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菁英OL x 打工仔》 — 008-媽媽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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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迟到了!」

李葭吟披头散发地从床上醒来,拿起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钟。

「闹钟怎麽没有响……嗯?」

仔细一看,萤幕上明明白白地标示着「星期日」。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嘭」地一声倒回软绵绵的床上。

(原来今天休假啊……)

放松了心情,女孩无聊地躺在床上把玩着自己卷翘的发尾,隐约有着昨夜洗发精的香气,她像只猫儿般眯起眼睛享受虚度的时光,耽溺在无所事事的假日疏懒气氛当中。

会有这种今天还要上班的错觉,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前一天是原本也该放假的周六,她却不得不赶回公司处理一桩麻烦的紧急业务,就这麽如火如荼地加班到了晚上七点才回家。

身心都觉得疲累至极,就连晚餐也是匆匆跑去「任意门」买的饭团。刚好又值夜班的陆仁昕看到她弄到这麽晚,往她的购物袋里偷塞了一杯抹茶拿铁,也大概就是悲惨周六唯一的安慰了。

(竟然拿抹茶这麽邪恶的慰劳品给我,下次得回个什麽礼才好?)

李葭吟在心里盘算着,忽然想起那张写了「咒语」的纸条。那天拿到手之後没仔细看,忙起来就忘了这件事,甫一回神,纸条随意搁在床头上,竟也有三天了。

女孩轻灵地翻了身,像一条毛毛虫似地拼命扭动,伸长了手想要勾到床头上的纸条。懒散地展开来瞧瞧,尽管被冰饮的湿气沾染,字迹显得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一串帐号,後面还用工整的字体写着「念传」。

「念传」是当今世上几乎所有人都会使用的一个热门通讯软体,使用者族群横跨老中青,可谓火红非常。只需要透过自订的帐号就能加入联络人,不需要电话费,就能够实现传讯或网路通话,省钱又便利的特性,深受所有人喜爱。

也难怪陆仁昕会特别强调不需要下载APP,现在这个时代,没下载过「念传」的人可算稀有了。就算是朋友很少的李葭吟,工作伙伴的代号与昵称,也没少出现在这款APP里。

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很适合用於相互结识以及商业合作,这种不即不离的通信方式确实很像是陆仁昕会做出的选择。李葭吟想起陆仁昕不知怎地将这个帐号比喻为「魔法」,不由地笑了起来。

熟练地将陆仁昕的帐号加入联络人,点开那标着「路人」的头像,手机画面忽然闪烁了一下。

「咦?不会是手机要坏了吧?」

女孩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手机正显示着来电,上面的名字大大地标着「林幽幽」。

「妈~」她将手机转成扩音模式,放在枕头旁边,懒散又亲昵地喊着,「你怎麽不用『念传』啊,电话费很贵的呢。」

「妈用不惯嘛,而且这里网路不好,很容易断讯,用电话讲比较舒服啊。听这个声音,好像你才刚睡醒喔?」从手机的扬声器里,传来了清亮而温柔的声音,「都快要十一点啦,你这呆瓜,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忙到很晚啊?」

「对啊,忽然被叫回去加班……」李葭吟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

「可怜的小葭吟。」林幽幽的语调里充满了真切的疼惜,「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麽逞强,那种工作喔,妈还是觉得不适合你,你的性子温柔又很替人着想,如果是自己作老板也就算了,当个不上不下的小主管,肯定能累死你。」

「我知道啦,你说过好多次罗。」女孩苦笑着说,「可是啊,我还是不会放弃的,我想要用我的全力,让他後悔做出错的决定。」

「你爸爸吗?他那个为了公司能把全世界都给丢掉的个性,我看是改不了啦。你想要透过实力来向他抗议,这个想法……妈是觉得徒劳无功啦。」林幽幽又悠长地叹了口气,「毕竟那个人,为了雷走,连家都不要了呢。」

「臭老爸……」李葭吟同样叹了气,「『雷走』的CEO又如何?有什麽了不起嘛,看我哪天把你拉下来!」

「你说要是凭实力拿下一级主管职,就能证明你的能力够把公司撑起来,所以要爸爸撤回离婚的决定吧?」林幽幽温婉的语气里,那关怀的暖意徐徐注入李葭吟的胸膛,「妈就是心疼你为了这个约定拼成这样,虽然我也知道你顽固得跟牛一样,就是会坚持下去啦……」

「是啊,我可不想半途而废。」李葭吟面带坚强的笑容,「你很清楚你的女儿嘛,我如果下了决定,就绝对不会退缩的喔!」

「真是的,你这个性格,倒是很像你的爸爸。」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林幽幽的轻笑,「两条牛撞在一起,我看雷走这公司早晚要被你们俩给撞垮了!」

「不要说我像他啦,很让人生气欸!」女孩嘟了嘟嘴,「说起来,你和老爸这种人怎麽会在一起的啊,真的搞不懂两个性格天差地远的,怎麽就结了婚呢?」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子的……你爸爸刚从佣兵团回来的时候,那打过仗的军人脾气是很别扭,但同时也是很可爱的。要知道,光是把电话号码递给我,他那家伙就整整失眠了三天呢。」

「啊?为什麽失眠啊?」

「会害羞啊!」

害羞?听到这里,李葭吟夸张地在床上笑到上气不接下气。那个扑克脸的老爸,雷走的执行长会因为把电话交给心仪的女孩就紧张到整整三天睡不着,光想像就觉得不可思议。

「笑得有夸张喔,你小心点,冲你这笑法,到我这种年纪,法令纹和鱼尾纹的深度绝对不会输给我啦。」

「我才不会!」

母女俩在电话里一来一往的斗着嘴,假日的时光在微醺的温度里流淌,幸福徜徉在两个心灵相通的女人之间,为李葭吟平日里近乎掏空的躯壳,再度注入满满的能量。

虽然自从离婚以後,妈妈就远赴外地独自经营民宿生意,但假日里母女俩还是常会安排时间见面。尽管近期因为工作的关系变得越来越难约,她们在电话里,仍是数不尽的话题,开不完的话匣子,即使是满格的电力,两人总能讲到手机发出充电警告才罢休。

忽然间,李葭吟好像想起了什麽很重要的事。

「妈那个年代,对心仪的人表明心机,难道就是给电话吗?」

「比较强势的人,通常是会『要电话』吧。」林幽幽喃喃地说,「我也很意外你爸爸是属於把电话递给我,而不是直接跟我要电话的那种男人。感情上采取被动,这人在爱情上居然是没什麽自信的呢。干嘛?你怎麽突然问这个?」

「嗯……就是最近有个很显眼的人,忽然给我『念传』的帐号,忽然觉得这究竟算是什麽意思呢?」

电话那端,林幽幽沉默了大概五秒的时间。

「那是男生吗?」

「对啊。」李葭吟疑惑地说。

「你们有业务往来吗?」

「没有。」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林幽幽忽然大声起来,「看来有人想要亏我女儿喔,有照片吗?快给妈监定一下。」

「哪有可能啦。」李葭吟轻笑着说,「他很帅,经常有一堆女孩子包围着他,怎麽可能会找上一个正经八百又经常加班,双眼无神又超级无聊的女业务科长?」

「什麽?很帅?好,妈原谅他。」林幽幽打趣地说,「不过,有空还是要给妈监定一下,看到底是哪个浑小子敢打我家小葭吟的主意,呵呵呵呵……」

「妈~!」

笑闹之间,手机的充电警告又响了起来。

「不说了啦,要去煮饭了,肚子好饿。」

「啊,看你妈妈傻的,你刚睡醒又没吃饭,肯定饿坏了吧,快去快去。」

挂上了电话,来自妈妈的关心,仍然温柔地将她拥在怀里。李葭吟带着满足的笑容,俐落地从床上起身,准备张罗她迟来的慵懒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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