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突如其来的圣旨是赐给沈今惜的。
年氏率先开口打破这沉默"惜儿,没想到皇后那麽喜欢你,过几天记得带着如意一起进宫谢恩。"
沈寻松见自己女儿受封,笑意爬上脸"是啊,记得带如意一起去谢恩,如意性子也好,皇后一定会喜欢,说不定我们家会出第二个县主!"
沈今惜面上不表露"是,过几天进宫如意会带上姊姊。"
沈今惜暗笑,开始期待沈如意进宫的糗样,就她这个目中无人,自诩甚高,怕是进宫後要闹笑话了。
很快沈今惜受封的事传遍京城,成为市井百姓茶余饭後讨论的话题。
"我听隔壁的张婶说皇上新封的韶华县主,是个庶女就算了,还其丑无比,肤如土,发如杂草,个性胆小怕生,几乎不会说话,就像个哑巴。"
诸如此类的留言,越演越烈。
但一切的流言蜚语都对院子内的沈今惜无效,院子内一片宁静,沈今惜专心的绣准备给莲夫人的绣品。
直到柳玄麟翻墙打破这到宁静,沈今惜撇了柳玄麟一眼又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柳玄麟走近开口"怎麽?不欢迎我?"
沈今惜摇头"柳公子,你自便,我在绣莲夫人布置的功课,你找我什麽事?"
柳玄麟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自然是履行承诺,这是一千两银票,柳家钱庄兑换即可。"
沈今惜接过银票,放好银票,将空白欠条递给柳玄麟,继续绣"下次记得走大门,对了,你的伤如何了?"
他却将欠条还给沈今惜,他坐在沈今惜的对面"托沈小姐的福好的差不多了,钱当诊金,欠条你留着,他日有事相求可拿此来找我。"
春花带着颜忠君与颜笑玉来到後院,春花看到柳玄麟吓了一大跳,刚刚柳公子怎麽凭空出现了?
沈今惜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兴奋的放下手中的绣品,站起身"忠君,玉儿!"
柳玄麟见沈今惜欣喜若狂的样子有些不是滋味。
颜忠君手中提着一带东西"唷,今惜我跟玉儿特意来送贺礼,庆祝你被封县主。"
颜笑玉手中也拿了一个小盒子,小跑到沈今惜的石桌边,将盒子放在桌上"沈姐姐,玉儿也有东西送你!这是玉儿娘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见到桂花糕沈今惜顿了几秒。
颜笑玉看向一旁的柳玄麟,好奇的歪头"漂亮姐姐,你也是沈姐姐的朋友吗?"
柳玄麟露出一个令人发寒的微笑,看着颜笑玉,颜笑玉有些畏惧往後退几步。
颜忠君看清楚一旁的人,不正是柳国公府的小侯爷柳玄麟吗,拉回颜笑玉喝斥"玉儿,不可以这麽没礼貌!他是柳国公的长子!"
颜忠君作揖道歉"柳公子冒犯了"
柳玄麟见此也不多做计较,抿了一口茶"无妨,小孩子童颜无忌"
颜忠君拉着有些被吓着的颜笑玉"他是漂亮哥哥!知道吗?在重新喊一次。"
颜笑玉喊了一句"漂亮哥哥,抱歉下次玉儿不会喊成姐姐"
沈今惜无良笑着,同时柳玄麟彷佛没听到一般,笑着渗人"方才没听清楚,在说一次。"
颜笑玉被吓到躲在颜忠君身後,颜忠君也是粗线条,彷佛没有意识到"漂亮"这词用在男的身上有不妥,拉着颜笑玉"来,叫漂亮哥哥。"
颜笑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沈今惜看向柳玄麟"别欺负小孩,你漂亮这是事实。"
随後蹲下身看着颜笑玉,摸着头安抚"玉儿,一起吃桂花糕好不好?"
颜笑玉委屈的撇着嘴点头,颜忠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柳公子,不好意思,我就一个打仗的,不太会说话。"
柳玄麟微微摇头"没事。"
沈今惜看着站着的二人"你们也坐吧。"
颜忠君摇头"今天十五,一会我还要随我娘去寺庙进香,不能久留。"
颜笑玉倔着嘴,拉着颜忠君"在玩一下嘛~不然让沈姐姐一起跟我们去。"
沈今惜安抚颜笑玉,指着自己还没绣好的东西"玉儿,沈姐姐也有事要做,让春花跟着你一起去好不好?"
颜笑玉连忙点头"好呀!春花姐姐我们走!我们去吃糖人!"
"小姐!春花先走了"春花一听有得玩,牵起颜笑玉的手一起快乐的走出大门。
沈今惜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叮嘱"路上小心。"
颜忠君担心颜笑玉跑掉也跟上去,走时匆忙"今惜,下次再来找你。"
沈今惜笑着点头"好呀,等你。"
沈今惜笑着送走三人。
柳玄麟端着手中的茶轻轻的愰了愰,话语间藏了那麽一丝不容易察觉的酸意"不知道颜家什麽时候跟沈家关系那麽好。"
沈今惜拿起绣品"这可不是家族间的友谊,是他俩跟我关系好,柳公子还有什麽事吗?"
柳玄麟翘着二郎腿抿了一口茶,靠向石椅"你可以叫我玄麟。"
不知怎麽,看沈今惜一口一个忠君叫的亲昵好不刺眼。
沈今惜摇头"你作为我未来的姊夫,还是叫你柳公子就好,省的我那姊姊又来找碴。"
柳玄麟放下茶盏,单手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奈"什麽时候我跟你姊姊有婚约了?"
沈今惜抬头瞟了一眼,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柳玄麟"很快就有了,年氏昨天才说,今天要去柳府提亲。"
柳玄麟马上变了脸色"我先回府处理一些事。"
沈今惜专心一针一线绣着"嗯,保重。"
柳玄麟匆匆的离去,几个时辰过去,太阳西沉夜幕将至,当自己绣完时,一抬头就见到柳玄麟坐在自己前面。
沈今惜吓了一跳"你什麽时候来的?"
"不久前。"柳玄麟拿出一个华丽的木盒"来尝尝。"
一个个制作精致的糕点整齐的排列,令人看的食指大动,沈今惜拿了一个糕点,嚐了一口,甜而不腻,糕点的香气四散在嘴里,眨眼间便吃完一个,
沈今惜双眼明亮"好吃!"
柳玄麟将一整盒递到沈今惜前面,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瓶酒,正准备小酌一杯时,沈今惜将桌上的酒夺过"你伤还没好全,不可以喝酒。"
沈今惜收起酒瓶,往屋内走,一个回头,问到"你吃过了吗?"
柳玄麟回答"还没。"
"那你等一下"说完沈今惜走进屋内,
过了片刻,沈今惜陆续端了几道菜出来,还带了一壶自制的药草茶,倒了一杯递给柳玄麟"喝这个,我自己做的,有助於帮助伤口癒合。"
柳玄麟闻着草药香,喝了一口,沁人心脾一种独特的味道令人想一喝在喝,不由出声"好喝。"
沈今惜端着两碗饭,有些骄傲的说着"本姑娘做的当然好,空腹伤胃,先吃晚饭。"
柳玄麟看着桌面上看似平常的菜肴伸出了筷子,味道令人惊艳,与平常奢华的菜色不同,更是一种令人感觉朴实无华,紥实的感觉,回过神来,桌面已经扫荡一空。
沈今惜看着柳玄麟吃饭的样子,不由感叹人帅真好,连吃饭都那麽好看。
沈今惜看了下时辰,准备下逐客令"柳公子,天色不早还有什麽事吗?"
言下之意,天色不早吃饱了没事就可以走了。
柳玄麟看了高挂的玉盘"自然有事,我是来履行与你赏月的承诺。"
沈今惜先是一愣,随後笑道"我只是随意一说,没想到你还能记得呢,行!我们就来赏月。"
茶余饭後,吹着微凉的晚风,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皆是专注看着月亮,但各怀心思。
沈今惜看着圆满的月亮,捻起玉儿送的桂花糕,咬了一口,怀念熟悉的味道四散在口中。
不知何时柳玄麟转过头,仔细端详着身旁的沈今惜,皎洁的月光将她的侧脸衬的更加白皙,白皙到彷佛一碰就会消逝,忽然沈今惜一横晶莹滑落。
柳玄麟伸拇指轻轻的擦拭,声音不自觉柔了下来,声音如寺庙的沈锺一般令人安心"怎麽了?"
沈今惜似乎意识到了什麽转过身,不经意之间与柳玄麟对视,沈今惜一愣,随後沈今惜别扭的甩开柳玄麟的手,摸着自己的小脸,满是泪水。
卷起袖子将泪水抹乾净,有些倔强"我没事。"
柳玄麟又拿出自己的酒到了一杯给沈今惜"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沈今惜不说话,拿走柳玄麟整个酒瓶喝了下去,酸酸甜甜沁人心脾的梅子味,
"嗝"沈今惜打了一个嗝,有些不耐的将瓶子放在桌上"你这酒怎麽这麽没劲?喝起来像果汁似的,喝不醉人啊,这样怎麽忘忧?来!随我去...嗝!沈尚书的酒窟...嗝。"
沈今惜脸颊微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何以解忧!唯..嗝..唯有杜康。"
柳玄麟有些愣住,这只是普通的梅子果酒,怎麽沈今惜喝几口就醉了。
沈今惜踏出院子,走向一旁的屋子,此屋正是沈尚书用来储酒的酒窟,就在沈今惜院子旁边,驾轻就熟的走向一坛女儿红,小手吃力的抱起酒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柳玄麟将酒坛放回"你还小,喝这麽多酒伤身,更何况未经你爹允许擅自拿酒..."
沈今惜呵呵笑"没事儿...嗝..我变卖好几坛...嗝..都没事。"
柳玄麟将酒放到高处,沈今惜见此哭了起来"哇..呜呜呜,连你都欺负我,我要喝酒!喝酒!"
柳玄麟无奈"好好好,先回去,你的院子还有酒。"
沈今惜妥协"好吧。"
柳玄麟回到院子拿起自己的梅子果酒兑了水递给沈今惜,沈今惜喝着酒"嗝..你也喝啊。"
柳玄麟倒了一杯,味道极淡"今日你怎麽哭了?"
沈今惜醉醺醺的说着"我..嗝我又没有哭。"
沈今惜忽然凑近细看柳玄麟"啧,你怎麽长得这麽漂亮...嗝,像个仙人似的,要不给大爷当压寨夫人?"忽然一口亲了下去。
柳玄麟愣了好一会,自己是给一个小丫头轻薄了,忽然沈今惜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喂给柳玄麟"好....嗝吃吧,以前我娘也会做桂花糕给我吃"纤细的手指划过柳玄麟的唇瓣。
沈今惜拿了一块桂花糕嚐了一口,开始嚎啕大哭"娘....娘...."
好在院子偏僻基本上没人会来,沈今惜跑到柳玄麟位子前面,像个讨安慰的幼童伸出双手"娘...抱.."
柳玄麟无奈抱起了沈今惜,沈今惜变本加厉哭的更厉害,将小脸埋在柳玄麟肩窝"哇...呜呜.娘...我好想你...娘...你在哪里...娘...我想吃你的桂花糕...娘...娘..这些年...我好想你,娘我有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女儿家的东西..呜..我都那麽乖了...你怎麽都不来看我..."
不知道闹了多久,沈今惜终於沉沉的睡去,柳玄麟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小人儿,不自觉的轻拍她的背。
隔日早晨,沈今惜拽着柳玄麟的衣襟,缩成一团靠在柳玄麟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