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一时的情绪而离家,实际上玄羽也不晓得该去哪里,他就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闲逛。
夜幕很快的降临,大街上零零落落只剩几个准备回家的路人。
回家啊⋯⋯
我没有家,那不是家。
他想起了圣经里浪子回头的故事,但是他相信现在就算他回头,他父亲也不会有任何感动的情绪。
此刻的他只想找个城市角落咀嚼自己可悲的人生。
巷弄里一间小酒吧正好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闪一闪的老旧招牌不怎麽起眼,但就是被玄羽注意到了。
他毫不犹豫的走入巷弄。
从外头看上去是个有年纪的酒吧,打开门时门还「吱吱嘎嘎」的叫个不停,门把好像一用力就会断了似的。
昏暗的室内明显灯光不足,浓厚的酒精味弥漫在空气中,提醒进门的人这里确实是酒吧。
玄羽坐在吧台前,这间店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就连调酒师也没有露出「好不容易有个客人」的喜色。
这种没有温度、没有人会在乎你是谁的地方,正好适合自己。
「一杯命运。」
玄羽决定点菜单上这个名字非常特别的酒。
调酒师开始动作,玄羽则托着腮望着他,不免猜想他为何成为调酒师?他是否甘於在这样不起眼的地方工作?
他陷入沉思。
酒杯送上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酒的颜色是玄羽没见过的蓝,他小酌一口,味道很是奇特,一股浓烈的苦涩後,随之而来的是水果般的香甜。
苦後甘甜⋯⋯吗?
笑了笑,命运不会苦後回甘,只有苦。
正当他想再嚐一口时,店门忽然被打开,他心想原来这间店还是有生意的。
进来客人似是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接着才坐到玄羽旁,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位置。
玄羽分不清这位客人的性别,他穿着黑色斗篷,斗篷很长,盖住了他全身,帽子则遮住了他的脸。
奇怪的是,他没有穿鞋。
难道是什麽电影的角色扮演?
玄羽握着纤细的酒杯,空气中好像多了股血腥味。
而那位客人一语不发,大概是因为穿着突兀,自从他一进来,原本死寂的气氛彻底凝结了。
玄羽决定偷偷观察,却发现这个人好像摇摇晃晃的?
等等!不太对劲!
玄羽冲上前扶住就要倒下的客人,才发现那个人呼吸异常紊乱,还全身发烫。
接着玄羽摸到某种温热的液体,他稍稍掀开斗篷⋯⋯
是血。
「喂!你受伤了!得赶快去医院才行啊!」
「不能去医院⋯⋯绝对不能⋯⋯」
声音好好听,是个女孩。
「不去医院怎麽行!你的伤⋯⋯」
怎麽看都不太妙啊!
女孩却已经失去意识倒在他身上了⋯⋯
怎麽办?这时候该怎麽做?
「楼上是有几间空着的房间。」
一直没什麽说话的调酒师突然跳出这麽一句话。
楼上还有提供房间?能住吗这种地方?
女孩痛苦的低吟让玄羽明白事不宜迟,立刻背起女孩往楼上走。
没办法了,只好先将就一下。
踏上楼梯,楼梯很明显发出抗议声,头顶的灰尘还跟着掉落不少。
说实在玄羽自从有记忆以来,还没有去过这麽破旧的地方。
这建筑实在让人担心会不会随时崩塌⋯⋯
玄羽小心翼翼的走,他能感受到身後女孩的体温持续升高,肯定是发烧了。
等等安顿好她,就先去附近买点医疗用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