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怡君这个大嘴巴在电话里把我和温庭萱分手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志,说起阿志这个人也真的是重情重义,一听完他便立刻开车冲了下来,硬是把我从租屋处拖了出去。
他载着我到山上一处夜景咖啡厅,找了个位子坐下後我都还没吐槽他大惊小怪,他开口就说:「要不是怡君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交了女朋友了勒!」
「又没什麽特别的,而且也分手了。」我耸了个肩故作轻松的说,老实说,提起温庭萱时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呢。
「你还学会抽菸了。」阿志望着山下的风景轻笑,他看见了我放在衬衫前口袋的菸盒,摇了摇头後从自己口袋掏出菸盒,「那我就不用顾虑啦。」
我主动帮他点了菸,随後也帮自己点了一根。
「家玮,我们好像很久没见了。」他往前靠着栏杆悠悠地说。
「你干嘛这麽惆怅的样子?」我笑他的多愁善感,他什麽时候变成这种文青样了?
「我们以前可是天天都在一起玩的,不管对方发生什麽事,即使是放了一个小屁我们都能知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你担心我啊?」我开着玩笑问。
我以为他会跟着打哈哈,没想到他却说:「我当然担心你,不担心你的话我干嘛一下班就开车冲过来?」
我总觉得今天的阿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是哪里怪。
「你不要讲这种话,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我假装打了个冷颤说。
他勾起嘴角看了我一下又把视线转回前方,吸了口菸,没说话。
其实阿志说得没错,我们真的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总觉得对他有些愧疚,这些日子我都把心思放在这里,几乎没什麽关心过他,连嘘寒问暖也没有。
帮家里做工的阿志变得粗旷好多,脸上也有些短短的胡渣,明明年纪相仿,怎麽他看起来会沧桑这麽多?
我收起心思,吐出白烟的同时问:「你都没交女朋友啊?」
「嗯?」他感到意外的挑起眉,「你怎麽知道?」
「有的话还能这麽轻易的就为了女生朋友飙下来吗?」我轻笑,阿志有时候还真是单纯。
他点了点头,认同了我说的话,「哪有女生会喜欢像我这样的?」
「干嘛对自己这麽没自信?你可是未来的小开耶!」我用手肘推了推他。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等某个女人看上我的钱是吧?」
「噗!我可没这麽说。」
「你这家伙!」他用手臂架住我的脖子,看似要教训我的模样,却豪迈的笑出声来。
「咖啡好喝吗?」柯琪玥凑到我面前问,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我点点头,她见了又问:「刚刚看你在发呆,想什麽啊?」
「嗯......一个朋友。」
「我认识吗?」她偏头笑着问。
我白了她一眼,「我没有半个朋友是你认识的。」有问跟没问一样。
「你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啊,下次让她们来店里,我招待她们!」
「你这乳臭未乾的小鬼少在那里乱花钱了,辛苦赚的薪水还是留着当生活费吧!」
「什麽嘛!人家平时可不会乱花钱,我可是存了不少呢!」
「那就继续存着。」
她意识到什麽似的皱了皱眉说:「还是你不想让他们认识我?」
我咽下口中的咖啡,叹气,「你想太多了。」
她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泄气的往吧台桌上一趴:「那是为什麽嘛!我又不会把我和你的关系告诉她们,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怎麽样的人嘛!」
「你就这麽想参与我的生活?」
「嗯......应该说,我多认识些哥哥姊姊也不是件坏事啊。」
我用食指和中指拧了拧她的鼻子,这孩子伶牙俐齿的,有时候真拿她没办法。
「下次有机会再带你一起出去吧。」
「耶!」她很开心的欢呼了一声。
「琪玥,可以下班了。」从後方出来换班的男生点了柯琪玥的肩膀说。
「好。」柯琪玥笑着点点头,要我在後门等她。
我熟门熟路的来到咖啡厅後方,在员工专用的铁门旁边点了根菸。
柯琪玥说她喜欢这菸飘出的香草味,当初听见她这麽说时我忍不住笑出声,觉得这女孩真是奇怪,其他女生避之唯恐不及的菸味她居然这麽喜欢。
她奇怪的特质可能也是她吸引我的点吧。
换上便服的她从里头走了出来,一走到我身边就把我压在墙上吻了上来。
交吻几次後她拉开距离,我微微喘着气皱眉说:「都说了多少次,在外头不要这样。」
「少来,你还不是挺享受的,刚才还把舌头伸过来呢!」她一点也不把我的责备放在心上,还反过头来调侃我。
「算了,走吧。」我叹了口气,和她一起回到我的车上。
周五没课的柯琪玥总喜欢跟我一起度过,无论是在床上翻云覆雨,又或是单单窝在床头各做各的事她也高兴,说她黏其实也不会,跟她在一起时是真的很放松。
柯琪玥会成为我长期的床伴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床伴......这两个字我现在一想到就想笑,以前的我根本没想过会和这些女孩子有这种肉体关系,曾经我也是个对爱情忠贞的奴仆啊。
性伴侣什麽的,当年的我光是想像自己和一个陌生女孩上床都会感到不自在,认为亲密举动的对象就该是自己的另一伴,现在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天真到无可救药呢。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能够接受这种模式的?
大概得从和李盈秀分手後说起了。
记得我说过李盈秀是个情绪管理有严重障碍的女孩子吗?
起初我以为只是一般的闹脾气,越到後来,她开始会拿刀伤害自己後我真的是被吓到魂都快飞了,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
而我也不敢反抗她,有时候就任她骂任她打,只要能让她平静下来即使再怎麽不满我也会咬牙忍下来。
短期也许还能忍受,长期下来对精神上的负担实在太过庞大,交往期间我们一起在外租了间套房,在李盈秀失去控制後我开始想逃避那个地方,一直不碰酒精的我也选择在那时靠烈酒麻痹自己。
起初这招对付李盈秀还挺有效的,酒量极差的我半夜回家当然是吐个半死,看我瘫坐在厕所虚脱的模样李盈秀还会用她最後一点的同情心来照顾我、心疼我。
不过好日子也就那麽短短一个月,很快她便察觉到我每天买醉其实和工作上的压力无关,只是想摆脱她罢了,想当然尔,她又以此为由找我大吵了一架,还是在我醉醺醺的时候。
※似乎连感情也跟着麻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