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际篮球赛只剩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练习,听说二班的转学生是贺成宇,没记错的话,他以前是篮球校队的队长,出去比赛得了很多冠军,几乎都是他的功劳,真不知道我们班会不会和二班相对,这样的话,比赛刺激就罢了,禾延翔和贺成宇有很大的机率一定会起冲突。
唉!这两位真是令人担心。
「嘿延翔!好久不见啊~」
「哦,学姊好久不见。」
下课时间我与禾延翔去买早餐,路上遇到一位学姊,他俩在一旁聊了好久,我没仔细听,也没心情听,甚至不敢听,怕是一听就听见什麽暧昧话语,我可承受不住。
「她是谁啊?」学姊离去後,我问。
「国中的学姊。」
「我国中和你同校同班,怎麽不知道那位学姊?」我眯起眼看向他,稍些怀疑。
「我人缘比较广嘛!」是有道理.....
想起刚刚那位学姊的姿态,优雅中带有强烈的气势,走起路来很有台风,像模特儿一样,看起来也不像心机女什麽的,「那位学姊满漂亮的,很有气质呢。」
「我认识的人差不多都长这样啦!」禾延翔揉乱我的发丝,「只有你最特别。」
「你的意思是我长最丑吗?」我伸出两手朝他挥拳。
「我哪有这样说!没有啦!」他咯咯地笑着,不断闪躲,我持续朝他打去。
突然我被一个人向後拉,然後那人搭上我的肩。
「喂,把你的手拿开。」禾延翔勃然变色,从嬉闹的表情转变为紧皱眉头,极其不悦。
「你,凭什麽?」贺成宇歪头挑衅。
「那个....」看见禾延翔与贺成宇互不退让,我小声地出声,试着阻止,但两人氛围,根本容不下我的存在。
「凭我是她男友。」禾延翔走向前奋力将我拉过去,眼神狠狠的瞪着贺成宇。
「教务处如何走?」贺成宇只是耸耸肩,轻笑一声,接着若无其事的问话。
「关我屁事?」禾延翔忿怒回应。
「没在问你,我在问她。」终於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延翔....我带他去吧。」我拍拍禾延翔的手臂,叫他别担心,「我也有些话要对他说,没事啦!」语毕,禾延翔才缓缓松手,紧锁眉头看着我们离开。
「你跟那种人交往?」贺成宇在沉默之际,首先开口。
「哪种人?」我看着走廊的地板,视线一直朝着下方。
「禾延翔看起来很花心。」
「你看起来也很花心。」他失笑,问我什麽意思。
「不是用看的就能看出谁是什麽人,我以前还不是很讨厌你,别这样猜测了,也别吵架。」他停在原地,我过了一会才发现,便也停下脚步,回头问,「怎麽了?」
他沉默半晌,之後笑出声,「总觉得,你离我很远呢。」表情五味杂陈,此意非彼意。
「谁叫你要突然停下来,我一直往前走没看见啊!快跟上吧。」我笑笑地说。
我知道他说的远是另一种远。
「转学手续你都办好了吧?」我手里拿着他的资料,检查一遍。
「嗯,你跟以前一样很鸡婆,但鸡婆的感情不一样了。」贺成宇和我一起坐在天台的楼梯上。
「贺成宇,我问你,以前既然知道我的感情,为什麽要装?还在要出国的前一天....」我抿抿嘴,不敢再去回想那过痛的回忆。
「我从来不後悔那天吻你,因为我早就知道要去加拿大,所以不想回覆你对我的感情,怕你伤心难过,在前一天吻你,也是我个人私心,若是留下一份暧昧的感情,或许你在我回国的这几年内不会被人抢走,对我的情意也不会有所变化。但....我好像错了,这样反而让你更伤心,我也太高估自己了,抱歉。」
我垂首摇头。不想回应什麽。
他笑,「禾延翔很像我吗?你说过喜欢我这类型的。」
以前,他曾问我喜欢什麽样的男生,当时我只是为了敷衍他而回应,虽然也是真心的,不过没想到他还记得。
「像,但也不像。」我淡淡的笑了。
他们一样冲动,一样强硬,一样固执,但贺成宇擅长隐藏自己的感情,甚至会将人拒绝之外,他只会依照自己的想法去猜测,因而错过很多人事物,相对的,禾延翔较於坦白,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不过,总会勇敢的去赌一搏。
贺成宇没有再次提问,我们也没再说话,到了上课铃声响起,我俩很一致的向对方道别,走回教室。
「你和他说了什麽?」禾延翔将声音放低问我。
「就以前的一些事。」我认真的抄笔记。
看禾延翔不再开口,我偷偷瞥向他,他的眼神盯着课本,没有任何情绪。
下课後,我想趴下来休息,有人却敲了下我的桌子,是那三位女生里的其中一位。
她手指着外面,似乎是要到教室外说话,我明了後,起身一同走出。
「瑛子媛,我要先跟你道歉。」她九十度鞠躬,我惊吓,赶紧叫她别这样。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麽要跟我道歉,但是不管什麽事,都不需要这样啦!都是同学。」我现在才发觉,既然都是同学,人家都知道我的名字,我却连姓都没记着。
「不好意思,请问你叫什麽名字啊?」我一开口,就使她笑了起来。
「哈哈!瑛子媛,你真的超坏,上次我们去逛校园的时候,我们不是都有说名字吗?你该不会憎恨我们到连名字都不愿记住吧?」她噘起嘴佯装不开心。
「啊啊,我好像真的下意识略过你们的名字...不过你道歉,是发生什麽事了吗?」她停止嘻笑,咳了咳声音。
「我们三个其实一开始看你很不顺眼,觉得禾延翔那麽好的男生哪能配你这种平凡的女生,」欸欸欸,我还在这里....
她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们假装和你当朋友,之後想办法接近禾延翔,然後从中作梗,挑拨离间,让你们分手之类的,但我想了想,觉得好像太坏了,我和她们说我不参与,她们漠然置之,没有理会,这几天我观察你和禾延翔,发现你们的感情不是我们能随便插入的,我也是谈过恋爱的人,看得出来禾延翔对你和其他女生的不一样,因此我选择放弃,想和你当真正的朋友,可以吗?」说了一大串,我能感受到她的真心悔改及诚恳的一份心意。
「当然可以,只是你的另外两位朋友呢?她们会不会......?」她喊了她们的名字,另外两个从墙壁转角处走出来,表情相当愧疚。
「那个....瑛子媛,我们很抱歉,以後不会有这种想法了,请你原谅我们,也希望能和我们当朋友。」我有些好笑的看向她们,这是什麽改过自新大会吗?
「我和她们最近重新谈过了,一切都达成共识!」她比了Ya的手势,接着三俩同时靠近我,「子媛,我们是朋友了吧?」
「喔.....嗯,当然。」但是名字,我还不知道。
「对了,瑛子媛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啦!再介绍一次吧。」
「我叫林紫心,可以叫我小心心,处女座,B型,喜欢吃甜食.....」林紫心抬眼正仔细地想自己的兴趣。
其中一位女孩拍了她的头,「没人问你这个啦!」然後她瞬间恢复礼貌性微笑,「换我,我叫郭琦琪,可以叫我小琪就好。」我点头。
第一个和我道歉的女孩道,「我叫黄心如,叫我阿如吧,我妈都这样叫我嘿嘿。」
三个人这样看起来,其实是满好相处的,无法想像之前她们竟然有那些邪恶的想法。
林紫心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我说,「子媛,我们以後绝对不会对禾延翔有任何幻想,但是可以不阻止我们欣赏他吗?因为真的没看过如此完美的男人,实在很养眼欸,二班的贺成宇也是。」说完,三人边窃笑边花痴着,还发出小尖叫。
两位是有多受欢迎?而且贺成宇刚转来就那麽有名了,真是有点赞叹自己的眼光啊。
「好啦!可以。」我无奈摇摇头,和她们有说有笑的走进教室。
***
「虽然我们对赛的班级还没出来,不过至少要拼进决赛,赖翊伟你负责防守,陈平你应该可以负责攻和传球,而黄子仪你....」禾延翔在场上研讨战术策略。
我们女生专门坐在休息区看练习,休息时给男声递水喝,还多了一项任务,就是犯花痴要犯得够彻底。
「啊啊~~蔡成瑞!蔡成瑞!蔡成瑞!」别校的女生尖叫声震耳欲聋,貌似是故意来振奋士气,专门来应援的。
而我们也不甘示弱,不对,是她们,「禾延翔~~禾延翔~~啊啊好帅!!!」林紫心和郭琦琪,还有黄心如同心协力,共同欢呼尖叫,使别校的人不禁往这看一眼,然後......还真的有效?
「欸靠,他叫禾延翔是吗?妈呀!也太帅!!哪个高中啊?」
你们三是故意害我吗?我的男友又被一群女的意淫了。
「不是吧?他有没有女朋友?帅到会发光欸,他的汗感觉很香。」是是是,屁也很香。
他校的女学生纷纷往这拍手叫好,开始交头接耳,禾延翔的魅力真的无人能挡。
「为什麽男生那麽在意篮球比赛啊?」郭琦琪不明所以,随後又撑着下巴,露出一抹甜甜的傻笑,看的出来是盯着禾延翔。
好啦,仅仅欣赏我还能忍。
「就像刚刚一样啊!有女生愿意为他们尖叫,是多麽荣耀光彩的一件事,就算只为一个人叫,他们还是觉得在那个团队里很骄傲。」黄心如也在看禾延翔。
「你们错了,正确来说,男生会在意篮球比赛,第一,是因为篮球是男生们最能得到认同的一项运动,第二,当然是因为希望喜欢的女生可以为自己加油,最重要的来了,第三,高中男生最爱玩的就是打赌,哪班赢就可以干嘛,谁赢谁,就能得到什麽,所以男生都是为了要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才会想赢得比赛!」林紫心说出不无道理的一番话,但感觉是电视剧看太多,反正至少她没在看禾延翔。
「欸~~好像是这样!」黄心如一副开窍的样子。
「喔,也可能吧。」郭琦琪不置可否。
「说实话,场上除了禾延翔,你们还中意谁?」我就不相信她们只锺情我男朋友一个,我们班的其他人也有几个不错吧。
「其实....我觉得许韶逸坏坏痞痞的个性很帅!」林紫心先脱口,其他两人跟着附和。
「嗯嗯嗯,许韶逸虽然有点不良少年,但我最喜欢这种了,叛逆的男生总会让人出乎意料。」郭琦琪噗嗤的笑出来,感觉脑中还在幻想和许韶逸在一起什麽的。
花痴的女人真可怕。
「你们好花心哦。」我开玩笑的将身子往旁边移,一脸嫌弃。
「当然啊!不然整天巴着你男友不放吗?虽然有时候希望你们分手。」郭琦琪口无遮拦的说,看看吃我一记拳头!
「哈哈子媛我乱说的啦!祝你们长长久久,早生贵子!」她赶紧改口,反应挺快地抓住我的双手。
我害羞的打她手臂,「後面那句不需要!」郭琦琪摆摆手,说了一句禾延翔需要。
飒飒的风作响,吹动我们女生的毛发,也吹乱了我们的心思。
成群的男人在场上挥舞汗水,青春的年华好像就属男生打篮球,女生观赏最为经典,校园的电影情节似乎少不了这段,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能如同电影一样,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在篮球场上,帅气地投篮、运球,然後渴了,就下场随意的拿一瓶女生的水灌,其实是看准心仪人的矿泉水,故意要来个间接接吻的戏码。
重点是我已经和他交往,没有这种小悸动和小暧昧了......唉。
咦?
从方才开始,我就看见薛芝珊动也不动的在一旁发愣,没有表达任何想法,今天异常安静的她,让我感到意外。
如果我没看错,她眼神瞄准的方向是-----许韶逸?
我没有在意太久,拨好乱掉的刘海,继续痴痴地看他们练习。
「靠,累死。」许韶逸瘫软的在我旁边坐下,顺手拿起我身边的水瓶喝起来。
这人是多随便?
「许韶逸那是喝过的欸。」我想拿走,被他快速移过。
「谁喝过的?」他挑眉。
「我。」我手一伸,又被他拍掉。
「没差。」他像渴了好几天的人类,不到五秒就灌完整瓶水。
这时候,禾延翔抱着球从场上下来,然後将球随意一丢,张开双手,朝着我做。
我摇头,不知道他要干嘛。
「抱抱。」他露牙,挂着灿烂的笑容,有如小孩般撒娇的讨抱抱。
「哈罗?先生你有事吗?汗流成这样说要抱我?你存心想害我吧!」我绝对不能动摇,虽然真的是有够可爱,但他汗水直流,湿答答的身体,我还是无法接受。
他直直向我走近,天真的笑容立马渐变为阴森的邪笑,「禾延翔你到底发什麽神经!」我浑身不对劲,毛骨悚然的,起身就要逃离,却被死损友给拉住。
「禾延翔,要处理赶快,帮你拉住了。」薛芝珊吐舌,还做出超丑的鬼脸。
「薛芝珊!」下一秒,我的身体被禾延翔大大的身躯给包覆住,整个人栽在他的怀里,像被禁锢住的小动物一样,非常可怜,还是那种濒临绝种的动物。
「禾延翔你真的很、恶、心!」眼前的黄心如、林紫心和郭琦琪都散发出羡慕忌妒恨的眼神,殊不知我可是厌恶到了极点。
「你看啦....你把我弄湿了!」我摸着制服衫,皮肤和内衣都快透出来了。
「还好吧,没有很湿啊。」禾延翔勾起嘴角,将发带从额间拆下来,原是中分的刘海垂下,遮盖住他的整片额头。
「我说你们是在发表什麽色情言论吗?用词好好用拜托,请记得还有其他生物的存在。」薛芝珊翻了超大白眼,完全听不下去我们的对话。
「还不都你!!!」我皱了皱鼻子,朝她哼声。
***
「欸,你很在意篮球比赛吗?」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林紫心的话,也想知道禾延翔的想法。
「还好,最近....比较在意。」禾延翔越说越小声。
「为什麽?」
「感觉吧。」他默默牵起我的手,握的很紧,很怕我跑掉似的。
「手有好点了吗?」我看他手腕上还有微微的红肿,真希望他不要太过於操劳比赛,而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差不多了,应该过几天就会好,还能动啦!」他晃着我的手,我俩漫步在街道上。
远方的天空,夕阳铺洒整片,紫紫红红的,彷佛一幅画,月亮也出来照亮即将来临的夜晚,大地上,我们的身影被路灯扫射出,携手相伴的画面,在我们脑海里逐一浮现。
夜幕降临时,我们看着彼此被时间拉长的影子,走到以命运相称的幸福。
「你家到了.....掰掰。」禾延翔没放手的分别,流露出不舍的情感。
「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他点头应声,却还是没有放开手,「怎麽了吗?」我问。
「没有,进去吧。」他笑几声,缓缓放开手。
我在开门的刹那间,禾延翔突然唤我的名字,「瑛子媛。」
我转头,等待他的下一句,
「你知道吗?贺成宇说他很想赢这场比赛。」
「是啊。」另一个声音,从我们两人的世界中参入。
贺成宇单肩背着书包,眼神直盯禾延翔,神情肆意傲然。
「你....怎麽在这?」我内心的臆测不会实现吧?
贺成宇指着我家隔壁,
「我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