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入佛門深似海/劍三 — <方丈魅力大>

如果说,当初剃度出家是半被澄理大师庄严的连问弄得一楞一楞,让我忍不住顺势点头,许了长伴青灯古佛的誓言;那麽自从正式开始修练少林功夫,听方丈、师辈、同门讲道修法,就真正令我信服,并深感自己果真天生该来少林修行。

其中最令我崇拜折服的,便是方丈──玄锺大师。

我常往玄锺方丈所在的大殿跑,我虽然不见得能理解方丈的深奥佛理,至少在那里能沉淀心灵,得到一片平静,仿佛平日修行练功的疲惫尽去。也许是我这番异於平常初入少林的弟子,竟令方丈注意到我一介小和尚,破例直接与我对谈,指点佛法,令我受宠若惊。

然而,某一次讲道完毕,方丈给我出了道难题。

「虚趋,」方丈一贯地慈眉善目,盘坐於大殿正位,捻着佛珠唤我的法号,「老衲知你初入少林,便是怀着闯荡江湖之心。如今你学已小成,继续待在山上并无助益,反倒不美。是时候下山闯荡一番,扶贫济弱、匡正恶道,修正未来潜修道途。阿弥陀佛,老衲特别看好你,愿你此番下山能有所悟,莫让红尘染心镜。」

我心中一阵波涛,有惊有喜有热血沸腾──看来镇定功夫还不到家,惭愧惭愧。勉强按捺下激动,向方丈行礼道谢,自然少不得一番郑重地表明心志,愿不负师门重望云云。

只是,就在我要离开前,方丈又慢悠悠地叫住我:「虚趋呀,老衲与你结缘之时虽不长,却知你不喜与人交谈,这要如何广结善缘呢?老衲还望你下得山後,除了主动出手助人,亦多结交友人,最好加入帮会,再寻一个江湖小师父,一来让你改改畏怯与人亲近之性,二来也好在险恶江湖护你一二。你尚年轻,拜个江湖师父可少吃点亏。」

闻言,我苦下一张脸,无奈地向方丈行礼称是。

隔日我收拾好行囊包袱,拜别师门,踏下少室山,乘着马车往邻近的洛阳去。谁知这一路走了好久才到达,并不是我轻功不到家,或者是宝马不够力,而是下得山来,才知道江湖上需要被帮助的儿女也不比大街上老百姓少。何况确实还有乡亲、村民在等待有缘人施予援手。基於路见不平,不可绕道而行,我少不得一一关怀温问,并勤劳些替他们解决烦恼。

有些警戒心强的一开始并不轻易透露,我亦不强求,一切但凭「缘」之一字,只是他们会暗地里观察,直到我协助完邻人,他们若足够信任我了,才会主动向我抛出友好的树枝。

偶尔我修养不到家,也会对他们害我得同样两地来回奔波,无法一次解决而忍不住流露俗家时的不耐──阿弥陀佛,贫僧惭愧,然而,日久之後到也越来越平心静气,正如方丈所言,不经一番山下历练,如何验证所学?

後来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任务,终於不顾一切地赶路往洛阳,这才踏入我下山时地目的地,见识了大唐重要城市的繁华。

出家前只是小村村民的我,自然为了眼前繁景赞叹,只是到底在山上修行过,又在来洛阳的路上有了些阅历,这些红尘喧天仅只是我认识这世界的一个注解,并不足以令我心生向往欣羡。

对此──惭愧惭愧,贫僧又在此展现修养不足之处了──我颇为自豪,不枉我专心聆听玄锺大师讲经,到底心定下了,非同凡俗。

我在洛阳城郊替人采完草药,便寻思今日该在洛阳城打尖呢,还是赶路向遥远的扬州城?罢了!这件任务太急,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委托我采草药的小娘子央我带给她扬州的亲人,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赶!

一路匆匆施展轻功、换着宝马与托马夫接送,餐风露宿了六日,在第七日夕阳余晖都要落尽之时,我仍旧没赶到扬州城。正当我颇气馁,此时却闻到一股血腥味,隐隐作呕之余我忙暗念佛号,同时听到粗鲁的大笑与对谈声传入耳中。

寻声探去,却是平民村夫打扮的两个男子身上扛着野猪,神采奕奕地走去。

他们这时也看见我了,想是少林和尚在江湖间声名不错,两人忙放下野猪屍身,向我挥手吆喝:「天色昏暮,小师父怎孤身一人?」

我谦和地垂下眼帘不去看那野猪,心想之前替村民倒也杀过不少恶人,如今到矫情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有礼了。贫僧替人送药至此扬州城,不想脚力不足,未能赶到扬州城。」

「小师父若不嫌弃,前方便是再来镇,可上此处休息。」

「是是是!小师父怕是初入扬州吧!不知道各大城市郊区皆有各大门派接引人驻紮,各派在此和平共处,让游历江湖的子弟有个依托。我们再来镇正是扬州城郊的据点!」那人说得自豪。

「如此,还请二位施主领路了。」我心想这倒是意外的收获,不但补充了江湖知识,还能一见同门师辈,说不定能把我所遇上的烦恼向他们请教一二。

「好咧!就在不远,小师父且跟上吧!」

步行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我们便到了再来镇。

第一眼看到这古朴小镇,我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同门师叔──後来才知道名字的──澄实,而是看到此镇最富丽阔气的建筑,只见上头潇洒写着三个字「敬师堂」,让我不禁心脏一跳。

糟!竟忘了方丈交代要寻个江湖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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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觉得我崇拜方丈大大,而且在打坐修炼时他居然刚好随机点到帮我传功,天啊太幸运了吧!不怪我是方丈迷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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