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落惹塵埃 — 11 市集逛街

一个月後

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内,我渐渐熟络起霍府地势、各单位与士兵面孔,甚至连经常前来开会的人也多数记得。不过,我逐渐受不了沈闷的办公室,虽然偶尔会与各部门开会,其实时间批阅公文、偶尔练兵,实在无趣。

这其中,最常来的人,便是柟辛,柟辛与各部门的长官相差甚大,他从不来参加部门会议,但经常就来找霍祈劭下棋。霍祈劭若推托,就逼着我下,下得我棋艺精进,战无不胜,所以他便来得更勤了。

再後来,柟辛誓言要战胜我,每逢几天他就要来下,有许多日子都在办公室,与我闲聊几句,不过大多都是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突然,一道娇小的影子兴奋地跑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霍哥哥!」罗兰笑吟吟的表情上有两个小梨窝,雪白的肤色衬得一身碎花洋装,青春俏丽。

「阿劭。」柟辛敲门後便晃了进来仍是俊逸,着一身深灰便装,神彩奕奕,向我一笑。「柳大小姐好。」

「最近事多,要下棋去别处。」霍祈劭不慌不忙地翻着书,并未抬眼。

「你事多就多,柳大小姐看上去还行?」柟辛自顾自地回答道。「竟然你那麽忙,那我带柳大小姐去晃晃?也省得碍事?」

霍祈劭立刻答道:「不行。」

「好啊。」我的语速比霍祈劭慢了仅一下下,显得格外尴尬。

「为什麽不行出去玩?」罗兰皱眉问道。

「她是我的助理,刚刚说了,我们很忙。」霍祈劭翻了一页的书,并未因爲罗兰的话有丝毫松动。

「我不忙。」我马上补了一句。「而且我看过了,今天也没其他行程。」

来孺州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几乎未出过霍府,若有此机会能出去,也能更加熟悉地形,比起整日待在办公室,要有趣多了。

「你很想出去?」霍祈劭移开了书,似是深思了一下。

「哪都好过这吧?」柟辛随口补了一句。

「那你还天天来?」霍祈劭淡淡一笑。

「霍哥哥,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跟你出去玩了,我们走嘛!柟哥哥是看过你今天的行程才来的。」罗兰上前摇着霍祈劭的手。

我心中暗暗期许罗兰的美人计能派上用场,幸而霍祈劭思考了一阵子後,终於点头了。

孺州城市集

孺州可以说是目前仅存的八州内最辽阔的土地,地势平坦,农业肥沃,商业贸易繁荣,人口稠密略胜苏州一筹,因此孺州城中的市集热闹非比寻常,奇珍异宝远胜奂州,也贩卖着许多我从未见过的饰品、服饰与美食。

除了两条街固定的店舖外,还有移动的小摊贩在绕行整条街,而来往的百姓则穿梭在市集中。罗兰勾着霍祈劭走在前方,而柟辛跟我则走在後方,我边盯着附近的市集小物,随口回应柟辛的话。

「柳大小姐,来孺州也一段时间了,适应得如何?」柟辛一边手插着口袋,一边侧着脸问我。

「还行吧。」我随便敷衍着,瞄着四周的店铺,不由得暗暗惊奇。

「我可听说你一天工时十五个小时,除了包吃包住外,竟然只有那麽一点薪资,阿劭也算赚到了。」柟辛拍着手笑了,一脸若有所思。

「你去哪打听的?」我狐疑的看着他,眼光移到前方的霍祈劭和罗兰身上。「不过,怎麽每次罗兰都跟着你来,我从未见她单独来过?」

「要见阿劭,岂是想见就见?」

「是吗?那我怎麽看你就是想见就见?」我白了他一眼,柟辛所说的话大约只信得七分。

柟辛不仅想见就能见,经常是赶也赶不走,偏偏喜欢往霍府跑,有时候还坚持要住在府上,可以说是三天两头就会碰着。

「霍府准许通行的人仅褚旻俐跟我,其他人都需要预约时间,罗兰平日里跟着她父亲罗烈忙财政与行政的事务,自然不能随意进出霍府。」

我点了点头,张顾着四周。这里市集宽度与大小是奂州的两三倍以上,一条街热闹非凡,除了一·般常见的日常用品,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商品,甚至是许多北方特色小吃、西方美食,看上去十分的新鲜。

但我来这一个多月了,还没领到半点钱,平常在霍府吃住习惯了,第一次自己出来,未料身上半点银两都没有,只能远远的看着。

「这糖葫芦怎麽长得不太一样?」我好奇的盯着一旁卖糖葫芦的大店舖,里头的糖葫芦不是一般的山楂,甚至还有各种奇特形状的糖葫芦,显然是包着不同的果子。

「是西洋最新引进的草莓,价格比其他糖葫芦贵上好几倍,我们这也刚进来不久,我甚至没吃过呢。」柟辛看了一眼,娓娓地道。

「原来。」

「怎麽?柳大小姐是想吃糖葫芦?」柟辛一笑,看着我迟迟没有动作。「我就说还不如随了我,薪水翻倍不是问题,现在该不会是⋯⋯」

霍祈劭原先走在前方,不知何时突然返回,走到我们面前,从口袋掏出了一袋米白色的袋子,径直扔了给我。

我疑惑地盯着那鼓胀的袋子,拉开系带,打了开来,是沈甸甸的一袋银元,数量远远超过想像。

「你的薪水。」霍祈劭淡淡的说。

「阿劭!那我的薪水呢?」柟辛马上眨着眼睛看向霍祈劭。

「你现在回柟府拿?」

「没事,我今晚回去自己领。」柟辛乾笑了声,挥了挥手。

我心头一喜,便走去店铺点了一只草莓糖葫芦,再回来时,看着罗兰手上拿着一只新买的发钗,正与霍祈劭和柟辛聊着天。

我边走回去,边一口咬下,脆脆的糖衣立刻散在嘴里,草莓四溢出酸甜汁液,甜腻的滋味伴随着微酸口的感,十分爽口。

我还没吃过这麽好吃的零食,顿时觉得心情转好。

「这麽好吃?」柟辛看着我吃着许久,忍不住问了一句。

罗兰眼巴巴地望着我吃到第三颗一半的糖葫芦,一个劲地移不开眼神。饶是我吃得再津津有味,也不禁停了下来问道:「你想吃?」

「想吃半颗就好,怕胖。」罗兰小小的比了个一,伸手就要接过来糖葫芦,我笑了一下,顺手递过去。

突然,霍祈劭的手快速一栏,比罗兰速度快上几分,便接了过去,把中段吃剩半颗的糖葫芦吃下去,慢慢地嚼着,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霍哥哥,你明明不吃甜啊?」罗兰疑惑小声地说,悬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下去,皱眉的看着被抢走的糖葫芦。

「没吃过草莓,真挺好吃的。」霍祈劭淡淡的回应,顺道再咬了一口,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咬得香甜。

「不巧,我也没吃过。」柟辛也接手过去糖葫芦,也吃了一口,夸张的大力点了点头,才递回来给我。

「给罗兰吧,我再去买一个。」看着仅剩半颗的草莓糖葫芦,我错愕的摇了摇头。

这些人在孺州都没吃过草莓?还是太久没吃糖葫芦?我疑惑了一下,便走回店家,再买下一串草莓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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