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纾盈将时间控制的刚好,上班前三分钟踏进事务所。她一拉开玻璃门,四位学长登时就从办公椅上起身,不约而同望向她。
秦纾盈和任斯人聚完餐的下午要打官司,她没回事务所披着律师衫就去工作,等到告一段落才回事务所打卡,正好与几人错过。
秦纾盈满脸狐疑,学长甲已经双臂撑在她的办公座边缘:「昨天下午怎麽没回来?」
学长乙突然从秦纾盈身後冒出,吓了她一大跳:「聊得这麽开心,连工作都没做?」
秦纾盈来不及答腔,学长丙在她斜後方摇着纸扇:「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啊!」语气唏嘘,好像嫁了女儿似的。
俞夕佳正好从办公室出来。
他看见人群中众星捧月的秦纾盈,本来想上前和她寒暄,可一想到她说要暂时断交,他立刻缩回一步装视而不见。
这一幕被有心人们看在眼底,自然是无限唏嘘。
「夕佳这是伤心了吧?努力工作的学妹为了一个野男人抛所弃案,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夕佳心底苦啊!」
「我们夕佳好惨,折花终究不敌青梅竹马,果然还是高中纯纯的暗恋最难忘。」
「谁是折花、谁又是青梅竹马?那个男人有陪伴纾盈十年吗?他才是那个折花。」
秦纾盈面无表情地听他们调侃,「你们够了。」
「先有对象的难道不是夕佳?你们怎麽不帮纾盈怪罪他,反倒怪纾盈了?」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学长丁果然很优秀,他提着咖啡踏步而来:「你们能不能让孩子先说个话?」
作为孩子的秦纾盈有人替她撑腰,赶紧挺直了腰板:「就是!就是!」
旁观的当事人俞夕佳看不惯他们为难秦纾盈,道出了真相:「纾盈下午有官司要打,她晚上有回来打卡。」
他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另外三个学长默契一致的沉默。
学长丁谴责他们:「你们还想被纾盈称为『学长』?连她去打官司都不知道!看看夕佳!」
秦纾盈不以为意地摆手:「这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吃了顿饭、打了个胜诉的官司,放心,我没有耽误工作。」
学长甲确实羡慕了:「情场得意、法场也得意!这是我能拥有的生活吗?」
秦纾盈大致把和任斯人的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顺带附上了谢晴笙的分析。一瓶香水产生的分析让男人们都叹为观止,纷纷表示不敢对女性心有不轨。
「直男思维限制了我的想像!要是我不小心沾到纾盈的香水味,我女朋友会不会以为我房子都买给纾盈了?」
「就是一句话而已啊!你学长可能就是刚好闻过,或者他的亲人恰好买过,你们竟然分析成这样?不敢得罪女人。」
「男女思维真的大不同,我压根儿不会想这麽多,只会觉得他刚好知道,完全不会往心里去。」
「她们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们平白无故的确认不出香水的品牌名称,他能够说得这麽准确,不是有调查过纾盈,就是别有居心?」学长丁的话让众人如梦初醒,此起彼落的倒吸声顿时不绝於耳。
「他想对我们纾盈干什麽!」
「他想要骗财?骗色?还是……两个都骗!」
「怕什麽!他想骗我们纾盈,我们事务所还不告死他?一年变两年、两年变十年,让他在牢里演一部《铁窗泪》!」
秦纾盈听不下去:「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麽?」
「论身家,他家里有好几架直升机。论样貌,高中时他就是校草。他要是牺牲色相和时间骗我,亏本的人是他。」秦纾盈忍不住替任斯人声援。
时隔经年,她还是见不得别人说任斯人的不好。
她信誓旦旦的口吻让在场的学长们都产生强烈攀比心,让自视甚高的秦纾盈说骗她是亏本的男人该有多惊才绝艳?
学长甲指向身後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和我们法学院院草俞夕佳比呢?」
俞夕佳真的是躺着也中枪。
秦纾盈回想起年少的任斯人,想起他网球场上纵身一跃的杀球、想起他图书馆染上阳光的清俊侧颜、想起他科展上意气风发的演讲……
「——当你失魂落魄的时候,请记得看向阳光下有水光的地方,你将有很大的机率在那里看见色彩绚烂的彩虹。」
她眼一闭心一横:「任斯人。」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他在她心底无与伦比。
众人譁然,秦纾盈手机忽然一声震动,她在争吵不休的声音中滑开了手机,看到通讯软体上任斯人传送给她讯息。
——你想看什麽?
秦纾盈心尖一颤,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她点开和任斯人的聊天室,赫然发现本应该传给谢晴笙的讯息浮现在上头。
——星期六下午的电影,有空吗?
——你想看什麽?
秦纾盈登时就将手机丢到办公桌上,「砰」的一声巨响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她身上。
她急匆匆地要泡杯热茶冷静,走到饮水机才发现她忘了拿马克杯。
她约了任斯人去看电影!
约他去看电影!
任斯人竟然还答应了!
秦纾盈脑袋有无数弹幕飞过,有的震惊、有的茫然、有的不可置信,最後定格在她脑海中的是一句话。
「秦纾盈,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