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最後宣布之後的课程内容,一部分会由真˙飞鸟同学负责帮忙,他同时也担任往後整个学年度的助手,飞鸟同学,请起立。」
煌一本正经的说着,真一愣,反射性猛然起身,双手贴在两侧:「啊,是!」
煌眨眨眼,特意看了他一眼,微微露出笑:「飞鸟同学,你在发呆吗?现在可不是在打仗哦。」
对於煌轻松的玩笑,周围响起了一片笑声,显然对於他反射性的举动感到十分有趣,煌接着说:「另外,由於一些原因,飞鸟同学同时也担任另一堂萨拉教授的课程助理,明天应该还会介绍一次,没问题的话,今天就到这里,飞鸟你留下,下课。」
女同学发出一片很可惜的声音,平心而论,煌的年纪和这些学生并没有相差太多,真的有落差,也只是阅历的距离和经验的重量,还有最硬的,自然人与调整者的区别,如此而已。
男同学有几个和真处的还不错,其中一个好像有在关注消息,包包拎着就对着他说:「教授说的那个我知道耶,之前有看见,但你手脚也太快了吧!那不是上星期才出来的公告吗?」
真是不好意思哦,算算时间,煌跟阿斯兰在公告还没出来前就跟他说了,然後他什麽也不知道,就只交了几份基本资料,连面试都省了……这才是本月最大的乌龙吧!
系主任还一直称赞他,但老实说,他根本没有看过「自己」写的、除了身家资料以外的东西,系主任不断称赞的内容他至少有一半都听不懂,除了点头还是点头,刚好又遇上不喜欢後辈太多嘴的长辈,各种巧合之下,他顿时变成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好学生」。
这时听同学问起,真很勉强的点头带过:「嗯……是啊,你有兴趣?」
「还好啦,只是想说你怎麽手脚那麽快。」同学笑着撞了撞他的手:「而且教授年纪不大,做事应该比较轻松吧?」
「哪会啊,你少来。」
「至少不会像老头那样碎碎念啊哈哈。」
不会碎碎念可能是真的,不过轻松不轻松这个问题,真还真不敢说。
说了「下午见」之类的课堂约定後,同学们率先离去,煌看着他,那目光有点奇怪,现在的真还无法理解,他只是单纯被看到浑身不对劲,开口问:「怎麽了吗?还是我穿这件衣服不好看?新买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穿呢。」
煌目光一闪,便露出笑:「很好看,这款式很适合你。」
真帮忙收着桌上的资料,拿在手上随着煌走出教室,又习惯性走在煌身边落後半步左右的距离,姿态端正严谨,这是他从军时的习惯,煌没受过正规军训练,倒不觉得怎样,反倒是看在他人眼里,有了不同的评价。
「啊,大和教授!」搭乘电梯时,刚好遇到化学系的系主任,学校开学前煌跟几个学校师长也见过面,此人是其中之一。
看见别的教授,真很自觉的往後又退了一步。
煌礼貌的笑:「日安,佐佐仓教授。」
「午安,学校还教的习惯吗?」佐佐仓教授略带福气的面容牵出一丝绉纹,看了他身後的真,和蔼的笑道:「学生们没给你添麻烦吧?据说本校这一届的怪学生特别多。」
你眼前这一个才是本校其中一个最怪异的教授咧,真在心里吐槽。
「学生们都很乖,一切都很顺利。」煌礼貌性的笑着,一面说着客套话,「……真是丢脸,虽然是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多了一位助理帮忙,轻松很多。」
等等,你今天才宣布的吧?不要说的好像他殷勤周到正直好学孜孜不倦铺床叠被端茶递水……脑补过头了,真觉得他大概已经有了很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黑历史」,闻言,佐佐仓目光转到他身上,「其实我刚刚就注意到了,你的这位助理对你很尊敬啊。」
「哪里……没有的事。」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他很尊敬了?真在心里继续吐槽,浑然不觉他习惯性的军人姿态给人的观感就是如此,在各种舆论、新闻里始终和平度过的一般学生不会有这种姿态,而有些下意识的动作和反应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佐佐仓教授只觉得他的动作端正简练,毕竟没有从军,若是阿斯兰在这里,一眼便能分辨。
在真心里,他对煌的感情一开始是喜欢,而现在则开始是意识到煌是他实实在在的「长辈」,就算只大了他两岁,那阅历和经验毕竟都是他没有的,他对煌有亲近感,但不会像对军官那样尊敬,可是在别人面前,又会去维护他的面子,希望他也能受到别人打从心底的尊敬和敬重。
真现在觉得很矛盾。
等佐佐仓教授离开,真忍不住问:「那位教授不是我们工程学系的吧?」
「嗯,佐佐仓教授是化学系的,开学前大会的时候有见过。」煌笑着说:「他很喜欢你呢,听说他很少称赞学生哦。」
真想都没想:「会不会是因为你跟阿斯兰帮我写的那什麽简介,我到现在一个字都没看过!」
「说到这个,」煌带他走到系办公室的公布栏:「你看,你的文章被评选为佳作,有奖金的。」
「……但那不是我自己写的啊。」
真大概习惯了,所以没发现他对煌说话一向是用平辈的语气,煌也不太在意,边说又边走回阿斯兰的研究室:「对了,中午你应该没事吧?一起吃饭吧,好像每次说要吃饭,但没一次成功的。」
成功了你想干嘛呢?真发现他已经习惯煌在和平条约签订之後就从硬体、韧体及至线路外壳通通更换的脑袋系统,这两人大概是抓了他的空档,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动作倒是没有给他什麽选择的余地。
而且,他习惯了之後也并不排斥,这样一想,真就觉得他还真是个「听话的好学生」。
唉。
阿斯兰正在看一份论文,见他们进来先是抬头,随後停下动作看时间:「你们回来了啊,时间到了吗?」
「早就到了,是你太专心了。」
阿斯兰的语气自然到真是他家小孩,真眉头一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什麽『我们回来了』,别说的那麽理所当然啊!」
阿斯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细笑,伸手拿起咖啡啜饮了一口,语气很浅很温和:「因为真你对我跟煌来说,就像亲生弟弟一样啊。」
「是呢。」煌笑着接话,一边示意真自己拉椅子坐:「如果我有弟弟,大概就是像真这样的吧……最近偶尔会有这种想法。」
弟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