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之後的之後,起霧了 — 壹、記得,不(4)

熟悉的下课钟声又再次响起,同学纷纷拿起书包,闹哄哄的结伴离去。

今天如果走同条路线,还会遇上他吗?

倏忽间脑海里跳脱出了那昨日男孩在我记忆中零碎的背影,一个一个拼凑出来,斑驳的裂痕遍布,却是完整的,一副破碎的景象。

我记得当时他的影子很长很长,长到感觉就要将他隐藏在晦暗的某处。

“你他妈的给我放开。”几近嘶吼的呐喊声跌进我心中,表面上却是毫无波澜,稳重而成熟的姿态。像是在哪个地方踽踽而行,找不到出口。

“谁跟你是江空。”当他释放出我所谓的答案,我便晓得了,他绝对不是十年前,对待我如此温柔的那个男孩。窗外溜进的风沾上了我的双手,好似吹淡了体温,覆盖了那份暖意。

我以为我昨日看上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流过泪,被柔和的洗涤过,会存留着所谓的感情,我以为我不会错的,可是啊,我好像抓起了另外一个痛,不但放不下,而且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到底是什麽样的执念,还是让我深刻的认为,你就是江空,你就是下了誓言的那个人。

风在恣意的吹打,逃进我眼眶,些许的尘土切实的跑进眼眶,我蓦然紧闭上眼,触动泪腺。我不停的揉,眸子周围都开始泛红。指腹沾湿了透亮的泪水,依旧在空气里淡化。

「王海熙!你跟我出来一下,晚点放学没关系吧?我要搬东西到画室。」我望向窗外,周围炙热的视线全迎向我,个个神情不怀好意,看的我手心不禁冒出细微冷汗。过了半响,我才着急的起身走向门外,当然,那视线依旧停留在我身上。

我以一个小心翼翼的姿态走出门外,面对那些仇视的看待,我也只能假装忽视,纵使虚假的装作毫不在乎,但其实内心的惧怕还是无法消除。

另一方面,面对徐宸夏永远改变不了的强硬态度,我也只能顺着他意,不敢有任何反驳。

我望向他,淡褐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被沐浴的柔和,风时而吹散大树上的枝叶,而他眸子里的阳光倾泻,柔的清澈温暖。影子打在他净白的制服上,规律窜动,他偶尔会笑弯了眼,睫毛的黑影细密的分明可见。

他长相温柔,总会勾起一抹笑意,莞尔的嘴角使得众人沉溺,独自缱绻,陶醉在他的脸庞之中。这大概就是徐宸夏的魅力,也是因为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笑容,让他莫名其妙坐上了校草宝座。

还是讨厌徐宸夏,还是讨厌他总是使唤我做事,明明画社的团员有那麽多人,他却偏偏只找我。每次同学们的充满敌意的眼神都令我觉得难受,可看了看,好像并没有人可倾诉。

「你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找我帮忙啊……在我们班上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画社的团员……」我无奈道,只是看他那不悦的眼神狠狠的对上我的眸,便将音量降低到全无。

我手心依旧冒汗,在阳光底下一个一个细细的水珠照的透亮。庞大的木箱里头尽是社员们心无旁骛、全心全意投入在纸画当中所完成的作品,几十副画作正在我手中,可能一个不小心,就全毁了。

一想到有这样悲惨的可能性,我不禁吞咽了口口水,掌心的汗水缓缓渗入纸板内,一个掌印已经隐约的出现在上头。

「我这边是要送到忠栋的美术教室的,你那里的是还未全部完成的作品,所以就先放到画室。」徐宸夏道,过没两下子,他已经消失在我眼前,迳自绕近路前往忠栋。

我很讨厌突然消失的人,那样就像正紧拥着你的人,顿时不见踪影,只留下了残余拥抱的温热,所以更空虚。

那样不如,你乾脆一开始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应该让我被海水淹没。

蓦然思考到此刻不应该思考的东西,我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是约定似乎也摇摇欲坠,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哪个位置,要从哪里接住才好。

胡思乱想了许久,光影被大树遮得忽明忽灭,好像一会儿就会把灿阳吞噬掉一样。隐约听到了树叶互相摩擦的沙沙作响,我把脚步骤然放轻,仔细的聆听风倾吐出的温柔话语。

真是浪漫,交杂的海浪声缓缓袭来。真好听,我还是一样那麽那麽的喜欢海啊。

偶尔停滞脚步,偶尔捎来的风不经意吐露出回忆,浪花拍打的声响流入耳里,袭来树叶洒落的顿然喧闹,好似就在讲述着眷恋着过往的精致谈吐。令人怀念,想重回以往。

脚步轻柔无声,却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像是靠住回忆的枷锁,怎麽逃也逃不掉,脚腕上伤痛的位置似有条无痕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

一步,两步,不知以什麽方式步到了画室。本以为手上的重物放下来後身子会变的轻盈,却在放下的那一瞬间,眸子的视线终於清晰,可却亮的发疼。

他正在作画啊,昨天在巷子里偶遇的那位,“江空”。

***

20号要参加只有一天的毕业旅行欸,我这六年来期待的三天两夜毕旅就这样离我而去(╥_╥)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