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钟倩倩跟上官芷柔在品田的相遇只是巧遇。
……至少目前为止就是这样。
反正这个目前为止也不重要,眼下还有另外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二年六班,王权祯、徐程龙、吕天望、江柔真、单家群、黄玟君,以上念到名字的同学,请至训导处。现在、立刻、马──上──!」
广播声落下,不难听出里头那人隐忍的怒气。
於是,六个人,就这样再次踏进了训导处──
训导主任整个人瘫在椅背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貌似痛苦。
「他是不是快哭了?」徐程龙小声说。
「啊灾。」吕天望小声说加一。
「他感觉快死了。」王权祯小声说再加一。
训导主任揉揉太阳穴,锐利双眸忽然抬起,狭长的狐狸眼睛勾着弯弯笑意,笑得一脸奸险。
有阴谋。
碰、碰、碰──
他扬手一撒,好几本厚书重重落地。
「这啥?」
「啊灾。」
「心经?」
「啊灾。」
「他想干嘛?」
「啊灾。」
黄玟君眯眼,横手一抄,直接朝吕天望的头扫下去。
不为什麽,纯粹对「啊灾」这两个字不爽。
「哼、哈哈哈哈哈──」训导主任骤然狂笑。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中达成了某种的共识,一致无条件通过──
他这是中风。
众人互望,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可怜啊,年纪轻轻。
「抄!」
倏地,笑声戛然而止。
「每个人都给我回去抄十遍!」
训导主任指着地上的心经,面目说有多狰狞就有多扭曲。
肥短的手指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
他这是已经走投无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眼前这几个小兔崽子居然连爱校服务都给他翘掉!
黄玟君皱眉,瞪视地上的一本本心经,满脸嫌恶,「不要。」她语气坚决。
那麽厚一本还抄十遍?
手会断掉。
肯定会断掉。
绝对会断掉!
「哼、哈哈哈哈哈──」训导主任又笑。
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
到达一个临界点後,赫然一顿,笑声的主人瞠目圆睁,朝黄玟君睇来,「二、十、遍。」
「靠──」
「三十遍!」
黄玟君瞪眼,立刻摀嘴。
可恶!
「很好,一人三十遍,学期末前交上来。」
训导主任下最後结论。
众人瞠目。
好样的──
*
结果,黄玟君的手根本就连心经都还没抄到半个字,就断掉了──
「全校师生请注意,十分钟後请至司令台集合,举行消防演习。」
几个人心经捧在怀中都还没热,广播声就彻空响起,伴随着一阵哀号声而落。
黄玟君一听,简直要昏倒。
五月的午後,潮湿又闷热,赤焰焚空。
实在不是人待的。
她睨了眼毒辣的太阳。
不行,这样会死。
铿锵一声,心经往後甩。
整个人朝保健室奔去。
「班长大人怎能弃我们於不顾呢。」
江柔真立刻拽住某太妹的手,露出一种「要死一起死」的表情。
力量之大,怨念之深。
黄玟君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喀喀作响。
骨折了?
法可──
校长在司令台上口沫横飞,台下学生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倒。
操场正中央。
黄玟君整团火烧到了极点。
她拉住身旁那个总是形影不离的随从,「喂,抱──」我。
话都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往随从身上一瘫。
单家群有惊无险接住。
好险──
「报告!班长大人昏倒了──」王权祯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