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
抬起手,远本想遮挡的亮光却黯淡下来了,剩下藉由残余电力发着橘光的灯泡。
余杰?
为什麽又是他?
闭起眼,眼泪又慢慢滑下来。
「过了这麽多年为什麽你还不能释怀?」
「让我回家。」
「我都对不起那麽多次了,为什麽还是要记恨?」
「我要回家。」起身要拿手机。
他继续说「你知道记恨对你来说不好,你应该要忘记。」
「为什麽过这麽多年你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再也忍受不了一副会发生这种事其实是你情我愿的语气,抓起手边所有的东西往他身上丢。
感觉全身血液沸腾整个脑袋和心脏快炸开。用力的闭起眼睛尽一切可能的大叫。
好好的感受我的怨恨。
好好的感受我的心痛。
好好的反省你的行为。
连带着我的怨恨一起。
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内。
冲进来好多白衣人,尖刺的针筒还有那些沾了酒精的棉花。
压制一个失去理智的神经病患原来需要出动到几近十几人。
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安子皓。心的枷锁曝光在他面前。
病床轮子滑过的声音,布帘拉过轨道的声音,胶布扯开黏上的声音。
干扰。
再次睁开眼睛,安子皓就坐在我旁边。环顾了四周,他走了?看回安子皓身上,白衬衫,卷起的袖子,微湿的头发,急促的呼吸。
破皮渗血的指关节?
「刚刚那个男生呢?」声音是如此沙哑又虚弱,不该让人们见到这一面。
安子皓的表情好复杂读不出来,举起他的手拉开他身後的布帘。
然後是余杰惊讶的表情,可能那表情现在也出现在我脸上。
准备要开口关心他的时候,布帘倏地挡在我们之间。
「一个人渣要看多久。」好像他知道所有事情了?
撇过头侧身背对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多数人都会拒绝和我的往来,可能包括他。
「转过来。」安子皓语气中的冰冷使我感到畏惧,没有转过去。「你可以不用隐藏这一切,更不用假装你很勇敢,至少在我面前不用,因为,」句子停顿了,语气的转换点,带着落寞的口气完成句子,「我以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他什麽都知道了,「你可以开始数落我了,不要装得一副你很好心。」然後他就会生气走人,丢我回到原本该在的阴影里面。
「收起你的防备心。」很有威严的命令着没有灵魂的垃圾。
「不要同情垃圾。」不小心使用了非常强烈的字眼,讲出的瞬间也觉得自己被自己刺伤了。
「不要这样讲你自己,不是被人家碰过你就不是人。」
「不一样,早就不一样了,我要怎麽跟那些同年龄的人平起平坐。他们用各种手势和字句对我的遭遇嘲笑着,我要怎麽说我跟你们是一样的,一直以来就不一样!」
不一样,他们还保有对爱情的期待。
不一样,他们还保有对男人的信任。
不一样,他们还保有对自己的肯定。
不一样,他们还保有该存在的贞洁。
不一样,我们再也不是一样的物种。
「你累了就先睡。」他起身。
「要离开我了吗?」看吧这就是我所说的承受不住。
「我会回来。」安慰的语气他承诺。
「我要回家。」不喜欢医院,想回家睡觉。
安静了几秒钟,「医生说,你要留下来观察,因为你有。」
「重度忧郁症,是吧?」苦笑啊。
安子好闷哼了一声,好像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
「国二那年我自己去看心理医生,那时候就染上的病。」待在医院不会对忧郁症没有任何帮助。「拿棉花过来。」他也不知道我要干嘛就递上了棉花,把棉花着注射的地方,另一只手握着针筒,准备要抽出的时候,安子皓一个大叫。
「喂!你在干麻阿你。」他上前来要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