里想着想着,陆星儿都快朝他伸出手了。
「婚礼彩排的怎麽样?」
他低着头,突然用着公事口吻这样一问,好像婚礼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食物糟透了,所以厨子我全换了。」她随便一说。
「嗯。」
「那些插花的也很难看,所以我全扔掉了,叫人换了一批人来重新弄。」那可是几十万的摆设,她就不信他听了不会心痛。
「嗯。」
「…还有,那个神父看起来斜眉歪眼的,我就叫他滚了。」
「嗯。」
「...那些椅子也完全不舒服,所以我让人全砍了!现在想想,这场地我不满意,我考虑全部打掉重练,换个地方布置了!」她就不信了,他什麽都不在意?
「嗯。」
「你...我这麽搞事,你一点不生气?」
「你是邯太太,有哪里不满意的换掉就是了,有什麽好生气的?」
这话就像是在说:老子有的是钱,你烧得完?
「你...」她累了一整天,这个男人下了班,就自在地回家把自个儿洗乾净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了,她还忙到不久前才吃晚餐...真是气死她了!
「那礼服我穿了觉得不适合,这婚我不结了!」陆星儿踹了床边一脚,怒气冲冲地拿了睡衣走进浴室,碰的一声甩上门。
邯烨这才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浴室门。
蓦地,他才明白过来。
这女人应该是大姨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