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海棠
隔日上班,原本还想着,见到林课长时,要说些什麽好化解尴尬,没想到他竟没来上班。
陈姊:「他人不舒服,请了病假。」
第二天,林课长仍未来上班。春梅开始有点担心,便又去找陈姐问问。
「课长今天还是没法来上班吗?他在台北有亲戚会照顾他吗?」
「他是台中人,没听说这儿有什麽亲戚。一个人住啊,就是生病的时候,颇不方便。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赶紧讨个老婆才是。一个月前我好心介绍他去相亲,人家海棠明明对他印象很好,他也跟我说对方看起来挺乖巧可爱的。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陈姊有一点埋怨的口气,原本以为这笔红包是赚定了。
春梅心想「一个月前」,那不是她来公司前,他们才刚相的亲吗?她心想着不妙,万一自己无意间破坏掉人家一段好姻缘,不仅对不起林大哥,陈姊这个媒人估计也会怨她。她盘算着今日下班後,去买些治感冒和退烧的药给他送过去。一方面算是谢谢他在工作上帮的忙,另外也是顺便让他对自己断了其他心思,好好和相亲对象交往。况且,说不定他受了风寒是被自己传染的。
「春梅,你怎麽来了?真不好意思,我家里很乱。」水木见到春梅来探病,真是又惊又喜。但是可能发着烧,一个头晕差点站不稳。
「林大哥,你感觉病的不轻啊,去看过医生了没有?我帮你买了一些药来,是药局老板推荐的。」她看到水木有气无力的模样,赶紧扶他到椅子上坐下。
「我想着,睡一觉就会好。我身子底好的很。没事,你不用担心。」
「要不然,你先吃这药局的退烧药,等烧退了一定得去看医生?」
「好。」
春梅正要去到水,此时门铃却响了。她转头问:「你有朋友要来吗?」
「没有啊,是谁呢?」他也是一脸疑惑,感觉很吃力的想站起来去开门。
「你坐着休息吧,我帮你开门。」
门一开,是一位长的玲珑可人的年轻姑娘,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手里拿着大包小包蔬菜水果。
看到女子脸上娇羞的模样,春梅猜想该不会就是陈姊提到的相亲对象海棠吧!林大哥看起来这麽老实的人,应该不会有其他年轻姑娘来找他。
女子有点羞怯的问:「不好意思,请问林水木先生,住在这吗?」海棠心想,陈姨不是说水木哥是一个人住吗?怎麽开门的是一位娟秀的女子,难道是自己听错地址,一颗心坎忑不安的。她昨天可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叫妈妈去问问林课长那有没有什麽消息。之前陈姨明明说对方对她印象很好,但怎麽迟迟没打电话来约自己出去。一听到他生病已经请了二天病假的消息,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今天一下班,便赶紧去公司附近买了些新鲜蔬果要来探病,也不知道他这二天有没有好好吃饭。万一这地址抄错的话,她怎麽好意思再打电话去问一次。女孩家太主动,可要被人笑话!
「是林水木的家没错。快请进。我是他的同事,听说他病了,来探病的。你是海棠小姐吧?」她边说边帮着海棠整理手上那些蔬果。
水木看到海棠来探望自己,也惊了一下。怎麽这麽巧,春梅前脚才来,海棠後脚就到。他还没有机会好好和春梅表达爱慕之意,看见海棠内心感到非常内疚。那天相亲,其实水木心里是中意海棠的,觉得她不仅人长得甜美,个性也文静乖巧。没想到,隔二天竟在公司见到梅春,这位四年前在亲戚婚礼上,他一见倾心,相见恨晚,放在心尖四年的女子,难道是老天爷的安排!
虽然那时也不知道春梅是否会答应自己的追求,但也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便请陈姊帮自己婉转一点拒绝对方。该不会陈姐忘了转达他的话吧?这下该怎麽办才好。突然只觉得头昏脑胀。
陈姐其实并没忘,只是她心有不甘。她可是有口碑的媒人婆,被她介绍相亲的还没失败过。何况一开始,二人明明都表示互有好感。她原本就在犹豫,该找个什麽名目,让这二人再见一面。多聊聊,就能聊出感情来。昨晚,刚要打电话给海棠跟她说水木生病的事,结果海棠她娘倒先打电话来,省了她的电话费。
「我是海棠,您怎麽知道我?」海棠疑惑着看着春梅。
「林课长和我们公司陈姐提起过你,说你可爱乖巧。」
水木很惊讶春梅竟知晓海棠的事,他也不能否认的确说过那些赞美的话。
「我刚要拿水给林课长吃药,既然你来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递了一杯水到她手中。
海棠腼腆地说:「我会的,你放心。谢谢你来探望林大哥。」海棠这话说得,倒像她是水木的家人,谢谢春梅来访。
「课长,你和海棠两人真的是登对。有她在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一步了,不打扰二位。祝你早日康复!」
「春梅…,谢谢你来看我。」海棠就在身边,水木也不好多说些什麽。
离开水木家之後,春梅一颗心轻松了许多。刚刚仔细观察他看海棠的眼神,明显是有喜欢的。相信二人只要多些时间相处,必能感情升温。
那天,海棠後来陪着水木去看医生。因为高烧,被医生留下住院打点滴。海棠竟留在医院照顾他一天一夜都没回家。不时的换乾净毛巾,帮他敷头、擦手、倒水的。隔壁床的病人还以为他们是新婚小夫妻,护士也称她林太太。
水木是个老实人,一直忙着工作,还没谈过恋爱。从小到大除了他娘,哪有被姑娘家这样仔细照顾过,当下便感动到觉得无以回报。加上原本对海棠印象是极好的,只不过後来见到春梅,让他犹豫了。如今,见海棠这样不顾名声的留在医院照顾他,怎麽可能还跟她开口说不愿交往。
回来上班後,虽然春梅大方的祝福他和海棠。但每每见到春梅,便感尴尬,自己才表白,又移情别恋,觉得很对不起她。几日後,看到李佳庆来接春梅下班,他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