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火影】春曉 — 第二十七章 使毒吧,蠍大叔!

回到房间,我一进门就看到旦那。

红发男孩靠着墙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笔记在上面涂涂改改。

我蹬掉鞋子爬上床,坐到他旁边。

他阖上书本,「干嘛?」

「那是什麽?」伸手想拿。

「赤砂蠍的调药秘方。」他把书拿开得远远的。

「你的?」两个人都叫同样的名字,我要怎麽区分啊?

他想了一下才回答,「现在是我的。」

「这也是你偷的齁?我不管你有多麽崇拜蠍大叔,偷窃的行为就是不对。你不知道东西丢了人家会多着急,赶快把书跟戒指还回去啦!」

「我才不是小偷,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他理直气壮地把书往床上拍。

「可是蠍大叔自己也说是你偷的。不然你说说为什麽这些东西是你的啊?」这小子学坏了,偷窃还这麽嚣张。

「其实我是赤砂蠍的侄子,不但是名字、称号,还是其他的遗物,本来就该全部由我继承。」旦那一口气说出一串话。

说的也是有道理啦,家族中仅存的男孩继承过世叔叔的遗产──

但是他、在、骗、人。

哼哼,他一说谎表情就会特别僵硬,像现在!

不过我也不想当场揭穿他让他难做人,事实如何我问蠍大叔就一清二楚了。

「不提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像是……为什麽蠍大叔都那麽厉害了,还需要看这些笔记来调配药方啊?」我问出一个一直很纳闷的点。

「因为只要剂量不对,就可能会让药效失灵。」

换话题後他的表情放松多了,整个人懒洋洋的,「既然你提到了,那我就顺便告诉你,药学的大原则正是『剂量』,太多太少都不对,难就难在要刚刚好。」

「原来如此……诶,你刚才说那本书是蠍大叔的,那里面的内容是谁写的?」剂量掌握的那麽好,也太厉害了吧。

「我──的叔叔赤砂蠍啊。」他走下床。

「还真的是蠍大叔!那他怎麽知道哪种药要用哪种剂量?」

旦那宝贝地把书收到书架上──没错,这家伙竟然在我的房间放了一个大书柜,里面还摆满了他要看的书,害我的活动空间变得更小了。

他欣赏着满满的书墙,说,「当然是人体实验。」

「什麽?『人体实验』?!」平地惊雷,「哪来的人?」

「战败的俘虏……加起来至少有好几百个,另外就是濒死的伤患罗。」

我难以想像为什麽他能用这麽冷淡的语气说话。他口中的那不是实验品而是『人』呀!

我中过毒,也看过别人中毒,我知道那是很可怕的感觉。想到有好几百人被当作白老鼠一管接一管地被试毒,解毒也是为了再试毒,即使我不是当事人,也会为他们感到难过。

为什麽旦那就不会这麽想呢?

因此当他向我走来的时候,我不自觉往後退了退,直到後背贴上墙壁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

他抬了抬眉,「你想要睡里面吗?也不是不行。」

他误会了。

「嗯。」不过就先这样吧。

他掀开被子躺了下来,我也是。然後我帮我们两个盖好棉被、抬手关掉电灯、摘下面具。

在一片漆黑中鼻子特别灵敏。平常都是旦那睡内侧的,这边的枕头上有他的味道。

「星野。」

「嗯?」

「不用离我离得那麽远。」他靠了过来。

可是我想离你远一点啊,大哥!

隔天,蠍大叔的房间里。

「啊──太难了啦!」愈研读蠍大叔的《毒药秘笈》,我的眉头愈纠结,「蠍大叔以为我是天才吗?我连前三页都看不懂……」

第一页写的『细胞』、『化合物』、『活化电位』和『神经讯息』,我通通不知道是什麽东西(我只听过『神经病』啦!),更别提内容里一脱拉库的专有名词了。

有些字我还不会念呢,像是『铊』、『番木虌硷』,到底是什麽跟什麽?(贴心注音:『铊(ㄊㄚ-)』、『虌(ㄅ一ㄝ-)』)

我倒是知道『氧气』、『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前面两个跟呼吸有关,後面是大厨特别叮咛我们煮饭要记得开窗的原因。

我从来没有上过学,连识字、算数都是因为帮方大厨记帐才学会的。

『唰唰』快速往後翻,只有少数几页有人体构造图,其他几乎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数字和各种计量单位。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趴回桌上。

好……好想放弃啊……

「你不担心飞段了?」蠍大叔凉凉地问,「别忘了,他的解药要由『你自己』制作。」

他在旁边调配药剂,把纸包里的蓝色粉末倒入试管里,再加入一管紫色液体,并摇晃管身以充分混合。

「你就先把解药给我嘛,我之後再跟你慢慢学啊。」我耍赖。

他端详成品的成色好一阵子,然後把它倒入棕色玻璃瓶里,「不行。」

认真要逼我学使毒解毒诶。

可是我怎麽可能在三天──不对,昨天已经过了──两天内把这整本『精华』学成啊!没有一定的知识背景,连天才都做不到好吗,何况是我!

我努力回想,「之前帮你采药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不少了,像是我知道我上次中的、和你给『另一个蠍』下的是同一种毒!」

「你不过是运气好蒙到。」他不为所动。

「才不只是运气好呢!我知道那个毒叫,叫那个……呃……『青蛙亲』?」

蠍大叔立刻吐槽:「是『氰化氢』……」

「对!氰化氢!」我能背出八成已经很厉害了!「我知道人是中了什麽毒、要用什麽解药就够了不是吗?」

「喔?那麽我问你,这次飞段中的是哪一种毒?」

「……」回答不出来。

「看吧,你的程度只够判断单一毒物造成的症状而已……要解我复合式的毒你还早得很呢。」他骄傲地『哼』了一声,心情大好。

大家都知道你很厉害了啦。

「不是啊,蠍大叔,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笨嘛,等到我搞清楚飞段中的是什麽毒,一定早就超过三天的期限了!你说过三天内没有解药他就会死的……」虽然我讨厌飞段,但不至於到想置他於死地的地步。

「他哪有那麽容易死。」

蠍大叔倒是一点罪恶感也没有,「你就慢慢学吧,愈慢……他承受的折磨也愈多。嘻嘻……我还特别挑会造成强烈疼痛的毒,就是要给他多一点教训他才会长记性。」

大叔英明,这招叫『杀鸡儆猴』啊,我再也不敢惹你了!

一个月过去,的确像蠍大叔说的一样,飞段并没有死。

毒发最严重的第三天已经过了,但是看着躺在床上呈现昏迷状态、脸色发青、身体时不时抽搐的他,我不觉得这样有比较好过。

角都把飞段扛回基地後没有再来过,都是我在照顾飞段。这段期间他消化系统出问题,几乎没吃没喝,偶尔会拖着身体去浴室清理自己。

跟之前比起来,他变得非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异常了,唯一会问的问题(「角都呢?」)我却没有一次答得上来。

叹了一口气,我抓住他颤抖着的手臂,硬着头皮把第十九针『解毒剂』注入他的血管里。

好像平静了一点。

「……有效吗?」我自问。

回答我的是他的一串呓语。

蠍大叔後来提示我,他主要用的是『毒芹素』。这种毒会影响破坏中枢神经(脑和脊髓),造成痉挛和呼吸不顺。

不过最近飞段的症状还多了心律不整和肠胃出血,蠍大叔可能还有掺和一些本质是蛋白质的毒。

只要搞清楚那一种毒是什麽,理论上就可以调配出它的解药──当然,还是需要蠍大叔帮忙。

前五针缓和主要成分,後十三针都是为了找出副成分。而我这次主要是在测试它有没有可能是『蓖麻毒素』。

我屏息以待。

「咳咳……咳!」没想到飞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难道又错了?可是之前弄错他的反应也没有那麽大啊。

咳了一分钟左右,他开始吐血沫。

「噢不!」

察觉苗头不对,我连忙冲去一楼敲蠍大叔的门,「大叔,飞段吐血了!你快点过来啦──就说我没有天分嘛,你还硬要我学,如果飞段被我害死怎麽办,呜呜呜……」我急得哭出来。

「知道了……」从门的另一边传来蠍大叔的声音。

门『喀』地一声打开,他悠哉地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剂解药。

随手抹掉面具里的眼泪,我拉着他往二楼跑,「快一点!」

「你哭了?」他似乎难以理解,「为什麽要哭?就说飞段不会死了。」

「就算不会死,他都中毒那麽深那麽久了,还灌了那麽多没用的解毒剂,要是产生副作用呢?他一定很痛苦!」

「……」蠍大叔没有回应。

好不容易到了飞段房间,他仔细检查飞段的情况,我只能乾着急。

「嗯……肝脏差不多坏死了──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让他不能自行解毒。心律不整、肠胃出血,你以为是蓖麻毒素?不错的猜测,可惜错了。」

「蓖麻毒素的解毒剂倒是意外加强了另一种副毒素的释放,使得肺泡破裂出血。这是他吐血的原因。」

「我果然只会愈用愈糟糕。」为什麽蠍大叔要放任我胡搞呢?

他瞥了我一眼,「好了,说了这麽久,检验的时间到了。说吧星野,造成肝、肺病变的植物硷是什麽?答对了我就立刻帮飞段解毒。」

我咬紧下唇,不能确定是哪一种毒。植物硷太多了。

「好吧,再多给你一点提示好了。这种植物硷分布很广,很多植物里都有,像是豆类、野百合……并且时常以野草的形态出现。」

难道是──

「……」不确定地嘟囔着那个名词。

「太没自信了,肯定一点!」

「『砒咯啶』!」

「没错,就是砒咯啶植物硷。星野小鬼,学会用毒後可不要再随便被人欺负了……」

蠍大叔拔开解毒剂,把解药注入飞段的血液里,「超过三天,毒扩散到全身,要是普通人早就死透了。不过,就算是『不死之身』也需要解药才能复原哪。」

不死之身……?应该是指飞段命大吧。我并没有想太多。

看着飞段逐渐舒缓的脸色,我心中的大石头终於放了下来。

「谢谢你,蠍大叔。」

虽然蠍大叔性格阴险又脾气暴躁,但是优点更多呢。

「章鱼……章鱼……」过了十分钟左右,飞段半苏醒过来,手在半空中乱挥,习惯性地叫我。

我连忙握住他的手安慰,也不计较他的掌心都是冷汗,「蠍大叔帮你解毒了,已经没事了。」

昏迷太久,他的眼睛还没办法对焦,微微眯着。

「章鱼……」

他攥紧我的手,把我往他的方向带。

「嗯,怎麽了?」

他努力地挤出声音,「我……」

我凑近他。

「我……我要……咳咳……」

他是如此想要表达,连身体都因用力过度而颤抖起来。

「你要什麽?我保证一定会答应你。」我心软了。

他桃红色的眼睛闪现光芒,「……我要吃猪排。」

「好,我们晚餐就吃猪排大餐!」

这个要求太简单了,我等一下就去跟角都拿钱!

听到飞段要的是『猪排』,一旁的蠍松了一口气。

不对,为什麽刚才听飞段说话时他会屏息?就算飞段真的对星野提出什麽出格的要求,星野答应了他也没办法制止不是吗?

看着星野和飞段交握着的手,觉得那画面莫名碍眼,但是他也只是撇开了视线,眼不见为净。

这种没有意义的心慌不该出现在他身上,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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