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落惹塵埃 — 26 神秘來訪

一周後

此时,我病已经好的差不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突然有人进来通报,说是霍祈劭请我到办公室一趟,我原先也打算这几天便回到办公室,便不疑有他的走了过去。

当我敲门走进霍祈劭办公室时,探头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霍祈劭坐在透明办公桌内,而吕宓靠在他身侧,如鲜花盛放般娇笑着。她嘴里还小声的喃喃了两句,随後霍祈劭抬头鼻梁高挺,以往紧抿的嘴角泛出浅浅笑容,两人一瞬间的对视,异常般配。

「若荑!」吕宓发现了我,她走出玻璃橱窗的办公室,露出欣喜的模样。

吕宓纤瘦的身体被包裹在厚重的毛皮外套里,露出的脸蛋显得更为精致小巧。她弯弯的黛眉下闪耀着灵动双眼,睫毛根根浓密立起,笑起时挺翘的鼻子轻皱,雪肤衬得她气质清冷,活脱脱一个绝美的女子从画中走出来。

我没料到吕宓能走进透明办公室内,即使是我,也不敢擅自走进去。而霍祈劭摆明知道吕宓是谁,却仍让她进出自如,这又是为什麽?这个想法让我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垂下了眼。

「你好些了吗?」霍祈劭走过来,突然插了一句,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随意点了点头,此时满腹疑问,但余光瞄到霍祈劭扫过来的视线,只好故作镇定。

「你怎麽在这?你没回苏州?」我有些惊讶的问道,眼神停留在她的姣好面容上,硬生生无法移开视线。

「我来孺州报恩的,你们救了我,我定当酬谢。」吕宓的嘴角漾出笑容。

「报恩?」我感觉自己全身紧绷,嘴角也笑得不太自然。「吕姑娘,以你的身份,恐怕不太适合待在这吧。」

我沿着吕宓的视线,看到外围堆放着一箱箱沈甸甸的东西,其中一个半开的箱子露出了大量金条,显然就是她口中的报恩。

吕宓侧头一问。「有何不可?」

「苏州军师在孺州行动自如?这听起来不是一般危险。」我的眼神飘忽不定,随口说道。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这了,便不危险了。我坦荡荡地走进来,苏州没有理由怀疑我,若我走不出去,才危险呢!」吕宓说着,嘴角更加上扬。「若是我出事,苏州这不是刚好藉口打过来?以我一人之死,换孺州成千上万军士,这赔本生意,不知道霍帅做是不做呢?还有,你们在南蛮才刚救了我,如今若还想杀我,这岂不是挺白费力气的?」

她这一番话,不愧多年在外的名声,善於诡辩,且工於心计,难怪苏汨擎格外看重於她。

「我们大可不杀你,便是绑了你也行。」我上下瞄着她。

「也行,我对苏州来说,就是一个活着的筹码,死活不顾,死了是进攻,活着就摆着。」吕宓笑得娇媚动人,胜券在握。

「无妨,她是贵客。」霍祈劭淡淡地插入一句,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一些话,转头对我说道:「我有些忙,那这几天你就陪陪吕姑娘吧。」

他的目光清浅,看不出任何异样,却让人更加紧绷。

「这⋯⋯」我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缓慢的点点头。

「好啊!那就谢过霍帅了!」吕宓伸手抓住我,便将我拉出了办公室外。

我离开前扫过霍祈劭,他继续翻阅公文,当作全没这回事,而我简直觉得自己中了计,却理不出头绪来。

出了霍府,我随着吕宓到孺州的市集上闲逛着,但这次我不再东张西望一旁的新奇事物,反而心情异常焦虑。

「你胆也太大了。」我忍不住低声跟她说道,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当初奂州我们都进得去,何况霍府内多的是苏州的眼线,便是苏汨擎孤身前来,也能脱身。」吕宓高高抬着脸,看上去仅十多岁的少女模样,率真活泼。「况且我是实实在在来报恩的,你怕什麽?」

我知道她脑子里弯弯绕绕,聪慧绝顶,敢走进来,便是有十足十的把握,但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这麽张狂的敌军,堂而皇之且自信洋溢,而且霍祈劭也就真的随了她。

但我就是怕这麽聪明的女子,将全盘都想好了,才更叫人恐惧。

「你这趟来不是来提醒我时限的?」我一脸狐疑地盯着她。

「不是啊,我真是来报恩的,顺道也来看看你。」吕宓一脸轻松的说着,像是根本不在意那些纷扰的事情。

「你一点也不担心剩一个月?」我半点怀疑没消,估算着时间,来到霍府已经五个月了,我日夜都担心的无法入睡。

「反正那是苏姓人的事。」她随口答道。

我顿时又被堵住了,这女孩美则美矣,讲话却格外率直且惊人,每一次见面都是不同的惊喜。

我想起了在南蛮的事情,问道:「你後来是怎麽逃出来的?可有发生什麽?」

「霍祈劭带我逃出来,他便直接回去了,而我与在外头的苏州军队会合後,便径直往孺州而来,打算报答恩情。」她自信的笑着,倒是显得我多虑了。

「霍祈劭在南蛮时便认得你?你们之间有过接触?」我想了想,知道自己问不出说什麽,但仍是想知道这个从霍祈劭那问不出的答案。

「是吗?」吕宓偏头一想,双眼澄澈。「估计他可能曾在哪见过我?不过他知道我的身份,的确让人惊讶。」

我暗自思忖着,吕宓讲出来的话总是真假难辨,神情更是变幻多端到诡异莫测,却似乎问不出什麽具体内容,显然藏得极深。

虽然我压根不相信她这趟纯粹来报恩,但她眼神里的清澈明朗却又让人不容置疑,更加混淆我的思绪。

「好了,别担心。」吕宓对我眨眨眼,倾身过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既然你那麽怕时间不够,不如我教你一计」

「什麽?」我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不如使用美人计。」吕宓说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袋小巧纸包,悄悄地摇了摇。「反正我看霍帅倒是挺喜欢你的。」

吕宓没等我开口反驳,便继续说道:「这是迷情粉,无色无味,只要化在水里,便能涂抹到任何地方,化为无形。」

吕宓浅浅一笑,将药粉袋子塞到我的手中。「不过,迷情粉最特别的地方,在於需要使人动情,被下药者吃下去後,它生效需要一些时间,刚喝下去没有任何感觉,大约半个小时才会发作,假使动情越快,便会越快晕厥。所以你必须想尽办法拖住他。」

「寻常迷药不行吗?」我看着手中的粉包,薄薄一包,并无特别之处。

「寻常迷药事後容易被查出,但迷情药会随着时间完全消失,後续即使失败了,他追查起来,也决计查不到什麽。」

「方才看着,霍祈劭对你才是挺感兴趣,不如你留下来用这美人计?」我想起刚刚所见的亲昵神态,跟霍祈劭贴得几乎没有缝隙,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霍祈劭几乎没有与他人如此亲密过。

「那可不行,我月底前便要回到苏州,况且霍祈劭仅是权衡後不敢动我,哪来的喜欢我?我在南蛮时看着,他分明是喜欢你。」吕宓甜甜一笑,露出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收起了药粉,不打随再跟她辩下去,思考了一下後问道:「我父亲他还好吗?」

「在我离开前,一切安好。」吕宓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便转头往市集里看去,像个孩子似的逛起商店。

吕宓接着在霍府又待了几天,便离开了。她的出现像是意外,却又像是刻意安排,我日夜寻思,却得不出结论。

当她离开已届一周,随着她最後留下的那句话,我估算着来到霍府後已经五个多月了,离我们的约定不及一个月。我每晚焦虑地翻来覆去,许多声音像杂讯一样输入我的脑袋,轰炸出一系列的文字讯息。

二月中的某一天,我混乱的思绪慢慢凝成一个雏形,渐渐成为一个计画。决定後,我便下了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决定。

我打算今晚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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