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日顷不想回家见到段然,也不想破坏朋友们钓妹子的兴致,毕竟只要有他在,妹子们的目光全在他身上了,还轮得着他们呢。
终究他还是选择了回家,至少还有段琛在。
段家总是七点开饭,现在也差不多快七点了,段日顷一开家门便闻到了扑鼻而来的咖喱饭香气。
段家大哥——段琛,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喱饭,从厨房走出来,忽地撞见要上楼的段日顷,身子一抖,吓得晚餐差点从手上飞出。
段琛放下盘子後,蹙起浓眉,满脸忧心忡忡,连环炮式的发问,「日顷啊,你怎麽那麽早回家?啊,你的脸怎麽变这样?!是失恋被打了吗?别哭别哭,哥哥厚实的胸膛借你靠。」
「呃,不⋯⋯我⋯⋯」段日顷先是一愣,尚未组织好语言,段然便从段日顷身旁擦身而过,棉质居家上衣轻轻擦过段日顷的肌肤,段然笑吟吟地向段琛解释,口吻欢脱愉快,「哥,才不是呢,我今天还见到小顷和女孩子接吻喔。」
段日顷目光一沉。
「那怎麽回来了?!这时候不是应该约女孩子约会吃烛光晚餐,然後去打一发吗?」段琛不可置信,表情彷佛天崩地裂。
段家有三兄弟,大哥是段琛,个性刚正不阿又直性子,喜怒哀乐溢於言表,爽朗又阳光;二哥是段然,温柔体贴又个性沉稳,相貌不差,却差了段日顷一截;小弟是段日顷,个性轻浮又风流,到处惹是生非,可做人处世圆滑,在哪儿都相当吃香。
由於爸妈长年出差工作,段琛负起了料理三餐的工作,而家务活由三人一同承担。
「我本来也这麽盘算啊,不过她有事,就没一起走啦。」段日顷漫不经心地撒了谎,而後往段然那儿抬了抬下巴,道:「喂,今天你怎麽没来?」
段然张了张口,垂眸,柔声道:「对不起,小顷⋯⋯我想说,你每次都不想跟我走,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混帐,又在装乖,真不知道是谁今天把自己揍成这副模样的。
「操,我信你个狗屁。」段日顷嫌恶地瞥了段然一眼,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段琛的视线在两个弟弟间游移,最後只是叹了口气,装作没事地说:「各位开饭啦!难得我们都在,对吧?」
曾经,段日顷和段然斗嘴——抑或,可说是段日顷单向辱骂段然时,段琛还会阻止一触即发的战争,他本来以为这个情况只是段日顷的叛逆使然。
然而,段日顷叛逆持续太久了,段琛始终在两个弟弟间问不出所以然,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放弃了。
段然笑得温柔,俨然一个好兄长的模样,「是呀,真开心小顷今天回来了。」
「我也很——开心哦,我敬爱的二哥。」段日顷故意拉了长音,笑嘻嘻地挖了口饭,可汤匙撞击在玻璃盘上的声响清晰可闻,如此带劲。
吃了顿火药味浓厚的晚餐,段然吃完便离开饭桌,段日顷则是和段琛分享学校的生活,聒噪一番後,才悠悠走上楼。
虽然段然令他气得牙痒痒,但和段琛久违地聊聊天也是不错的。
段家是透天厝,段日顷和段然住同一层楼,两人的房间就在隔壁。段日顷无处可泄怒气,他大力扭开段然房门的把手并推开门,门板砰然撞上墙壁,映入眼帘的是正坐在床上滑手机的段然。
「喂。」段日顷靠在门板上唤了一声,段然抬眸,眸里毫无波澜,笑得毫无笑意,「嗯?小顷有什麽事吗?」
段日顷走到了段然面前,居高临下眯眼瞧着段然,「老哥,不爽的话,就自己他妈来抢陈宁啊?」
段然不为所动,仍然在笑似非笑,不知是揶揄?还是气愤?
反正,永远不会是真心以待。
段日顷一把揪起了段然的衣领,凑近了他的脸蛋,与他四目相交,他甚至可以在段然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瞪圆了眼的模样,「揍我算个什麽意思?揍完我後还厚脸皮地东一声小顷,西一声小顷,你恶不恶心?你信不信我哪天把你温柔的面具摘下来给大家看——」
尚未语落,段然猛地抓住了段日顷的肩,反转并将他按到床铺上,段日顷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短短一瞬,他的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压制自己於上的是他的哥哥。段然双手使尽力按住段日顷的双肩,右脚单膝蜷曲,正好卡在段日顷的双腿之间。
段日顷呼吸一滞,浑身僵硬。
段然的力气不大,这时他应该可以反制段然,可他做不到。
段然温热的鼻息散落在段日顷脸庞上,他凝睇着段日顷,温柔地彷佛要渗出水,如初雪消融般的嗓音滑过段日顷的耳膜,「小顷,相信哥哥好吗?我不会抢你的东西。」
宛若撒旦的低语,有如巫师的蛊惑,有那麽一瞬,他几乎要相信了段然的柔声细语。
段然的身子逐渐下沉,在他俩胸膛要相贴之时,最後,段然的唇停在了段日顷的耳侧,他徐缓开口道:「因为你用过的,我不屑再捡来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