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奕非在客居楼等人。
那人却姗姗来迟,正当他要心起不耐,走出去逮人,门口传来争执声。
「不让我进去。你确定你家主子不会後悔?」
吕奕非听到这声音非旦表情没舒展,眉头皱得更深,发号道:「进来。」
朝贤书一脸施施前行的模样但眼梢嘴角又面露来者不善的企图。
吕奕非一语道破他的心态,说道:「你要是来嘲笑我大可不必。我没心情听你奚落。」
朝贤书被吕奕非抓到小辫子也没有心虚,大方承认他来的目的之一如吕奕非所说。
「你倒是清楚我要说什麽,怎麽就不清楚你家窝躲一堆蛇鼠,眼光不时霍霍眨眨,趁你一松懈不只要你命还要夺走你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可人儿。你要是不清楚,等事情发生再来後悔,晚了。」
「朝贤书,少说风凉话。还是你也要我抖出你朝家的秘辛。」
朝贤书挑眉,不避不让,道:「套句我娘子说过的话,来啊,要互相伤害,我可不怕你。你家女人多,管不住还防不胜防,她们的手段比我家唯二那两个巴不得撇得一乾二净的肮脏不知几阶去。」
吕奕非被噎得难受,却也不甘示弱,反讽:「你们夫妻才是一丘之貉,抢我的钱都不脸红。」
「要我们夫妻帮你解决麻烦,付出代价不是理所当然。亲兄弟都要明算帐,何况是你这外人。而且你该感谢我,雪礼听到宋英雅出事,气到要来找你算帐,还是我阻止了她。」
「这就不必,我正想找人打一架,她来刚好。」
「你该出气的人找错方向,不是我们,还是你打算继续当没事,粉饰太平,逼宋英雅最後也只能像你娘,为了活命不得不抛弃你,夺门改嫁。」
「朝贤书,够了!」被戳到心口最大的忌讳,吕奕非气到拍桌。
朝贤书无动於衷,自故自斟自酌自说,「这种事会发生你该知道你错在哪里?」
面对朝贤书直截了当的质问,吕奕非顾不上生气,不禁在失神过後,面露失望的喃喃:「我以为奶奶会站在我这边。」
他的失望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天真,还是对吕家奶奶临到头担不起他的信任。
朝贤书的私话点到为止,交浅不言深,适可而止的道理,他也没忘到天边去。
他说出来此的真正目的,「田家夫人有姘头,确定有孕。」
闻言,吕奕非不言不语,没反应。
朝贤书吐槽他冷漠下的无知,「你不要说你不知道田家夫人是谁。」
吕奕非瞥他,眼神充满不悦,但还是停顿好半晌才说出田家夫人与吕家的关系,「二十八姑姑。」
朝贤书摇摇头,状若感叹似的调侃起来,「吕家男人身体真勇猛。」
「朝贤书,讲重点。」吕奕非的脸已经被朝贤书调侃到黑青交错。
「刚才那句话就是你这段日子会遭遇危难,无辜波及宋英雅的起点。」
他一愣,开始眯眼思索,「二十八姑姑做出有违妇德的事,而且证据确凿,田当家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兄也不可能不当一回事,也难怪表妹会一定非要从京都赶回来不可,不过二十八姑姑面对周围的压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但她却没有回来投诉奶奶,宣扬她的委屈,田家彷佛船过水无痕,没有传出一点别异的徵象。甚至田家还出手要祸水东引,不管是谋求杀手来取我的命,或用有问题的茶饮引发奶奶或我的身体出问题,这些算计的背後都是他们试图引起更大的纷争来掩盖田家内部又发生了抹灭不去的丑事。」
最後,吕奕非说出恐怖的结论,「二十八姑姑死了。」
朝贤书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确定此事的前因後果,吕奕非浑身上下充满阴沉之气挥之不去。
在他心底田家要做什麽只要不损及他在乎的人事物,他其实并不上心也不能真正伤害他,但英雅因此出了事,他就不能坐视不管,而且他最在意这些事奶奶是否知情?
她老人家扮演什麽样的角色?如果知情又用什麽样的原由放任别人伤害他?要查清这一连串的问题,不论如何最终还是得去问问似乎无形中杵在这场漩涡,却又似有若无在冷眼旁观事情发展而不加以阻止的奶奶,她老人家真正的用意。
朝贤书瞧到吕奕非瞬间变幻玄奇的脸色,也猜得出来这男人在想什麽。他问:「要回吕家?」那真的就大戏开锣。
「那不是家。」
吕奕非抛下这句话,以虎跃之姿往外走去。
朝贤书勾起嘴角,从一开始到现在终於展现出一点真心的笑意,为了吕奕非这句话,他确定与这个男人亦敌亦友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