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捧着木盆的下人从偏殿进进出出,皇后痛苦的尖叫声如同尖刺般扎在每个人的心上,空气静如无人荒野。
「皇后现在如何?」一句颤动人心定人生死的质问,是沙皇。
「陛下……」老太医声音微颤,勉力保持冷静,带头跪下去:「娘娘小时後身子骨没打好,又是头胎,所…所以…所以……」焦急慌张形成血丝布满阿祈尔的眼睛,狰狞嗜血狂暴的视线扫过匍匐在他脚边颤抖求饶的下人。
「滚!」阿祈尔一脚将正好跪在门前的太监踹的老远,迈开脚便要进去内室,没人胆敢出声提醒沙皇这不合礼数。
内室,几个人围绕着皇后急的团团转,皇后她天生气力不足,年少时为奴劳累亏空身体,又没来的及好好补补身体便怀上皇嗣,现在看来若继续下去,怕是孩子还没出生皇后便没有力气了。
「祈……阿祈……」皇后喘气带着一丝微弱的呢喃。
「阿兰!」阿祈尔眼眶湿红,喉咙压抑着哽咽,声音微哑,快步走去紧紧握住她的手:「阿兰……」
「陛下!」一名太监慌忙的冲进来:「齐勒斯大人他……」
「让开!」有一人拉着另一人推开侍卫穿过宫女至门帘之前,正是齐勒斯,以及一名老婆婆:「请恕臣下擅闯宫殿之罪,但此人的医术十分高……」
「那快让她过来!」阿祈尔直接跨步退到一边去让出空间,老婆婆也没有纠结什麽礼数,甚至看都没看阿祈尔一眼,只是快步走到皇后身边摆出银针开始助产。
两个时辰後,一声凄厉的尖叫,参杂着婴儿的哭声,响彻苏芮玛的皇宫。
「沙皇陛下!是小公主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从老婆婆手上接过刚擦乾身体的小公主,半抱半捧得跪在沙皇跟前。
阿祈尔不顾床上血污狼藉,快步走去坐在床边,温柔地把被汗水浸湿散乱的深褐色两三根发丝理到她耳後:「阿兰……?」
「陛下,娘娘只是太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那位老婆婆对阿祈尔说道,其他宫女也拿着床单衣物等着清理皇后周围。
阿祈尔起身让出位置,视线仍停留在皇后熟睡的脸庞一会儿,才拨开门帘到前厅示意宫女把公主抱来。
全身红通通的婴儿一到父亲的怀里,哭声一下小了许多,身上包着的蛋白色银丝绣边襁褓显示着她身份的尊贵。阿祈尔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有些粗糙的手指头轻轻拂过她的额头,眼泪默默滑进那全天下最满足的笑容中,是为人父的味道。
「昭告全帝都……不,昭告全苏芮玛,我当爹了!女儿叫希维尔,封阳安公主!」阿祈尔激动到一些该讲究的语词都忘了:「在朕的宫殿服侍的下人还有御医,赏半年例银,从内帑里拿」
「是」管事太监满面笑容的行礼退出宫殿。
「陛下,齐勒斯大人在殿外请罪,是否要宣?」烛远从外面前来通报。
「给他备个轿辇,跟朕一起去威仪堂,顺便让御膳房上午膳」阿祈尔伸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也领婆婆去吧」
「老奴担当不起陛下这声婆婆啊!」老婆婆立刻行礼,正要跪下,阿祈尔赶紧出手扶着:「婆婆年纪大身子不便,以後见朕不必跪」
「请随奴才来吧」烛远陪笑,领着老婆婆去了。
「雪栗,皇后产後的补药都准备好了?」阿祈尔向皇后的大宫女问道。
「是,在娘娘产前一个月就已备好了,每天皆有人去检查有无蛀虫、有无损毁」雪栗低头回应道。
「去让太医院把药材准备一些呈到威仪堂,朕要亲自检查」阿祈尔跨出门,坐上轿辇前去威仪堂。
⊙ ⊙ ⊙
公主诞生!明君有後了!
这消息在不到半个时辰便传遍整个帝都,街上买酒买肉的人潮络绎不绝,富有人家甚至还当街摆起宴席招待路过的平民乞丐,那欢庆的架式活像是要把祭神节的盛况直接提前。
还是沙皇下旨公告让大家别为了这铺张浪费才有稍停的迹象,可惜不只没用,还有些适得其反的效果,众人原本的对阿祈尔六分的尊崇又提高了到七八分,毕竟……哪个沙皇会阻止百姓对他歌功颂德呢?这是後话了。
欢快的气氛不只充斥在百姓间,也流窜在皇宫内各个角落,除了那些在皇后生产时服侍左右的赏半年例银外,其他各宫大大小小的下人也都拿到了三个月例银呢!无一人干活时没有不自觉带着笑容的。
此时宫廷的某个角落一名长着尖尖爪子的龙龟正握着一个高他近乎两倍的长矛,手臂上挂着皇城侍卫的金属章印,小小声地哼着歌,也为着苏芮玛皇室的新血感到欢欣。
「拉姆斯!」
静谧的宫廷走廊转角突然砸来一声叫喊,把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拉姆斯吓的跳起来:「纳、纳瑟斯将军!」待看清来者,他立刻抓着长矛恭敬地弯腰行礼。
「哼!什麽将军,叫大哥!」纳瑟斯皱皱眉头。
「这、这不成啊……还在皇宫里,不合规矩的」拉姆斯赶紧摇头道:「话说怎麽还在宫里?早朝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怎麽还没出宫呢?」
「大家都是苏芮玛的臣子,皇嗣这可是干系国本的事情啊!不等到皇后娘娘顺产的消息出来,谁能安心回家?待消息一出来又去兵部办点事情後,想到估计你也快换班了才顺路绕来的。话说看你刚刚这麽开心,想必是……考上了?」纳瑟斯嘴角扬起一丝狡狭的微笑。
「还、还是没有……」拉姆斯微微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是!我们这麽爱国的拉姆斯当然是为了公主的出生而高兴啊」纳瑟斯继续调侃拉姆斯。
「对呀!」拉姆斯高兴地点头道:「没有什麽事比苏芮玛後继有人更令人高兴的了!」
「唉,要是迅捷部队的考核里有爱国这项,估计你早考上了」纳瑟斯说着调侃的话,声音却带着微微的叹息。
「我真的已经很认真念书了……」拉姆斯不好意思的低头。
「没关系,不要紧的」纳瑟斯拍拍他的肩膀道:「迅捷部队本就不容易考。兄弟我要你去考,除了俸禄比较多以外,也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以帝国战力栋梁的身分一起上战场啊!」
「嗯嗯!」拉姆斯用力的点点头。
「走吧,接你班的人来了,我们去吃面」纳瑟斯看了一眼走廊尽头正在跑来的另一个侍卫,拉姆斯把手中的长矛交给他,随後便和纳瑟斯出了宫门。
「我的随从这几天要回乡探亲,我已经申请你代他的班了」出宫门後纳瑟斯说道:「等等吃完面就随我去看一下迅捷部队的训练吧」
「啊?」拉姆斯错愕:「真的吗?可是侍卫值勤的时间不太固定……」
「我又不需要随时有人服侍我,你值勤时就好好值勤,没值勤时就当是借个名义去看一下吧!或许会对你的考试有点帮助」
「呃…我、我是笔试没过,看了应该也一样……」
「反正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不用想太多,走吧!今天也是吃甲虫面线?」纳瑟斯抬头看向「香虫楼」的牌面。
「唉呦!是将军大人啊,快快进来吧!您专属的包厢已经帮您安排好啦!」掌柜一见纳瑟斯站在门口,立刻抓过另一位学徒替他算帐,亲自上前哈腰笑脸相迎。
「等等来四碗甲虫面线吧,还有一些黄蜂蜜酒,谢谢」纳瑟斯掏出一小把碎银塞给掌柜道。
「哎呀您的到来可是我们香虫楼的福气呢!怎敢让您谢?二位大人这边请」掌柜接过银子,脸上的笑容又更弯了,快步带着纳瑟斯与拉姆斯上楼。
「呼~你这家的蜜酒好好喝啊!」拉姆斯大口灌下冰凉的黄蜂蜜酒大呼过瘾。
「当然,这里的菜品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如果你还有想吃什麽尽管说,我让厨子去学来做」纳瑟斯抄起筷子夹着一只甲虫:「不过要我说啊,还是这个甲虫面线好吃」
「哈哈,当初推荐你你还说「那是龙龟的食物」,死都不肯吃呢!」拉姆斯揶揄道,也用爪子捞起一团面线。
「这黄沙甲虫虽然大只肉质又不错,但壳可是很硬的啊,你们都连壳带肉直接咬,一般人看了谁不觉得会咬断牙齿」纳瑟斯用筷子敲了敲碗里甲虫的壳。
「也有去壳的啊,但没有壳就不好吃」拉姆斯舔了舔嘴巴。
「没错,但是要不是我有飞昇,这咬下去牙齿非断不可」纳瑟斯咬了口甲虫,脆的科科直响。
「原来飞昇会特别加牙齿硬度啊!」拉姆斯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嗤!」纳瑟斯一口面直接笑喷出来:「对啊!还会加指甲硬度,头发硬度,哈哈哈!」
拉姆斯尴尬的挠挠头:「不…不然呢?」
纳瑟斯拿出手帕擦擦嘴巴,续道:「其实飞昇过程之所以如此痛苦,除了要考验你的毅力外,还是为了要将太阳神的祝福化成力量灌入你的身体。
而凡胎肉体并不能承受这种力量,所以会将你原本的血肉骨骼层层撕裂剥离汰换掉,也因为如此飞昇者的寿命极长,记载的最高纪录有达200年之久。
仪式过程中祂一面汰换你的身体,一面审视你的过往来看是否有资格接受太阳神的祝福,而不被祝福的和中途放弃的人,也不会因为刚经受的痛苦而得到一丝一毫的力量,且会在放弃的那瞬间将方才赐与你的血肉和神力尽数抽回,所以失败的人才会非死及残」
「那为什麽飞昇後身体和脸会变成动物的模样呢?」拉姆斯端详着纳瑟斯的「狗头」说道。
「这个到是没有被记载下来」他摸摸下巴道:「民间传说有很多种,比如说建太阳盘的人喜欢动物啦,还是要彰显飞昇者的与众不同等等的,不过都没有被证实」
拉姆斯端起碗仰头喝下最後一口汤,随手擦擦嘴:「哈!吃饱啦!」
纳瑟斯拿着酒瓶灌下最後一口酒,起身伸个懒腰:「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
「要帮雷尼克顿将军买吗?」
「左右他应该吃饱了,买点啤酒给他吧」纳瑟斯推开门走下楼,拉姆斯跟在後头滚下楼梯。
「掌柜的,麻烦您给我带灌啤酒」纳瑟斯递了腰间的水袋过去。拉姆斯见状赶紧从腰包上掏出几锭银子塞给掌柜。
「这我开的还让我收钱?嫌我太小气啊」纳瑟斯眼神示意掌柜把钱还回去。
「我、我这个是要、要请雷尼克顿将军的!」拉姆斯争辩道,紧紧地合上掌柜的手不让他退回来。
「那就更该退啦!弟弟喝哥哥的酒还要算银子,这不是做哥哥的不应该吗?」纳瑟斯笑意满满地说道。
「我…我……」拉姆斯脸色微微涨红,爪子还是固执地合着掌柜的手不让退钱,而面前的掌柜脸色有些发白。
妈呀将军大人!您别闹他了行不?我的手快断了啊!
「好啦好啦!你收下吧」纳瑟斯狡狎的看了刚被放开的掌柜一眼,感觉到眼神他立刻弯腰陪笑道:「那个……请问将军大人还有什麽吩咐吗?」
「这些和那些银子,赏你了」纳瑟斯又塞了一锭银子到他手里:「兄弟,我们走吧」
「嗯嗯!」拉姆斯接过刚刚被小仆童递来的水袋系在腰带上,与纳瑟斯一同出去。
「大人慢走!」掌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帮忙开门,待他们走後才撑着膝盖喘大气。
「您怎麽啦?」小仆童见掌柜像虚脱似的,赶紧递张手帕过去。
「你说我们老板啊,呼~」掌柜缓了缓,接过手帕擦额头:「十八岁和雷尼克顿将军一起飞昇、封护国将军,十九岁就帮陛下血洗朝堂,今年老镇国公告老辞官,他又承袭爵位成了新的镇国公,都已经身居如此高位了,究竟为什麽还要跑出来开酒楼啊?这种贵人根本不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伺候的起的,况且还喜欢捉弄人,虽然是他银子给的大方……」掌柜摸摸银子思索这些值不值得被捏一下。
「那他旁边的那个龙龟呢?」小仆童问道。
「之前听国公府派来这里清查帐簿的人说啊,是一名家丁的儿子,他妈好像在他还没从蛋里破壳出来就生病死了,所以他爸只好把蛋带到国公府宿舍来照顾。」掌柜回忆道:
「结果被那时还小的两位将军玩捉迷藏时找到,就给人家把蛋带走了,他爸发现蛋不见後那叫一个急啊,而镇国公夫妇一向就对下属很是不错,於是他爸当即就向他们寻求帮助。
後来动用些人在府里找,就在花园里搜到那两个小孩和那颗被毛笔画花的蛋。而就在镇国公知道後把两个儿子叫来,准备要教训他们时,这个蛋居然开始摇晃裂缝,吓得雷尼克顿将军顿时松手,还好给纳瑟斯将军接过手来,没摔着。
镇国公见状,只好先命人去把那名家丁叫来,看龙龟破壳需不需要什麽。家丁就说破壳得靠自己,旁人不能帮助,否则就算出来也会体弱命短。
最後啊,这只龙龟就在镇国公夫妇以及两位世子的见证下成功破壳了,国公就问起为何会将蛋带到府里来,家丁言明家中情况後,国公就特许他可以将儿子带来照顾,还分了他一间单独睡的宿舍。
之後两位世子三不五时就跑去家丁的宿舍把他抱出来玩儿,国公夫妇看他们这麽喜欢他,他又是个憨厚老实的,也就对他很是不错,还让他陪两位世子读书练武,甚至送进宫中做侍卫呢!」
「这投胎虽然投得不好,可出生时机选得真不错啊!」小仆童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是啊,命真好」掌柜感叹的摇摇头道,随即皱起眉头,回头瞪小仆童一眼:「唠什麽话呢?去干活!」
「是…是!」
⊙ ⊙ ⊙
「陛下万岁」一个看来不过二十多岁但声音却带着沙哑的男子,向阿祈尔行跪拜礼。
「勒斯兄!快起来!我说过私下你不用行礼的」阿祈尔走上前去扶他。
「谢陛下,咳咳……」齐勒斯喘着粗气颤颤地起身。
「你的身体还是没有好点吗?那些补药都有按时吃吧?」阿祈尔扶着他的肩膀微微皱眉。
「臣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早已习惯了,不碍事」齐勒斯微微拱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何罪之有?」阿祈尔搀扶他坐下。
「臣擅闯皇后寝殿……」
「哎!别一口一个臣的,还有非常时候要行非常之事,若是那时你没马上带那位婆婆进来,我才要怪你」阿祈尔也挪张椅子和齐勒斯平坐,全没平时的帝王威压。
「陛下,婆婆在殿外了,是否要宣?」烛远进殿通报道。
「宣吧,你是如何找到她的?」阿祈尔对齐勒斯问道。
「一直听闻巨石峰山脚下有位医术高超、四处行医的医者,我在皇后娘娘产前一个月便开始找了,惭愧,动用了很多人力也才在娘娘生产前找着」齐勒斯也不再矫情,换了自称。
「老奴参见陛下」她虽没有如沙皇所说直接免礼,但也没有跪下,算是行个半礼。
「说吧,你想要些什麽?」阿祈尔示意她免礼。
「老奴无亲无子,这辈子四海为家的行医,如今身已老,不求什麽,只愿找个地方度过剩下的日子」老婆婆态度不卑不亢不罗嗦。
「好!可有带行囊?安排个宫殿给婆婆住吧,再多派些人好生伺候」
「老奴谢陛下」虽称谢但语气却没有谢意,像是过场似的,但阿祈尔并不在意,起身看着婆婆走出门才又坐回去。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齐勒斯开口道。
「嗯,你说吧。等会午膳应该就会上过来了,我们进去内殿吃吧」
「方才听婆婆出来时说到,娘娘难产是因为胎位不正」齐勒斯边走边说道:「而自古苏芮玛有记载的娘娘们胎位不正时生产能母子平安的,怕是少的手指头都能数啊!况且皇后娘娘身体还……」说到此处,阿祈尔眼神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齐勒斯低下头意味深沉的笑了笑,续道:
「我想啊,一定是因为太阳神不忍心这位帝王曾经的救命恩人如此年轻便去到祂身边服侍,才庇佑娘娘度过此难关的,但若是我们没有对太阳神表示谢意,让祂认为我们不知感恩,提前召娘……」
「没错」阿祈尔声音陡然激动了些:「今年的祭神大典一定要办得比以往更为盛大,虽然当前的国库尚充裕,但这毕竟是我的私心,扩大举办所用的银钱便用内帑,看看赏完下人还剩下多少再来决定规模吧」
「陛下圣明!但臣除了觉得要扩大举办外,还有一事,只是……陛下要免臣无罪」进到内室,齐勒斯退了一步拱手道。
「别再称臣了,什麽时候你给我谏言我生气过了?边吃边说吧」阿祈尔示意站在门帘外的烛远领御膳房的人一个个进来摆上午膳。
「臣建议,在祭神大典时,陛下您举行飞昇仪式」齐勒斯说着跪了下来,阿祈尔正要拦,但他眼神无比坚定不容拒绝:「飞昇仪式的成功,不只代表收到太阳神的祝福,也代表陛下您有胆量、有担当,更表示您愿意为了成为太阳神之子而冒生命危险,这难道不是陛下对太阳神表达感谢的最好方法吗?
臣知道飞昇仪式有其危险性,但自太阳盘建造以来,愿意举行仪式的帝王从来就没有失败过,臣认为是因为当太阳盘在众皇子皇女中挑选未来帝王时,便已肯定了被选中之人,是以帝王从未有失败的记载。
现下陛下已有继承人,太阳盘不会容许非皇室血脉之人来觊觎皇位,现在又正值苏芮玛的强势期,周边外族就算有谋逆之心,凭着本国两位护国将军,如何害怕这群蛮族之辈?
而公主虽刚出生不久,虽然旁人不知,但陛下您很清楚,皇后娘娘并不如世人所认为的那样目不识丁,甚至尔等学识、远见都比娘娘略有所不足,由她来代政并无不可啊!
失败了於苏芮玛国祚并无影响,但要是成功了呢?您一登机便澄清吏治、铲除贵族,又下令免税,以抚平多年来被世族掏空的人民。苏芮玛在您的持续治理下,国势一定是空前的强盛啊!
而飞昇後,您大可将寿命分给皇后娘娘,待祖宗规定的飞昇帝王治理时间「一百年」一到,传位给子孙,便带着娘娘四处游览,欣赏自己所治理的大漠山河,岂不美哉?」
要是寻常臣子让帝王去赌命,肯定脑袋不保,但阿祈尔只是眉头深锁,起身将齐勒斯扶起,来回在桌旁踱步。齐勒斯也不急,就静静地在一旁等候。
「在祭神大典前,举行飞昇仪式」沉默良久,阿祈尔开口道,眼神示意烛远去拿笔墨与诏书。烛远眼里闪过一抹惊异,随即隐去,行礼退出了内室。
「此次典礼由你来安排,我比较放心,我会让礼部上下全力配合你」
「这……陛下,臣的身分恐怕……不太称的上此重任……」齐勒斯有些欲言又止。
「你的身分怎麽了?朕的兄弟他们敢嫌小,脑袋不想要了吧?若有质疑你的,你自己处置吧」阿祈尔不以为然的说道,一揽衣袍坐下:「话说啊,前些日子我让你挑媳妇的事情有结果了没啊?」
「看你被娘娘管这麽严,我看我还是再多几年逍遥日子吧」
「哎!你说我怕老婆是吧!」
「哈哈!这可不是我说的」齐勒斯笑的有些沙哑:「我们赶紧吃饭吧,菜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