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稍停,白子吟掩着嘴,瞥了一眼尹惜言,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夫?」
视线和嘴角同时微微上扬,尹惜言不以为然地道:「当然,难道不是吗?」
白子吟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弯着腰,持续得比刚刚还久,往尹惜言一瞥,那张发愣的脸可是让他笑得更加无法自拔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嘴角边的笑意还是无法消除,白子吟半掩着嘴,道:「明明连毒都没解,依我看,是江湖郎中吧?」
被白子吟这麽一说,尹惜言嘟着嘴,脸上泛起红晕,道:「才不是呢,而且寒玹说这毒不解也没事的。」
白子吟:「你信他?」
没有任何停顿,尹惜言答道:「信啊,寒玹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闻言,白子吟的脸沉了下来,尹惜言则道:「白姑娘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尹惜言急忙忙地离开了,独留白子吟一人。此时,房里传来几声嘻笑,一转头,尹寒玹蹲坐在墙边,单手掩着嘴,嘲讽似地笑着。又是那样,不知不觉,悄无声息地就突然出现。
露出一副「又来了」的表情,白子吟并没有像尹寒玹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笑,直到感觉无趣了停下为止。
喘着气看向白子吟,尹寒玹问道:「不想问我什麽时候出现,从哪里进来的吗?」
盯着尹寒玹看了许久,白子吟仍然没有问尹寒玹所期待的问题,而是道:「你和他说了什麽?」
愣了愣,尹寒玹答道:「啊啊,你是指小希刚刚说的吗?我没供出你是狐族,就说了体质比较特殊,所以不解毒也可以痊癒,别担心别担心啊。」
可白子吟也没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依旧是那张脸,满腹的疑问全在脸上凝成一块,才想开口却又皱在肚里,一个字也吐不出。
尹寒玹盯着白子吟那张沉重的脸,歪着头,笑道:「姑娘看上去有好多问题啊。」
重新整理了一便思绪,白子吟才道:「问题是有,可皆与我无关,还是不问了。」
对,如今他化名白岚,就必须假装不清楚白子烟这号人物,而尹寒玹究竟如何也与自己无关,尹希更是,迟早都有离开凡界,回到天庭的一天,多结尘缘是没有好处的。
对此,尹寒玹又歪了歪头,问道:「喔?姑娘何出此言?」
白子吟则答道:「身为一只野狐,我既不与沐烟行者白子烟相识,也不应插手凡间琐事,自然不该过问。」
从墙边走到床边坐下,尹寒玹回道:「不问便不问了吧,你问了我还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呢。虽然有些事不知道会更好,不过还请姑娘听我一句。」
不待白子吟回应,尹寒玹便接着说道:「缘分这种东西啊,不是说想结就结,不想结就可以不要结;若是命中如此了,谁都无法拒绝。把缘看破,就会发现一切都是那颗石头说了算,谁都逃不了。」
白子吟:「三生石?」
轻笑了一声,尹寒玹道:「是啊,就是三生石,若是注定无缘,那麽就一切就只能是一段孽缘了。」
尹寒玹说得感慨,可白子吟是完全不懂为何他要说这些。两人沉默了许久,尹寒玹还是第一次没有十句话带九句调侃,却是让白子吟脸上浮出更多不解。
思来想去还是会不明白,白子吟问道:「为何要说这些。」
站起身子,尹寒玹轻轻推开门,头也不回地道:「没什麽,就是看着你和小希,想起些陈年往事罢了。」
说完便关上房门离开了。尹寒玹用看破一切的语气述说的缘,若是他和谁经历过,白子吟只能猜测得出他不断提起的白子烟,可在自己的记忆中,不曾出现尹寒玹这个人,上千年都和兄长住在一起,怎麽可能会不知道。
白子吟:「若是兄长……会知道些什麽吗?」
怎麽可能不知道,白子烟可是号称能料尽天下事,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逃出他的法眼。白子吟微微一笑,准身熄了灯便钻进被窝。
这一夜白子吟根本睡不着,下床溜搭溜搭,无论哪个庭院里,都不见昨夜的漫天飞花,彷佛那真的是一场梦,只是自己睡糊涂了。
来来回回在府里绕了近两个时辰,白子吟才发现……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