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你狂暴的让我以为你的意图正是杀了我,」垂下眼睫停顿了一会,冰炎再度直视着我,「所以我们打了起来,直到我以为你先断了气。」
一时冒出来太过震惊的真相让我吓得只能大口呼吸,一点话都说不出来。
杀、杀了?
冰炎杀了黎各?
我想如果是对几个月前的我一定是天大的笑话,现在虽然也是想「哈哈哈你搞错了吧」那麽处理,但是实在……笑不起来。
到头来原来连黎各也是一个受害者吗?
不对……
「那你为什麽可以断言我就是以前的黎各……,」我问,其实我真的不是很想知道这样的真相、让我同情心泛滥又替这让我遭遇到这种险境的黎各感到有点鼻酸。
真相沉重的令人难以忍受。
「直到後来才发现你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个罕见的毒草才发狂,但等师父到那里时,屍体以及灵魂都消失的一乾二净,师父指着那草告诉我那草沾上了就会发狂,而在我正要触碰前,你将我推了开。」
「因为你在入学第一天时来找我谈话,记得住在无殿那时的事,虽说是不在意那时我把你打成重伤,实际上却用尽了办法、找我立誓然後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可以破坏体内的契约而只让对方身上的契约残留着。」
「我已经愿意给你乖乖地作为戏弄对象了,为什麽还坚持着要连褚跟碎都拖下去才甘心?」
冰炎吼着,脸上的表情看来却又疼又难受,让我也不自觉被他的心情所影响、感染了悲伤的气氛。
虽然事不关己,我也总是习惯旁观。
我想,其实冰炎忍耐的额度不只是忍耐的额度、而是赎罪的额度,以及朋友的额度。
一开始因为想赎罪所以执着,後来发现对方似乎走歪了才想拉回来的执着,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麽都无法改变。
他相信人在,但我却知道黎各已经不在;我叫黎亚,而不是黎各。
黎各说他不在意,其实却是想毁了冰炎,而冰炎也任由她毁。
这是什麽悲伤的令人难过的链结。
我到底为什麽穿过来就是黎各……
「……我只是想回家,」我把头埋入手臂中,心情好闷、知道真相更闷,但我就是不想跟他妥协我自己还存在着,「我不是黎各、我是黎亚……」
要拼了命催眠自己才不会被对方的情绪感染,要玩的还是该玩。
我没做错什麽,我不必因为这个身体的使用者伤害了对方而道歉,也不必为未来还要继续伤害冰炎的自私负责。
我不属於这里、黎各才是这具身体的拥有人。
……我只能在之後留纸条好好的骂她。
头被揉了一把。
「……到底为什麽明明伤的是我,你却好像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一样。」身旁的床垫有下陷的感觉,我听见冰炎像是放弃沟通般的叹了口气,「不管你坚持你叫黎亚还是黎各,那都只是个呼唤的名罢了……你说,你还是要玩那奇怪的游戏?」
我只能点点头。
我真的想回家……不想感染到谁的情绪。
要是能像以前一样听到别人的故事说一句乾你妈的屁事就好了。
「那,答应我,不要消失。」带着有点颤抖的像是在哄孩子温柔话,重重的敲击在心上。
我抬起头看着一只伸出来的尾指在我眼前,但我始终没有去勾。
我没有力气去问冰炎到底为什麽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