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依农民历来看还是寒冬之日,但对於位在副热带的台湾而言已能感受到万物悄悄复苏的迹象。
昨日还是个温暖宜人的天气,今日的寒风便吹得人直哆嗦,春天後母脸,说得可真不错。
我坐在窗边的位置,默默地看着窗外抱怨着,与结业式那天不同,树上已出现了些新生的嫩芽,看得出大自然的生命力。
「结果还是没能想明白……」
『承烨先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开学那天请告诉我你的答案。』
「连点提示都没有谁想得出来啊!」我趴在桌子上抱着头,这几天即使想破了头也没有半点线索的我不禁感到一阵恐惧。
回想起那天巧遇所经历的一切,虽然是开心的,但湘琪最後留下的题目却成为了我这几天心头的梦魇,结果到了开学这天,我仍没能想出标准答案。
「承,烨,先,生!」此时我听到了现阶段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怎怎怎怎麽了吗?」我一脸慌张的应了声,但完全不敢将头转过去。
「不知道那天问你的问题想得如何啊?」
「什麽问题,我怎麽不记得?」我试着装傻想要蒙混过去。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放过我,只见她坐到了我前面的位子,用一双锐利的眼神直盯着我,像是要勾走我的魂魄一般。
「装傻啊?」简洁有力的三个字令人不禁寒毛直竖,她笑得一脸灿烂,却让人觉得是笑里藏刀。
「哪有啊!我只是想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海龟的牙齿?」我开始胡言乱语,试着转移话题。
「你没有想到答案对吧?」她直盯着我笑。
「你知道大眼仔吗?我寒假跑去重看觉得超可爱的!」
「你没有想到答案对吧?」她直盯着我笑,笑得我心里发寒。
「对……」最後我放弃了挣扎,接着我便收到了死刑宣判。
「你,死,定,了。」
再见了父母,我这一生过得很充实!我向上天做最後的祷告,祈祷死後可以上天堂。
不过她似乎没有打算立刻对我处刑,仅是默默的站起来走离了我前方的位置,这就是所谓的凌迟吗?还真是不好受啊……
正当我还在感慨自己仍苟延残喘之时,远方便传来了两道兴奋的脚步声,随後是两个熟悉的人影跑到了我们的面前。
「湘琪生日快乐!」芳晴与瑀欣开心地喊着。
原来是生日啊……因为湘琪一脸凝重的问我我还以为是更重要的大事呢!不过说起来应该是自己蠢吧?这麽简单的答案怎麽都想不到呢?
「你们是在讨论生日要怎麽庆祝之类的吗?」
那两人一脸八卦味浓的看着我们两人,真令人不悦,我试着想说些什麽反驳,但仍未说出口湘琪便先有了反应。
「是呢,只是这边有个人连今天是我生日都不知道就是了。」
「天啊他是笨蛋吗?」
「是笨蛋吧!」
「你们可以不要在我的面前说我的坏话吗?」
只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我的智商品头论足,令我不禁有些恼火,於是我开口抗议道。
「对不起啦哈哈哈,不过连这种事都不知道你还真是失职呢!」王瑀欣虽表面上道了歉,但却首先发难责怪了我没注意到这件事。
「失职?」
「咦,你们不是在……」
「没有啦!」
许芳晴话仍未毕便被湘琪打断,随後湘琪推着两人走离了我的座位附近。
结果我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总觉得不太能理解她们的对话。但至少知道湘琪的生日这点是确定的,总觉得我似乎应该做些什麽补偿一下。
然而我依然没什麽头绪,只好先放着不管,准备下一堂上课。
结果我直到放学时分依然不知道该做些什麽,以前自己生日总是买一块蛋糕,许了三个愿望便结束了,还真不知道一般人都怎麽过生日的……
或许便是自己与家人都不重视生日这件事才会猜不到湘琪问的问题吧?说到底生日不是母难日吗?有什麽好庆祝的?我不禁在心中有些咕哝的抱怨着。
我便如同往常一般边做着我值日生的工作,边在一旁看着几个人簇拥着湘琪切蛋糕许愿、吃着蛋糕闲话家常,随後拿出了名为生日礼物的东西。原来生日时通常会送些礼物啊?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俄顷,她们似乎结束了庆生活动,除了湘琪以外的人都先离开了教室。
「你现在也不是副班长了吧?有需要留下来监督我吗?」
「你觉得呢?」湘琪话中有话似的回应我。
不过我今日的脑子似乎当了机一般,我有些摸不清湘琪的话,於是空气恢复了沉默,剩下板擦机发出的嗡嗡噪音。
「你会想要什麽生日礼物吗?」我像是想找点什麽话题似的随口说了句话。
「反正你肯定没准备那种东西吧?」
「毕竟我们家没有送礼物的习惯嘛……所以我也不知道生日能做些什麽。」
我很诚实地说出了我的想法,从小认为生日就是一个不重要的日子的我并没有想过能怎麽庆祝这个日子。
「不过若是麦片牛奶的话我倒是现在就可以买到哦!」
「你找死是不是?」
我半开玩笑似的提起了前阵子让我们待了一整个下午保健室的那样物品,不过随即遭到湘琪的白眼。
接着空气再度恢复寂静,像是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一般。我虽想说些什麽,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段沉默,最後我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
「总之,生日快乐。」
「咦?」
「我来不及准备什麽,能做得也只有祝你生日快乐了,抱歉……」
「没关系,以你而言,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什麽叫以我而言……」
「总之,谢谢你了。」湘琪模仿了我的语气说话,惹得我一阵羞愧。随後她背起了书包,开心地走到了教室门口。
「那麽,承烨先生——」她轻轻地叫了我的名字。
「怎麽了?赖……湘琪」我顺着习惯叫了她的名字,随後意识到她曾说过的那句话,於是我将说出口的「赖」吞了回去,直呼了她的名字。
只见她稍稍愣住後便笑得一脸灿烂,但与早上不同,这次少了些笑里藏刀的感觉,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大概是我今天收过最棒的礼物了吧!」
「咦?」我还没能理解湘琪的话她便开心似的离开了教室。
「我有做了什麽吗?」对於湘琪最後的表情我抱着满腹的疑问无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