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递给我安全帽时,我迟疑了一会,才默默接下。之前坐上他车时,我总是期待他会拉着我的手去环住他的腰,现在我是连扶着他肩膀上坐都觉得尴尬。
他的沉默让我安静,早晨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凉,也不知道是阴天还是飘着雨,我在右脸颊摸到了一滴水,从车站到学校的距离突然变得好长,以前我觉得的时间不够,总是在到校後要他多陪我一些,说短短一句话也可以,这种小小奢求现在也不需要了。
总之,二十分钟过去,我赶上了第一堂课,安全帽脱下来的那刻,我才正式对上颜昱豊的眼,大概是我没睡醒,比起过去的他,现在看起来有些憔悴,尤其是那双泛着血丝的双眼,我听过一夜白发,可没听过一晚憔悴。
基於礼貌我要还安全帽给他,不说话不自在我还是开口:「掰、掰掰。」
「刘晓嘉。」
甫转身颜昱豊便叫住我,我绷紧神经僵硬的转过身,不敢直视他的脸。
「晚上有空吗?」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让我蹙起眉头。
「要看书……」我将手摆在背後搅着手指,我才没有这麽认真,只是不想和他相处。
「明天呢?」
「我考到礼拜五。」我浅浅的勾起嘴角,默默地往後一步倒退走。
「星期六留时间给我好吗?」他不死心继续问。
「你不是要上班吗?」我焦虑的搅着手指,心想再不走就敢不上电梯,我还想多在教室考前恶补一下。
「我排开了,可以吗?」
我「嗯」了一声要他回去休息,人是匆匆地转身奔向大楼,天知道他浪费了我多少时间,我也无心去想他想要和我谈什麽,我只知道这次考试我又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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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为什麽突然大哭跑出去啊?害我还要帮你还钥匙,你说你要怎麽赔我?」
我才刚放下餐盘,对面的女人就开启机关枪,答答答将炮火对准我,一下抱怨帮我还钥匙,一下又说我吓到她,最重要的是留她一个人等颜昱豊是怎样,要谈恋爱的人是她吗?
唐宛青那双猫眼充斥着怒火,若是能喷出火焰,我大概被灼到体无完肤,我拿着汤匙正准备吃下第一口,她纤纤玉手立刻拦截,害我差点咬到舌头,无辜的望着她说:「我饿,汤匙还我。」
「回、答、我!」她捏着汤匙柄,我都能感受到再用力点这汤匙就会断掉的怒气,正襟危坐整理好衣服,认真的说:
「你也知道我室友在追颜昱豊的事情了……这阵子我觉得做的这些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每次吊着胃口,我不想等了。再说常常听室友说着他的事情,觉得心烦,然後我就崩溃了。」
情绪稳定後,我整理了思绪,那天烦躁不已,是因为又在网路上看见廖菀熙约着颜昱豊出去,我不明白他为什麽要这样做,我没有权力去阻扰他的交友,可是这样大方的标记着名字我难免心里不平衡。
过去我约他,他总是说忙,别人约他就答应,是我不够死缠烂打,还是我手段太低,拐不到男人?
愈想愈烦躁,又加上电话讯息的堆积,我受够了这一切,後来唐宛青的出现我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当场失控爆哭,冷静後才发现自己像个笨蛋,什麽都没带,手机也没电,傻呼呼的回家睡了一晚,早上又回来了。
「你回家好歹也打个电话给我吧?你知不知道我多着急,要你出事了颜昱豊怎麽办?」
我没有勇气去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所以回到家倒头就睡,也是充电一晚才知道未接来电多到爆炸,其中颜昱豊打了50多通,唐宛青则位居第二,除了廖菀熙,品欣和婕龄更打了两到三通。
「颜昱豊出事有廖菀熙在,我能帮他什麽。」我酸溜溜地说着,拿回了汤匙终於吃到第一餐了。
「就说你是愚蠢的笨蛋吧!你对着手机大吼後,少爷人就後悔了。」
倏地,我进食的动作顿了一下,「喔」一声又继续吃饭,我才不管颜昱豊是不是後悔,还是想要挽回什麽,我说了不想当他的任何人,就是不当了。
「赶快把人家的电话解开啦,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他都快哭出来了。」唐宛青讪笑,似乎看见斗败的公鸡很高兴。
这顿饭我是听着公主向我汇报颜昱豊的动向,例如情绪低落、心不在焉,老捧着手机看着「查不到此用户」发呆,她还笑颜昱豊玩得太过火,活该。
他活不活该我不知道,如果星期六的见面还是会重蹈覆辙,我真的要跟他说再见了,我不想在经历一次从天堂坠落至地狱,原本点燃希望,又因为其中一人而熄灭的火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