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知道宋天予究竟经历了什麽,宋允丞隔天一早便打了电话给蓝茵。云艺华说了,那一天下午,宋天予是和蓝茵在一起的,蓝茵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蓝茵并不愿意多讲。
「有些事,我想进一步确认一下。我之後再回你电话,允丞哥。」她只留下这麽一句神秘的话,便不再多说。
既然从蓝茵这里问不出所以然,他只能转而求助叶辰皓了。他这才发现,他没有叶辰皓的联络方式。也是,谁会没事把情敌的电话记下来?宋允丞在T大天文社的网站上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才找到叶辰皓的电子信箱,发了电子邮件後,没过多久,电话就来了。
「哈罗,我是叶辰皓。找我有什麽事吗?」他的声音仍是那样明亮朝气,光听声音就彷佛可以看到那一口白牙和迷人的笑脸。
宋允丞一时有点难以开启话题,仔细想想,叶辰皓那天又没有和宋天予在一起,他会知道什麽内情?说不定知道的还比自己少。
「你是想问小予的事吧?」叶辰皓主动开口。
「对,因为她最近…呃…该怎麽说,有点反常…」
「反常?……喔……」他疑惑的口吻很快被另一种了然於心的态度所取代,那声尾音拉长的「喔……」,摆明知道一些什麽,却又带着一点迟疑,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宋允丞,让宋允丞听着十分不是滋味。
「你如果知道什麽就直说吧,别吊我胃口了。」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吊你胃口。」叶辰皓赶忙解释:「只是…小予似乎并没有告诉你…我…我们…」
「你们什麽?」他有些不耐烦。
叶辰皓终於放弃挣扎:「算了,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我们在一起了。」
「你们什麽?」同样一句话,这次是震惊。
「我们在一起了。」
宋允丞只感到从头到脚一阵寒意,像是被人从头上浇了一桶冰水。
「什麽时候?」他强作镇定。
看来,宋天予连去寒训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宋允丞,这点眼力叶辰皓还是有的,他并不打算出卖宋天予,况且,在护妹心切的宋允丞面前承认他擅自带宋天予去高山上寒训,岂不是自己讨骂:「就几天前…」含糊其辞。
「说精确点,什麽时候在一起的?」宋允丞不打算让他唬弄过关。
「嗯…」叶辰皓在脑中快速算计着,天文社寒训的时间网路一查就有,如果不想让宋允丞知道宋天予跟着来寒训,那交往的时间点势必要再多往回推几天了,那就…寒训出发的前一天吧:「上礼拜四。」
宋允丞一怔,又是上礼拜四?可是,云艺华说,那天宋天予和蓝茵在一起啊?难道说…
其实随口掰一个交往日期很容易露馅,叶辰皓观察着宋允丞的反应,准备随时改口说他记错了,但电话那头却陷入一阵长长的寂静。
宋允丞脑中迅速拼凑出那一天的雏形。其实…宋天予只是拿蓝茵当幌子,告诉妈妈她跟蓝茵出去,实际上,是跟叶辰皓约会去了?难怪,刚才蓝茵并没有对於那一天的事情多说什麽,因为宋天予其实并不是和蓝茵在一起?嗯,烟幕弹换人当,非常合理,毕竟自己最近太忙,老是拿他当烟幕弹,也可能会让爸妈起疑。那麽,宋天予之所以会打电话给自己,是因为那天刚好和叶辰皓正式交往,所以她才会想要打电话给他,跟他分享交男朋友的喜悦,没想到打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听,於是她才闹别扭?嗯,合理是合理,只不过昨天看宋天予那个样子,似乎并不是闹别扭那麽简单…
另一件令他非常在意的事忽然闯进脑中。那就是云艺华说,宋天予那天回到家,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为什麽和叶辰皓出去会...难道说,他们…
「你们发展到什麽阶段了?」作为一个哥哥,他知道他问太多了,但他不能不问。
「蛤?」叶辰皓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有没有…发生关系…」
他总算听懂:「我们没有,你放心。」
「就算你是男朋友,只要她不愿意,就不准碰她。不对,就算她愿意,也不可以,她年纪还太小…」
「这方面,你真的可以放心。」叶辰皓向他保证:「我会等到她成年的。」
结束通话後,宋允丞这才觉得他可以正常呼吸,忍不住用力大口喘了好几口气。虽然,不知道是因为肺炎刚痊癒的关系,或是心理作用,每一下呼吸,都伴随着痛楚。
他们在一起了,他们终究是在一起了。
宋允丞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麽样的心情。难过和失落是一定的,但同时,他也感到一丝安慰和庆幸…宋天予选择了一个可以给她安稳生活的人。
经历了这麽些风风雨雨,他很清楚,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她可以继续没事一般快乐的当她的宋家女儿,也可以享受正常的恋爱,而这两件事,是宋允丞无法同时给她的。作为兄妹,他们便无法成为一对正常的恋人;若要成为恋人,他们便无法再作兄妹,甚至必须和宋天予坦白她并非宋家亲生女儿的事实…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对宋天予而言,都势必会经历一段撕心裂肺的伤痛期。倒不如从头到尾都不要和他有情感瓜葛来的好,像现在这样,她爱上另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真的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更何况,那个男人是叶辰皓。叶辰皓甚至向他保证,会等到宋天予成年,才会和她有进一步的肉体关系…有这样疼爱她又负责任的男人陪在他心爱的小予身边,他还能奢求什麽呢?
宋允丞苦笑起来,没来由的忌妒起叶辰皓。他和宋天予未来有无尽的时间可以相处、可以等待、可以挥霍…而失去了宋天予的自己,等着他的未来只有一片空虚。
他再次拿起手机,点开宋天予的手机号码,却迟迟没有拨打出去。
刚刚从叶辰皓口中听到他们在一起的当下,他明明还等不及想立刻向宋天予确认来着,只差没挂叶辰皓电话而已。但现在,他却犹豫了。
有什麽好确认的?说好听是确认,其实只是强迫无法接受事实的自己去接受事实而已。
作为哥哥,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祝福他们。就像过去一样…
静静看着那组号码,他的眼神不禁变得温柔。
我的小予,这辈子能做你的哥哥,看着你幸福,我已经满足了。虽然这不是我最期待的结果,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祝你幸福,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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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儿碎碎念:
真的是憋到不能再憋了。
下一章开始,会以"皓予恋"当主轴,总算有一点甜头了~呼(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