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你这样一直盯着我瞧,是不是喜欢我?
司诺的双手手腕被亚舒尔紧紧抓住,贴在门板上。
「反击啊?」
「……」司诺望见他热情如火的眼眸难以招架。
亚舒尔贴近他的耳畔,气音扫过,「束手就伏?」
司诺双手挣扎,没想到他的手劲比想像中来的大。
亚舒尔乾脆把腿、胸膛整个贴紧司诺,又在他耳边低语:「司诺……你是不是也慌得两腿发软?紧张得手足无措,……不然为什麽心,跳……」
突然传来敲门声。亚舒尔不甘心地松手,把门打开,接过下次上课要用的物品清单,又把门关上。
司诺坐在椅子上深吸两口气。亚舒尔走到他背後微微弯腰,一手揽住他的肩,一手撑住桌面,「本能反应?我还以为你会爆打我一顿。」
「理论与实际果然有差距。」司诺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却冷静地说。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吵?」
「我只是比较喜欢安静。」司诺不正面回答,反问:「你自己觉得呢?」看完桌上仅剩数页的书,拿着衣物往浴室去。他出来,他便进入。
亚舒尔洗完澡出来,坐在司诺的床边,一边擦乾头发一边说:「明天一起去市区逛逛。」
「不去。」他侧过身。
亚舒尔又把他扳回来,「不去?那你东西都带齐了?」
每次看见那座空荡荡的衣橱,不禁怀疑,他是个难民。
司诺道:「熄灯、睡觉。」亚舒尔躺在床上想着司诺究竟是……。倦意袭来,沈重的眼皮缓缓阖上。
亚舒尔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床铺上的被子战斗。
「几点了?」手忙脚乱。
「十一点。」
「为何不叫我?」依旧脚忙手乱。
每到假日司诺总会忍不住多瞧几眼他那张俊美且恬静的天使睡脸,「今晨又没内务检查。」
亚舒尔终於战胜被子把它变成豆腐块。进了浴室洗漱、换装,然後把头发抓了抓,满意道:「我们走吧!」
「上哪去?」他拖着司诺来到大厅。
「对不起。我迟到了!」
席安瞧了司诺一眼,急忙表示没差这几分钟;卡普利没想到会看见他,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该罚!今天我请客。」
半小时後来到市中心。亚舒尔特地挑一间位於静僻巷弄的餐厅,窗明几净,窗外一片绿意。他们开心地吃着、聊着。
「等一下去买泳裤。」亚舒尔说。
「有规定样式吗?」席安问。
「没有。我要买件充满热带风情的。」卡普利道。
席安立刻吐槽:「超俗气的。」
气氛正好,突然听见哭闹声。
小男孩哭哭啼啼地指着橱柜里的柳橙说:「我要这个甜点。」
女人冷静地说:「不行。出门前已经约定好的。」
「不管,我就是要,我要……」
「不准,我们回家……」孩子哭得越大声,女人的音量越高,母子两人僵持下不。
餐厅的客人脸都绿了,柜台人员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当别人家的裁判。
司诺起身。
「司诺,你要走了?我的午餐还没吃完。」亚舒尔也觉得有些吵闹,他想离开也是正常的。
他往柜台的方向去,然後拿了一个甜点回来。
「亚舒尔,这个给你。」司诺把甜点放在他面前。
他看着几可乱真的柳橙摆在塔皮上,从中间划下一刀,里头白白的慕斯点缀着橙色的颗粒,吃下一口,口中满是淡淡的果香,微酸微甜。
「真好吃!」露出幸福的笑脸。
「分我一些。」卡普利看得口水直流。
「要吃自己买。」亚舒尔细细品尝口中的美好。
等他们回想起那哭闹的小男孩时,餐厅早已恢复先前的悠闲氛围。
步出餐厅,来到商场。
「你选好了?」亚舒尔看着司诺手中的五分泳裤,「借我看看。」
他看着全黑的裤子上,左侧有一道蔚蓝的曲线,「简单、有型,我也买这个款式。」
亚舒尔挑了深蓝白条的,两人又拿了泳帽及泳镜,走往柜台结账。
店员问:「一起结吗?」
亚舒尔点点头。「谢谢你的甜点,当作是回礼。」见他板着一张脸,「不习惯收礼物,还是不领情?」
司诺开口正要说,席安他们从对面走来。
「我们买好了。你们慢慢挑,回头见。」语落,亚舒尔拉着他往外走,然後进了一间书店。
司诺拿了一本书背对书柜静静地看着。
亚舒尔手中拿着一套书走来,「我去结账,你在门口等我。」
司诺把书放回架上、离开;亚舒尔又把书抽了出来,走向柜台。
司诺见他左一袋泳具,右一袋书籍,道:「我帮你拿。」顺手提起右手的那一袋。
亚舒尔拉着他,又进了服饰店。他挑几件衣服在司诺的胸前比了比。
司诺一脸狐疑,道:「何不进试衣间试穿?」
「你这身材比模特儿还模特儿,我觉得你穿好看,我穿一定更帅,何需试穿?」
司诺心想这是什麽歪理,走往角落倚着墙壁。
亚舒尔拿着牛仔裤走来,又在他腰际比了比,「你觉得哪件好?」
司诺认真地看了一眼,道:「左边的好……」亚舒尔有些失望,嘴角立刻下垂。他一边嘴角轻勾,接着又说:「右边的更好。」
亚舒尔突然眼神一亮,嘴角微扬,走进试衣间。
「腰围到底是多少?前天才偷看过的……」亚舒尔喃喃自语,拿了两件结账。
两人步出店家,往车站走,突然听见:「扒手!我的钱包……」
一个小男孩横冲直撞迎面狂奔而来。眨眼之间,司诺便擒住小男孩,妙龄女子往他们这边跑来。
两人看着个子瘦小、一身肮脏的男孩,不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恨意。
亚舒尔看见此模样心想:莫非是难民。又看了司诺一眼,发觉他眼中掩藏一股淡淡的哀伤。
男孩突然狠狠地咬司诺一口,奋力挣脱。
「亚舒尔,别追。」
男孩在车阵中穿梭,伴随着喇叭声逃向对面暗巷,消失无踪。女子接过钱包,表达谢意後离去。
亚舒尔捉起他的左手一看,深深一道齿印,泛出一丝丝血丝。
他心生不舍,道:「还真狠!」
司诺微微一笑,说:「不狠,如何逃脱?如何生存?我没事。」
亚舒尔拖他进了一间药局,买了药品。药师热心地帮他消毒、擦药。然後他们赶去车站。
席安两手都是购物袋,瞧见他们勉强举起手挥了挥。
卡普利看着走来的亚舒尔也是大包小包的,无奈地欣羡道:「有钱就是任性!」抓抓头,「好想赚很多很多钱啊——」
席安挖苦道:「养牛赚钱,我看是牛赚钱养你。」
卡普利不爽地跳上公车,三人随即跟上。四枚帅哥太吸睛,引起一阵窃窃私语。
席安看着拉住吊环的左手,讶异道:「居然有人能咬到你?不碍事吧?」却在心中嘀咕:肯定是故意放水。
司诺摇头表示没事。
回到宿舍。亚舒尔出奇地勤快,将衣物全都扔进洗衣机,然後说:「司诺,你可以洗了。」
司诺洗好澡走出浴室,发现桌上有一本书,拿起一看居然是下午在书店看的那一本,然後看着亚舒尔。
他若无其事地说:「先借你看,我还有别本。」不给司诺反应的时间,然後遁入浴室洗澡,睡觉。
太阳晒屁股,亚舒尔伸了个懒腰,问:「几点了?」
「十二点。」
「刚好!待会一起去吃午餐。」
司诺直盯着他瞧。
「怎麽?一觉起来觉得我变得更帅了!」跳下床,走近司诺。
没想到,司诺退了两退,打开衣柜,看了摺得整齐的衣裤一眼,面无表情,问:「怎麽一回事?」
「就……突然不喜欢,而且你穿也挺帅气的。」
「你在同情我?」
「冤枉啊!男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及怜悯……我是欣赏,英雄惜英雄。」装傻地往厕间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时间一久,日子一长,亚舒尔原形毕露。
两人用完午餐回到宿舍。亚舒尔躺在床上捧着漫画狂笑。司诺走到他床边。
他突然正襟危坐,「对不起。是不是我太吵?……可是真的很好笑。司诺你要不要看?」然後又倒回床上,继续看、继续笑。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有一束冷冷的目光盯着他。
「你这样一直盯着我瞧,是不是喜欢我?」被看的,脸不红;看人的,耳根却着了火。
「生气了!怎麽这麽禁不起逗。」
「你真的是贵族吗?」说完,司诺自觉有些失礼。
亚舒尔突然从床上弹起来,「高贵的血统、爆表的颜值、雄厚的财力,哪点不像?」
「像!但没见过这麽懒散的贵族。」
亚舒尔听闻觉得讶异:他居然吐槽我,该不是感染奇怪的病毒。「你的手还好吗?」
贵族气质,首先意味着自律、克己。
司诺不理他,亚舒尔坦承道:「从三岁起,整整九年如军人般的学校生活,每天粗茶淡饭、睡硬板床,接受严苛的训练、学习……我真心怕了!我真的不是懒散,正确的说法是『随心所欲』。」
司诺听闻这般重新诠释「懒散」一词,简直是强词夺理,冷冷一笑,才思敏捷也不过如此。
「你这人太高调、太招摇。」
贵族气质,也要求谦逊、低调。
「司诺,如果你也有一头似朝阳的头发,你就会知道,要低调实在太困难,如不能低调,不如将它发挥地淋漓尽致。瞧!你不就挪不开视线。」
被他这麽一说,司诺全身微微发烫,却被他坦率、不羁的个性所吸引,对於他的鬼话连篇,只能一笑置之。
为人高调,对人慷慨,这也是亚舒尔的重要组成部分。
司诺笑了笑,举双手投降,道:「这下子,我可真的看清你了!」转身走回自己的床边。
亚舒尔双手故意攀上他的肩,从後头圈住他,在他耳边笑道:「和我一同笑过,你才能真正了解我。」强拉住他,有乐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