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綜英美] 幸福歸來之時 — Chapter 1

美国---纽约

十二月初

在繁华的大街上,人们匆匆忙忙地赶往自己的目的地,脚步急速,像是快要飞起来的一样。的确他们也真的渴望自己能够飞,那就不用上气不接下气地走断自己的双腿。可惜这也只能够是愿望,在每年的圣诞节晚上心中默念,祈求圣诞老人可以赐予双翼,用不尽的金钱,和安稳的生活。若是只能许下一个愿望,那麽人人都肯定是说:"请让我成为托尼·史塔克吧!"。毕竟,在纽约市中能够有这辈子都用不尽的钱财,又能拥有安稳生活的人,也只有史塔克工业的董事长,知名花花公子,天才科学家,令人怀疑的慈善家,以及超级英雄钢铁侠的托尼·史塔克了。

在人人都低头急步的街头上,唯独一位女子正在抬头仰望。在人潮中,只有她的脚步缓慢,像是平和的心跳声一样,规律而平稳。她正在凝望耸立纽约市中心,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在往上是一圈突出的架空平台,平台外围是金色的金属围栏,正中央有着硕大的字体,"Avengers"。它的身份昭然若揭,在不久前的纽约大战後新建成的复仇者总部。

她过於专注观望,以致於并未能察觉到从她背後而来的匆匆脚步。一名壮硕的西装男子正低头看着手机萤幕上的文件资料,一边用蓝牙耳机和另一边的人通讯。

"......Happy,你在哪?我正需要你的帮助,我无法一个人处理整个保安系统,要知道在大战之後我们几乎七成以上的保安设备都损毁。我需要有个人来测试新的保安系统,请你加快你的步速,不然我便又要在我的清单加上一项招聘新保安部主管了。"

"好的!......哈啊......斯塔克先生,我...哈...已经在...楼下了!"

虎背熊腰的壮汉正汗流浃背,喘气连连地回覆上司的通话,面对着失业的危机,他再加快脚步,头也不抬地前进,而前面慢慢踱步的女子毫无所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只剩下几毫米的距离,眼见已无法躲避,正要撞上时,令人诧异,甚至是惊吓的事情出现了。

壮汉直接穿过了女子的身体,如同飞机穿过云层一样,他并没任何一丝的反应,彷佛他刚刚只是加快脚步顺利地前进了。而女子的脸上更是毫无震惊之色,淡然地继续行走,就像被人穿过身体是如同人类呼吸一样平常的事。在此刻再仔细地看,便能发现女子其实比身边的人群更透明一点,身影较模糊。她身旁的人就像没有看见她一样,直直地穿透过她的身体,继续他们自己的行程。

女子漫无目的地游走於城市当中,对眼前的一切都毫无反应,眼神中透露出茫无头绪的迷失。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甚麽,不知道自己……是甚麽。像这样游荡在不同城市的不同角落,不会饿也不会疲倦,只是一直在观看他人的生活。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触不可及,伸手只是徒劳。她也数不清自己究竟持续了多久,是月还是年?毕竟日昼和黑夜於她而言都是一样的东西,日出日落早已看腻了,也没有心神去数。唯一可以令她感觉到时间流逝的只有季节的交替。想起来,这也已经是她以"幽灵"形态度过的第二个冬季了,她刚刚开始时也是圣诞节前夕,那就一年吧。

如今她犹如一个旅客,在这个她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中游荡,孤独一人,无处安心。

不知不觉地,晚幕低垂,人们由上班变成了下班,脚步仍然飞快,他们和她不同,他们依然有着明确的目的,再急再辛苦都有意义。而她,又再一次无意识地飘到一处陌生的地方。站在了一条双向道路上,两旁都没有了高楼大厦,没有了都市的灯光污染,天上的繁星得以显现出它们的璀璨光芒,照耀人间。周遭即使没有街灯也足够明亮,让她看清道路两旁的野草,以及遥远的一处灯火。她回头看看走过来的路,距离城市已经很远很远了,无谓再飘回去,虽然她身体不会累,但是她的心也会累啊。

她再看看那处灯火,微黄的色彩渲染出温暖,空气中隐约飘来了一阵淡淡的,香甜的气息。她无法辨认,不禁好奇那里究竟有着甚麽人。

她耸耸肩,道:"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我……"可能还会遇到鬼,能结识几个同类。

她缓缓地往灯火处靠近,越近越清晰,是一座古老的英式庄园,所占范围极其广阔。庄园前面有处圆形喷水池,泉水仍在流动,带出细小而安神的声音。因为抄捷径的关系,她并未经过正门,继而没有看见金属牌子上刻着的“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

____

查尔斯·泽维尔正在查看各级学生们的学习和训练进度,眼中一直有着令人莫名信任的澄明,突然他感应到在图书馆有微弱的气息,非常稀薄的存在感,但也足够触动他遍布学院角落的感知。

"现在已经是深夜,学生应该全部回房休息。难道又是皮特洛?"查尔斯心想,无奈地放下手上的工作,驱动轮椅,准备对深夜乱溜的惯犯进行这星期第三次的爱的教育。

然而,当他到达图书馆时,存在感非但没有增强,更加显得陌生,不是教授脑中皮特洛的存在感。心中立即响起警号,查尔斯将手放在紧急按钮,预备随时按下召唤援兵。他慢慢打开图书馆的大门,出乎他意料地,图书馆里空无一人,窗户也是好好地从内锁上,静寂无声,只有教授一人。没有心安,反而更加凝重,查尔斯朝微弱存在感的方向移动,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按住他的太阳穴,试图集中感应能力,探得更多,甚至进入入侵者的脑海。

被视为入侵者的"幽灵"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仍然津津有味地观览着书架上丰富的藏书。直至她倏然感觉到有人停在了她所在的书架前,她转头看见了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俊秀男子,他有一头凌乱但柔顺的棕发,左手奇怪地按在太阳穴上,最令她惊叹的是他的双眼。即使他浓眉紧皱,那双如清澈海洋的靛蓝眼睛比天上任何星宿都要明亮,吸引人陷入其中,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他。他气质如玉,身材瘦弱,但是他眼中也透露出最坚定的信念,他的强大在於内心。

"真的是一个美男子呢……"她轻轻赞叹,却不想她为其美貌而折服的对象能够听到她。

"谁?!是谁在那里?Showyourself!"查尔斯听到从他近距离范围内传来的赞叹,他知道是在说他,但心中只有警戒,没有被人称赞的高兴。

"……慢…慢着…你能听见我?"她诧异地问,靠近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查尔斯又听见那把声音,今次更加清晰大声,也让他知道入侵者是女性,声音有着女性特有的温婉,蕴含了空灵的腔调,是难得的好嗓子。

"我能听见你说话,但是我不能够看见你,你介意解除你的隐形能力,让我好好看见你吗?这样我们也可以更好地交流。"从她惊讶的语气以及没有即时的攻击,查尔斯相信这个入侵者并没有袭击学院的意图。

"我也希望可以……但是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甚麽状态,没人能够看见我,听到我说话,触碰我。你是第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她无奈地说,当中带着伤感和孤独。对於心灵感应强者的查尔斯来说,自然可以察觉到。

"原来连你也不能够看见我……那麽你又为甚麽能够听见我,和我说话呢?"她疑惑地问。

"我想,我本应也不能听见你的,我只能够感应到你的存在。可能是因为我具备心灵感应的能力,所以我可以感应到你的精神频率。你应该是在我的精神层面中,你现在说话就像是在我脑中的声效。那麽小姐,我能否知道你的名字?"查尔斯温柔地询问,明白这位"幽灵"小姐毫无恶意。

"哈哈…我也不知道…名字,生日,来自哪里,甚至连自己的长相我都不知道…我无法在镜中反映,只能四处飘荡…"她苦笑着回答,低头摆弄垂到胸前的微卷金发,"啊,至少知道我是金发的。"她笑说。

查尔斯明显感受到她的哀伤,也知道他暂时无法帮助到这个可怜的女孩。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鬼魂呢!查尔斯作为地球最强大的心灵感应异能者,内心只是诧异了一会儿便平伏下来。

"那麽,请问在遇到我之前,你是由哪时开始变成这样,又是如何生活的呢?"他依然和蔼友善地问着,就像是在虚心学习。的确,他也是抱持着了解物质层面以外的新存在的心态去沟通。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如何开始的,我只能够靠数季节来判断时间,现在是我以空气形态度过的第二个冬季,所以大约一年。而我是如何生活……如果你认为四处飘浮,被所有人和物件穿过,无人可以看见或者交谈是生活的话,我生活得很好。我不会感觉到饿或是疲累,我尝试过在海滩旁睡觉,但是我不会入睡,只是闭目养神,等待时间过去而已。"她说着,坐在靠窗的一张梳化上,但只要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她其实离梳化面有一点点距离,她更像是浮於其上。

"现在,我终於可以找到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了。即使你依然无法看见我,但是能够和你说话也已经足够了。"她宽慰地笑着。

查尔斯心中涌起怜悯之情,他也同样希望可以尽他所能帮助这个女孩,即使只是和她说话便能够让她感到快乐。他作为目前唯一可以和她沟通的人,没有任何理由袖手旁观。

"那麽,你便留在这里吧。我的名字是查尔斯,我也希望有人能够和我在深夜聊天,很高兴认识你……幽灵小姐。"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查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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