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徐佑京小六那一年,隔壁将近三年没出租出去的房子终於搬来了新邻居。
是跟她家一样的四口小家庭,比较不同的是隔壁小朋友是一对兄妹,不过就他们家最大的男孩年纪也小了她五岁,是个正读小学一年级的弟弟,不过在还没真正见过面前这些都是由徐佑杰告诉她的。
因为新邻居刚搬过来的那个礼拜正好是徐佑京都要去学校练习游泳,所以恰好错开了前几次的打招呼,每当吃晚餐的时候妈妈总会夸说着隔壁的兄妹虽然不爱开口说话却一样乖巧可爱,虽然并未是像妈妈那样非常热情地去向他人搭聊的类型但参与不了家人间的话题就莫名感到郁闷,尤其是不怎麽喜欢跟比自己小的孩子接触的徐佑杰都表现地意外亲近便更有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从学校练完游泳回来後徐佑京还会再洗一次澡,让身上的消毒水味不会那麽重,边擦着滴水的头发走出浴室,小学三年级弟弟正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专注看着电视里的娱乐节目,几张涂画过的纸张整齐地放在玻璃桌上,一旁还有收好的蜡笔盒。
拿起那些纸,上头有着彩色的花草跟几个勉强看得出是人的图画,想也知道不会是自家弟弟的杰作,那会画出这麽可爱东西的也只有隔壁家的小朋友了。
「今天他们又来玩啦?」
「嗯,妈妈说要去隔壁聊天就拜托我顾一下。」边看着电视也知道姐姐在问什麽,徐佑杰简单地告知状况。
「感觉怎麽样?」
「怎麽样……」正好节目进入广告,徐佑杰看向姐姐,搔了搔头,稍微回想一下隔壁的兄妹乖巧地模样,他不自觉勾起笑,「就挺可爱的。」
「是吗。」
「啊啊……见到你就知道了。」
广告完节目要再次开始,不想被打断看电视男孩敷衍结束话题後随即躺下沙发继续看他的节目。
看徐佑杰笑得这麽开心,再看看手中的画,真是让人越来越好奇了。
临近夏天的午後,室外的微风吹过仍带了点热气,学校的游泳练习终於在上礼拜结束,周末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的徐佑京特地吃完午饭就跑到弟弟的房间吹冷气顺便借电动玩,一两个小时过去玩累的徐家姐弟不知何时早已睡去,直到妈妈要去串串门子来叫醒他们要顾一下家,徐佑京才稍稍清醒过来。
「小京啊,妈妈等等要去隔壁阿姨那聊聊天,他们家的小朋友就拜托你跟哥哥照顾一下罗。」
被摇醒还没完全清醒的徐佑京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一旁仍睡死的弟弟和书桌上闹钟时间一眼,又想了一下自家妈妈的长舌程度。
「几点回来?」
「大概傍晚左右,如果饿的话冰箱有昨晚的咖哩可以热一下。」
「好。」
话是这麽说,但再怎麽说也没想过一见面就是要带小孩。
刚午睡睡醒的徐佑京决定先去厕所洗个脸清醒一下,离开时随手把弟弟踢掉地毯子盖好,一下楼就见两个矮小的身影手牵着手安静地走了进来,似乎是因为来过很多次所以挺熟悉这个环境没想像中那麽怕生。
「嗨,我是佑京姐姐。」女孩蹲下身子朝他们挥挥手。
虽然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别这麽凶了,但一时要改变亲人的口气还真困难,瞧瞧即便自己主动打了招呼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的小孩,感觉真失败。
正思考着还能说些什麽的时候,原本紧牵着哥哥手的小女孩啪啪啪地跑了过来,或许是因为觉得对方是徐佑杰的姐姐又没表现出要伤害她们的样子,向来怕生的她想都没想就抓着对方的手用着软软的嗓音小声地开口。
「我叫严莉芹,今年五岁。」小女孩顿了一下接着开口,「他是我哥哥,叫严诺一。」
「很高兴认识你,莉芹。」徐佑京淡淡一笑,并轻柔地回握住那纤细的小手。
「阿杰哥哥呢?」左右张望了一下都没看到一如往常会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大男孩。
「他还在楼上睡觉。」
「那我可以上去找他吗?」
想了一下徐佑杰那家伙还挺喜欢这两个小朋友的,就算让他们上去了应该也不会有什麽问题,徐佑京点头。
「那姐姐带你上去?」
闻言,严莉芹小幅度的点点头,随後又转过头貌似是在徵求兄长的意愿,後者则是慢慢地走了过来揉了揉自家妹妹的小脑袋轻声叮咛了几句。
「上去小心,别造成阿杰哥哥的麻烦喔。」
「好,那哥哥呢?」
「哥哥会待在楼下,时间到了哥哥再上去找你。」
「好。」说完小女孩丝毫不迟疑的牵上徐佑京的手,跟着对方上楼。
将严莉芹顺利地带到徐佑杰的房间後,作为姐姐才想说要不要提醒一下小朋友尽可能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吵醒自家弟弟,毕竟徐佑杰起床气挺糟糕的,若一不小心弄哭了的话就不怎麽好交代了,但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见严莉芹轻慢地走到柜子旁拿起放在某一角落的故事书,然後缓缓的爬上不高也不矮的床铺上坐到仍睡死的男孩身旁安静地翻阅了起来。
如此乖巧的模样让徐佑京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徐佑杰跟家人会这麽喜欢隔壁家小朋友的原因她终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