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跟在宋大人後面,迟到十、二十分钟也就算了,今天迟到了两小时,这就是天地难容的罪。
让我最有罪恶感的不是迟到,而是宋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从他的表情跟行为来看,真的就像没事一样,於是我开口了。
「我还没吃午餐,可不可以先陪我去隔壁吃午餐啊,你会饿吗,你要不要一起吃,我请你吃!」我慌慌张张地问,
「不用,我吃过了」宋说。
我们来到潜艇堡店,我吃着午餐,看着他在我面前玩手游,
「欸,你会不会其实很想杀死我,因为我迟到那麽久,还很厚脸皮地拉你陪我吃午餐?」我试探性地问,
「不会啊,慢慢来啦,没关系,你慢慢吃。」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吃完後,我就打开手机准备搭公车上山,然而宋易洋早就查好所有交通方式,或许他是在等我的时候都查好了吧。
我们上山後,听那里的志工说今天平日要登顶,需要靠自己的双脚走几百阶的阶梯。
「那个…我们该不会真的要用走的吧?我们回家吧,瞧我这纤瘦的腿,走一走就会断掉了啦…」,我用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看着宋易洋说。
宋易洋还没等我讲完,就拉着我的书包,把我拖到步道前面,还无情地丢了句话
「你走我前面吧,如果你真的走不动,至少我还能马上就在你身边,或是我背你吧。」,
我快速地答了声:「好」,
便转头开始爬,不知道动力来源是不是那句话,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跟我说。
果然,大概爬了六十梯,就像是离开海水太久的美人鱼搁浅在把手上,即便那上面有几只小蚂蚁,
我好像都能听见那群小蚂蚁正在吟着「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突然,一股力量拉住我的手,是宋易洋。
「欸,你干嘛拉我啦,本美人鱼,连蚂蚁们都还没把我驱之别院,你就比他们还急。」我说
「神经病啊,快走了啦,不然你还不用被驱,就会先变成鱼乾。」他边拉着我边说,
「我才不会变成鱼乾,要变也是变成泡沫!哼!」我不甘示弱地回,
「是是是,是泡沫,但你还是得走!」他笑了一下。
我们继续向上爬,看着他的背影,如此熟悉,让我回想起他之前帮我背贝斯的样子。
「原来,就他体力的某方面来说,也是我帮他练起来的,他多少也该感谢我吧。」我心想。
中间又休息了无数次,他都会先走上去,替我探勘下一个休息点在哪里。
每一次停下来,我都在想「到底为什麽要这样替自己造孽,哪里不去,偏偏挑一座山。」。
登顶之後,映入眼帘的是整个新北市的景色,虽然不是夜景,依旧是心旷神怡,看那景色,打从心底忘了刚刚上来是多麽的艰辛。
看着右边的宋易洋,脑中浮现从认识他以来和我所有的点点滴滴,好像我每次需要旁人帮助时,他都会是第一个出现的,即使只是冰山一角,我仍心想,如果能早点认识他那该有多好。
晚上跟陈家锋讲了今天的事情。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气到火冒三丈,直接转头走人,真不知道宋易洋那白痴为什麽可以等这麽久。」他听完之後说。
「可是不就是因为是夥伴的关系吗?而且宋易洋本来就超重友情也很负责任,还会为了什麽啊。」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