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idolish7偶像星願all紡 — 【壯紡】囚人的玫瑰

*个人认为不是BE

*西幻骑士x修女

壮五和杀不净的恶魔持续战斗着。在如血般鲜艳的黄昏夕阳下、如地狱的砂土般的战场的地面上、充斥腥味和恶臭以及凄惨的喊声的燥热空气中,壮五和恶魔厮杀。

反射银光的长剑插入恶魔的肩膀,剑身上的纹路里嵌满恶魔的血。恶魔发出凄厉愤恨的叫声,瘦长的手指的黑色尖指甲也插入壮五咽喉。

“就算……再杀掉一个……”壮五用已经变得含混嘶哑的声音诅咒恶魔。

“咕哦哦哦哦哦……”

恶魔用人类无法识别的恶毒声音诅咒壮五。

恶魔的肩膀被长剑削掉,他的右手再不能捏壮五的脖子。

然後长剑横扫过恶魔的脖颈。

“去……死吧!”

壮五砍掉了恶魔的头。而恶魔拼着最後一丝力气,用残存的手腕划破壮五的脖子,穿透了他的胸膛。

壮五的视线转为鲜红,然後是漆黑。

在身体逐渐下沈的时候,他只是想着,“能再杀掉一个就好了”。

他倒下之处,蘸着憎恨的玫瑰如火盛开。

他是在白色薰衣草的花海中醒来的。

视线逐渐清晰看到这花,壮五模模糊糊地想着“已经是这个季节了啊”,挣紮着想要爬起来。但立刻咽喉和胸口都剧烈地发痛,他又倒下压倒了一片薰衣草。

啊……薰衣草被染红了。

看到被压得东倒西歪的染了血的薰衣草,壮五觉得有些抱歉。

正发愁自己该怎麽办的时候,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歌声。

是少女用娇嫩的喉咙唱着圣歌。

多麽美妙的声音!

作为前神父,壮五尽可能地挺直背脊,闭上眼默默向神祷告。

神啊,感谢您赐予我们生命和力量。

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戛然而止。壮五感到意外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表情吃惊的年轻修女。

原来唱圣歌的这位女性也是如此圣洁而美丽啊。

看着从修女帽下露出来的柔软金发在太阳下灿灿闪光、粉色蓝宝石般晶莹的双瞳温柔地折射水润的色泽,壮五屏住呼吸。

你是神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吗?

他想这样问。但他的喉咙此时无法好好地发声,他只能发出暗哑的哼叫对着修女顶礼膜拜。

“您还好吗?先生!”沈默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修女注意到了壮五浑身浴血满是伤口。她没有露出恐惧或嫌恶的神情,蹲下来用手帕擦去一部份的血迹,检查壮五的伤口。

“不用担心,先生。教会就在附近,我带您去治伤!”修女小心地支撑壮五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向外面的方向走。

她身上有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是浓郁得不可思议的香甜。

真是熟悉的甜美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是在哪里呢……

壮五的意识再次沈入深海。

受伤的喉咙对食物的要求比起平时要更加苛刻。只是和以前一样咽下土豆块,咽喉里就痛得像火烧。壮五嘴上没说,眉头早就皱成一团。坐在壮五对面木头椅子上的修女看着他,轻轻笑了。

我有哪里奇怪吗?

代替不能发声的喉咙,壮五用眼神问她。

“啊,抱歉,壮五先生。我只是觉得您很可爱。”

我可爱?

理解不了纺——这名修女——的看法,壮五眨了眨眼睛。

“不用在意,壮五先生——伤,要是赶快治好就好了呢。”强行结束话题,纺垂下头继续调制手中碗里的药末。

两人之间只有篝火在劈啪作响。

虽然壮五常和骑士团的成员们一起围坐在篝火边休息或开会,此时心情却不同,十分平和。

温柔的风卷着花香钻入壮五鼻中、渗透他的心脾。本来只这短短的几个月不应拔除得了壮五在战场上浸染的鲜血腥味。但他现在放下心,闭上眼睛平稳地呼吸,样子看上去只是名普通的青年。

看着壮五靠着椅背吐出均匀的寝息,纺无声地笑了笑,怜爱的目光抚摸过他的脸庞。

应该去晾生活区换洗下来的那些床单了。

把药碗轻轻放在自己的椅子上,纺起身去洗衣房。

甜美到近乎腐烂的味道闻不到了。壮五睁开眼。

恶魔是身上带着浓烈腐臭的,他对味道敏感。

手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清晰了的视野中也只有干净整洁的房屋布置。

壮五花了两秒钟回想起自己现在在教会养伤,然後松口气放松绷紧的身体,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

他看见对面椅子上的药碗和旁边桌子上的补好的外套。

那是纺留给他的。

喝下药、披上衣服,壮五身心都暖了。在战场上从未得到过的细腻的体贴让他又是高兴又是心里发痒。他在做神父的时候也只是给予别人神的教诲,并没有想过索求什麽。

神的使徒应当只把教化、拯救人民的使命作为人生的唯一要事。壮五从小被如此教育,他也没有怀疑过。

但此刻,仅仅是一碗药、一件衣服,就让壮五心中起了不可思议的雀跃之情。

他上了阳台,看到在大量晾晒着的白色床单间,纺踮起脚尖吃力地把一条床单往晾衣绳上撩。

可是这个动作以她的身高来说略有些艰难,纺捏着床单的手指堪堪碰到绳子,怎麽踮脚也无法擡得更高。

壮五从纺身後拿过床单,挂在晾衣绳上。

“啊,壮五先生。谢谢。”她惊讶了一下後转过身,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一阵风吹来,床单也扬起,裹住纺和壮五。

在逐渐坠落的夕阳下,风稍微弱了一些的这一刻,壮五看着披着白床单的纺。那样子就像是戴着洁白的头纱、身披圣洁的婚服。她的脸映上黄昏的光,是金黄的、绯红的。

壮五嗅得到浓烈的玫瑰香气。

像是被这艳丽的气味蛊惑,壮五一时间意乱情迷。他不顾还没好彻底的胸口传来的疼痛,两手搭上纺的肩膀,嘴唇凑近到几乎要与她唇瓣相贴的距离。

像是对待心爱的新娘般小心又带着独占欲。

但他没有吻纺。

理智总算在最後关头刹住车。壮五松开她,後退一步。他想要道歉但只能发出不似人声的含混声音。

“……没关系。”

纺努力装作平静,但是她脸上的飞红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夕阳。

壮五像是觉得耀眼般地眯起眼睛,把纺的表情刻在心里。

他们赶在天黑之前晾好了所有床单。

你养玫瑰了吗?

胸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喉咙却还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也许从今以後都无法再说话。

这麽听起来很可怕,但壮五意外地没有很担心。神教导他看淡事物的来去,他应投身於对人民的博爱。

他向纺学习了手语,也经常在教会帮忙。他毕竟是前神父,很适应教会的生活,为这个没有神父的教会以口述之外的方式传递神的教诲。

在某一天结束对孩子们的教导後,和纺一起收拾好书籍和资料,两人进了调药室,给受伤的村民调外伤药。他问了纺一直想问的问题——她身上偶尔传来的异香的源头。

“玫瑰?我没有养呀。为什麽这麽问?”纺惊讶地停下缝补衣服的手,看向捧着碗调制草药的壮五。

耐心研磨了最後一遍草药粉末,放下碗,壮五用手语回覆她。

你身上时不时传来好闻的味道。

“味道……”纺担心地嗅自己的头发。

没事的!是好闻的味道!是浓香!

壮五在纺面前挥挥手引起她的注意,再次比手语补充说明。

“谢谢壮五先生……不过竟然会有味道啊,我要注意了。”

纺的声音有些僵硬。这也难怪,被说是身上有味道当然会介意。

我以前种过玫瑰,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纺高兴地拍了下手,“那可以麻烦你吗?”

当然。

看着她的样子,壮五也自然缓和了表情。

熟悉起来之後壮五知道了很多关於纺的小细节。

比如她虽然看上去是个普通的温柔修女,但有一颗坚强的心。她见了流血的伤口不仅不恐惧,还会心疼地为伤者治疗。

她也很勇敢。她经常一个人去村外的森林采药,壮五几次说要陪她都被温和地拒绝了。

她总是公平地对待他人。不论是神的教徒,还是无神论的旅行客,她都同等地伸出援助之手,给他们食物,拜托管理人空出生活区的房间借他们一晚。

但她不会纵容别人。上课的孩子们犯了错,她也会严厉地批评他们。有次下课後,壮五偶然听到孩子们在谈论纺和自己谁生气起来更恐怖。壮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觉得来了这里自己就没有真正生气过,谈不上恐怖。而纺,她的训斥会让人神经紧绷。但与其说是恐怖,更应该说是能从她的话里理解到自己的错误并为此愧疚。

纺教导孩子们的同时,对自己也很严苛。她知道壮五是骑士团成员後曾试探地问他能不能教授自己使剑。

“这样,我就能亲手保护我重要的人了。”

看到女孩的美丽双眼散发出的宝石似的光辉,壮五在心中对她又添了几分尊敬。

纺也不只是让人敬佩。她也是个可爱的女孩。

煮饭的时候轻声哼歌,被发现了会害羞;和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会蹲下与孩子们视线平齐,眼神更加温柔如水;工作间隙偶尔会打盹,醒的时候肩膀突然一抖,然後擡头,迷离的目光在空气中追寻什麽一样游离数秒,手则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麽……

纺身上的香味,那是绽放到快要撕裂自己的浓重香气,早晚最盛,平时很奇妙地若有若无隐隐约约。而这味道似乎只有壮五能闻到。

知道这些不值一提的细节并没什麽用处,但壮五想知道、想记住。或许自己这样探究别人像个变态,但他还是忍不住去记忆纺一天的行程,连她衣袖不小心卷起来了这种小地方也观察得到。

啊,原来我爱她。

像往常一样依依不舍地目送纺匆匆回家,壮五突然恍然大悟。

伸出的手并没有摸到纺的衣角。她的衣服後摆像是只飞鸟钻出了壮五的手心。

我想抓住她。

他明明一直忠心侍奉神明,此刻却有了欲望。

壮五在集市买好了信纸。

不断拜托往来村庄的旅客如果遇到骑士团就传达自己在这里的信息,某天壮五终於收到了来自骑士团的信。为了便於联络,信纸必不可少。而以後和纺分开,他也可以用信与纺交流。

想到要分开,壮五就心下一沈。

他停下脚步站在街道中心,看着手中厚厚的信纸。

我和她说“我想和你通信”,她会同意吗?只是凭借文字交流,我会忍不住更想和她见面吧?

自己是斩杀恶魔救助人民的骑士,壮五没有忘记。

他想起纺说过,她想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挥剑。自己也是一样。

为了保护神的子民而战。而现在,壮五战斗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他希望纺、以及和纺一样的年轻女孩们能一直生活在和平中,只是露出笑容就好了。

那麽我就应该再次踏上战场,为了她的未来。

等到哪一天杀光恶魔,自己就和纺告白吧。

尽管清楚遥遥无期,壮五还是心情轻松起来,小心地护住信纸不让他们被风吹飞,走回村庄。

壮五下定决心後就盼着骑士团来接走自己。团长写信说骑士团会在回程的路上再来那片土地。壮五每天翘首以盼,坐不住地每日抽空练剑。

听说骑士团快要来的消息,村庄也忙着准备接待,纺当然也跟着教会忙起来,壮五和她难得见上一面。

纺寂寞地笑着说要是能经常见到壮五就好了,看着壮五挥剑时坚毅的目光自己也能打起精神。壮五也想说,待在纺身边自己也会放松下来。

但他没说。他想,告诉纺自己也想见她,或许会让她更容易寂寞。

“我会给你写信的。”

喉咙恢覆没多久,他还不能说太多话。这句语气温柔的句子听起磕磕绊绊。

“谢谢你,壮五先生!”纺听了这话很开心,那笑容让看着的壮五也感到幸福,“我也想向您请教玫瑰园该怎麽修理呢!”

两人共同种植、打理的玫瑰园就在教会门前。壮五在回生活区域之前总要去待上一会,嗅玫瑰的香气。

虽然不论哪一支玫瑰都没有纺身上的香气浓。

壮五喜欢这香气,也从不觉得自己会讨厌这味道。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怀抱着纯粹的温情看这玫瑰园。

但他不能了。

与架着武器的骑士团对峙着的纺把小男孩护在身後。

风吹过,飒飒摇动的玫瑰花田带起一阵香风。但其中也夹杂着掩饰不了的腥臭。

是恶魔的气味。

壮五再熟悉不过的灾祸的气息。

他手上抱着的教科书散落一地,风吹开的书页上写着“神赐予一切”的大字。

“纺……小姐?”

壮五无法相信地盯着纺护着的小男孩。尽管那孩子露出胆怯的目光,但他长着恶魔特有的丑陋的角与翅膀,还有抓着纺袖子的瘦长手指的黑色指甲也告诉他这就是恶魔。

“还不快交出那畜生,否则连你一起杀掉!”团长厉声呵斥。

“不要这麽叫他,他只是个孤儿而已!”纺的眼神十分坚决,“我会教导他不要伤人的,不要伤害他!”

“纺……”小恶魔嗫嚅着恐惧地缩起身体。

“……是吗。”团长声音一沈,手里的剑擡起几分。

壮五知道团长没有耐心也不擅长讲话,他是行动快速又干脆的人。

壮五的剑“当”地发出和团长的剑碰撞的声音。

他很庆幸自己恢覆了随身佩剑的习惯。

“逢阪……”团长的眼神更可怕了。

“……不要……践踏我们的玫瑰园。”

闭了会眼睛,壮五回瞪团长,如此宣言。

“你堕落了啊,是因为那个恶魔女人吗。”团长很痛心似的摇摇头,下达了攻击命令。

结果玫瑰园还是被践踏了。骑士们穿着盔甲的身躯压倒玫瑰,泥土混合揉碎的花瓣发出又腥又香甜的味道。壮五一个人没法对抗整个骑士团,纺的衣服划破,肌肤也添了伤口。

壮五越是抵抗,他曾经的同伴们就越是认定纺是蛊惑了壮五的恶魔,於是他们不再手下留情。

纺和小恶魔都受了伤,但他们流着血也还是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壮五站在两人身前,一次次挡开骑士们的攻击。

“对不起、对不起……”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明明不是想惹哭你的。

哽住的喉咙更加无法顺利发声,壮五放弃思考,只是乘着悲伤的心情挥剑。

我痛恨恶魔。我痛恨无情屠杀那麽多无辜百姓的恶魔。

我厌恶恶魔的气味,那是地狱底层的腐烂味道。

可是腐烂中诞生出的一支玫瑰,即使是生满刺我也深爱着。

我怎麽在为了救恶魔,和骑士同伴们战斗呢?

我怎麽让喜欢的女孩受了那麽多伤,哭着道歉呢?

我的剑应该朝向谁?

壮五头昏脑涨,控制不住挥剑的力道。

可以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厮杀在这片土地上扬起尘土。

突然爆发的浓重恶臭让在场所有人窒息。

壮五回过头,看见惊慌的小恶魔摇晃倒下的纺。

“纺!”

壮五一边抵挡攻击一边靠近。他看见纺的多处伤口流出黑血,散发黑色的蒸汽。

完了。

他想起,血液接触会让人类受感染成恶魔。

他心爱的女孩要成了恶魔了。

“不——”

这次是壮五发出快哭了的声音。他蹲下去抱住纺,看见她的瞳色逐渐变化。

粉色蓝宝石被染成猩红的颜色。

温柔的小鸟被杀死了。

“壮五……先生……”纺流出黑血、长出獠牙的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的话。

壮五知道,纺在请求自己杀了她。

“那种事……我怎麽可能做得到……”

他瞟到了淩乱不堪的玫瑰丛中教科书上的一页。

“神原谅一切。”

是啊。神才不会恨恶魔。神和纺一样,对所有生物都是公平的。

壮五笑了。

他平静地看了眼惊恐地观察自己和纺的骑士们,闭上眼睛在胸前双手合十祷告一番。

“神,请宽恕我。”

我为了拯救世人而砍下恶魔的脑袋,您却赐予了我珍宝。而为了保护这珍宝,我将对同样夺走众多生命的骑士团挥刃相向。

我们同样都是罪人,我们为了赎罪互相残杀。

“我的玫瑰,我爱你啊。”

不顾被獠牙划破,壮五深深吻了纺。

他抱着纺,用剑穿透袭击而来的骑士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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