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剑青也许有些怒了,在他的心里有许多的问号,为什麽每个人都要把方秋停给扯进来?凭什麽要用小心眼或是异常的角度中伤她?为什麽、为什麽?
「尽管过去你遇到不愉快,总不能无根无据地拖一个无辜的人下水吧?」
「那个堕胎,刀子太深。」
沈剑青差点忽略了黄若晴执意下的断句,最後只是听到:「我已经终生无法受孕...」
依然是她颔下的白色T恤,渷开的伤心逐渐蔓延,到她的胸前,到她的心坎,没多久粉红色的胸罩蕾丝花纹逐渐地被涮出,在沈剑青的眼里,那种过度的伤心是一种极度的失态。
「我很抱歉...」
他抽几张面纸给她,总算是面对到黄若晴真正的伤心了。原来这才是理由,这才是人人爱慕的女神──黄若晴的脆弱。但这又是与方秋停何干?沈剑青盹了自己的眉缘,他望着房间内那一只超大的玩偶,是方秋停刚搬离开时懒得带走送给他的。而这只大玩偶的隔壁是一整排的传播与媒体管理的专书,那是徐靖留下来的,上头早有一层厚厚的衣物毛屑与灰尘覆在上面。
大玩偶像在哭着,他索性甩掉自己无奈的表情,然後端坐在黄若晴的面前。「学姐,我曾经对徐靖一往情深,也对她给我的种种情绪包容着,但是...我不能接受她对我的种种质疑、诬赖以及...一口咬定。」
他深呼吸着,「所以...请给学长一个说清楚的机会吧。」
黄若晴泪水停了,却没有说话,然而最终自己立起身之後给了沈剑青一抹浅浅的微笑,「我很抱歉,今晚真觉得自己糗到不行...」
「要走了?我送你回校舍...」
「不用了。」
「那我的薄外套借你...」沈剑青在她的胸前用手指虚凌地画了一圈,眼神完全不敢停驻在上面,那滚湿的粉色雕花,一弧一形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可以看得出她的伤心溃堤。
「铃....铃...」还没等到她回答,沈剑青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方秋停的来电音乐,沈剑青一如平常地滑过接听键,露出与她通话时愉悦自然的表情,但他并没有注意对面的人正煚煚有神地注目着。
「在干嘛?」
「嗯,当然是K书写报告啊!」沈剑青用唬烂的口气骄傲地说。
「怎麽可能没在校园到处乱晃?」对方极度不相信。
「真没啦,我正在振笔疾书呢!」
「骗谁啊?你不是最讨厌写报告的吗?」
「不用你管,我现在要努力像你拼学业第一名不行喔?」
「行行行...」对方敷衍塞夸之後,似乎想到什麽而顿了一下,「喂!」
「干嘛?」
「你那边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
沈剑青的表情瞬间犹如石膏像,语气也随之漏了一拍,她是神犬还是通灵?或者有特异功能?有其他的女人在他房里她怎麽会知道?难道她以前偷偷在他房里装了远端监控的针孔不成?
「靠杯啊,你怎麽那麽想窥探人家的隐私啊?」想也知道不可能,一定是方秋停故意测试他的。
「好玩嘛!说,说,说!」
「如果有,你会怎麽样?如果没有,那又该如何?」
「如果有,叫她来跟我讲电话。如果没有,那我就去你那边聊聊天!」
她似乎带着期盼的口气,但沈剑青却显得为难起来。他要告诉方秋停真的有其他的女人在吗?怎麽会这麽巧,平时只会在白天没课的时候用line约去喝茶,晚餐过後也只会躲在图书管或是新研社、读书会这种他听不懂的蛇画鬼语地方的方秋停,今天竟然想来这间拥挤的套房找他聊天,是吃错药了是吗?以前她住隔壁的时候都还没这麽主动过呢。
没想到他今天真是抢手,沈剑青不免有些许自傲的微笑偷跑了出来。
「你干嘛想过来?是遇到什麽事了吗?」
「没什麽,只是被放鸟,心情小闷。」
「被放鸟?谁放的鸟?」
「这个不重要。」
「喔...」
「YesorNo?」方秋停不耐烦地小叹息。
「我...」
看着沈剑青的犹豫,黄若晴理理自己的衣服,比手划脚地示意要自己先行离开,只见沈剑青拉住了无声的黄若晴,他摇摇头之後对着电话说了一句:「No...等等我还要跟迎新活动的小组开会,sorry...改天好吗?」
「这样啊?...好吧。」
脸微微地沉下来,沈剑青听见了她的byebye。
看在黄若晴眼里,有一丝丝的明白。
「嘿!学弟。」她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如果不讲明白的话,是会被别人误认成你跟我之间的新爱情故事喔。」
「哈!学姐,你想太多了!」
「会吗?」她理了理自己微透的胸口,眼神闪烁并且向沈剑青的距离大大地拉进,「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你,我是不是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听完,沈剑青失笑着,「错,你还是会有。」
「什麽意思?」
「因为徐靖早就存在。」
「那为何不让方秋停来?」
沈剑青愣住,「你怎麽知道是她?」
她看着他笑而不答。
「学姐,你太在乎她了...」
谁知黄若晴听完,脸上笑着泪却滚滚而下,惹得沈剑青不明所以,这个女人现在的情绪是属於兴奋的喜极而泣还是难过的悲伤至极?是坦然一切的释怀,还是接近崩溃的疯癫?
看着她的双手不停地来回擦拭着放肆的咸逆,她努力挣出喉头蹦了一句:
「因为...我感觉得到,...我的情人刚刚很想跟她见面。」她抱着沈剑青的肩膀,哽咽地继续释放:「如果可能,我多麽想在今晚停止像这样荒谬的梦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