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不玩了,我等会儿就要上台了。」孙语芯脸不红气不喘,拿起自己的乐器,便对我挥了挥手,准备到台前,「你好好看着啊,徐昭颖。」
「你可别怯场弹错了!」我给她叮咛,也哼了声,在重返自己的位子时,社长把自己的椅子拉来了我旁边,一副就是要跟我讨八卦来听的样子,扬着大大的笑容。
「原来小学妹有这样的情史啊。」
「什麽情史?我只是单相思而已……没有什麽八卦可听,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逼问你什麽,可是如果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哦。」
「社长要帮忙我追人呀?」我开玩笑地笑着问。
「嗯……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听听你的烦恼之类的,别觉得母胎单身十七年的我可以给你什麽神奇招数,立即追到心上人。」
「社长母胎单身?」我惊讶地看着他,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温若羽学姊,「我记得我之前有听说你跟温若羽学姊……」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这瓜,温若羽那家伙也知道,跟我们特别熟的人就知道我们真只是朋友关系,只是因为从小认识到大所以感情比较好罢了。」
闻之,我顿了顿,想到了他们这样的关系,也与我和苏子辰很像,都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
小说里头,和帅气的竹马在一起这种梦幻的事情,真的不可能发生吗?
「这年纪谈的恋爱是最没负担也是最甜蜜的,也许未来会禁不起考验而离开对方,但至少这段时间你们都过得快乐,也因为彼此变得更好了。在面对下一段恋情的时候,你不就等於有了经验了吗?所以别害怕告白也别怕会分手,在还没成功交往之前,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很向往从校服一起走到婚纱的那种情侣,觉得很梦幻很棒。我不知道未来会是怎麽样,但是至少现在我喜欢这个人,然後也喜欢唱歌!我不想辜负我的青春,所以我一定会尽全力让自己没有留下遗憾。像是现在,我上了台、唱了歌,我就觉得超开心的了!哪怕这高中的第一场演出,我的心上人没有过来,但是我想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演出……等到他来的那时候,希望我可以藉由歌声感动到他,让他知道我的喜欢是认真的、绝不是半吊子碰壁了就放弃的那种。」
「真是好志向啊,听到你这麽说,热音社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我会在社团努力学习的!」
也许是因为我说得太坚定,打动了社长,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竖了根大拇指给我,替我加油打气,「只要有付出就会有收获,至少在这个社团,你认真学习、认真表演,绝对会得来掌声。身为社长,我很期待你的表现,也希望你可以成功追到自己喜欢的人啊。」
我本以为,在这种大社团里头竞争很激烈、为了角逐演出机会大家会红了眼厮杀。可这里其实很温暖,就像是个大家庭,大家友爱互助,还会倾听心事、给对方打气。
从此之後,社团成了我上学的动力之一。在有一堆考试的沉闷日子中,在社团教室尽情唱歌,特别能发泄压力、特别纾压。
几组表演过去,轮到了我们校的吉他社。我和宋以阳一起站在後台,看着前一组的表演。
他突然问我:「紧张吗?」
「我刚刚都上台过了,所以已经不会觉得紧张了。」
「哦,适应得这麽快?那很好,以後表演可都要大大方方上台。这是咱俩第一场大表演,可要震撼全场啊。」
「就演出一首抒情歌是能多震撼呀?我们连改编都没有,老老实实把歌从头唱到尾呢。」说完话,我又怕他在台上突然来个即兴演出,又道:「你可别有什麽奇怪的想法啊,能好好表演完我就很高兴了。」
「明白明白,想玩花样之後有的是时间。」听见台前传来的掌声,宋以阳扬起了自信的笑容,准备迈步走向舞台,「走吧,徐昭颖,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厉害。」
「什麽啊,又不是去打架。」我笑出声,和他一块从後头走到舞台上,再一次与观众打招呼,接着开始与宋以阳搭档的演出──
罗敏夏还在台下,徐景炜则是离开了这儿、去补习了。我在台上,能看清楚台下每一个观众的面孔,而从第一个和弦到最後一句歌词,我还是没有见到苏子辰的身影出现在会场。
迎新表演活动顺利结束,我们热音社留下来整理会场舞台,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收工。大家说要去吃饭当作是庆功宴,问到我的意见时,我犹豫了好半晌,最後还是摇头拒绝。
这时间回去,爸爸肯定不在,但要是再晚一点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在门口与大家告别後,我搭上返家的公车,想着今天的两场表演。对我来说,今天的演出我很满意,没有忘词、没有走音、我能正视着观众、也能从头到尾都扬着笑容。
只是,苏子辰没有来。
我撑着头看向窗外,噘起了嘴,轻轻叹口气。
我最想要他来的听众,没能听见我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