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琛翊轻轻推着柴煦的背往前走,柴煦斜眼偷偷观察他。他脸上虽没什麽特别的表情,但眼神透露出一丝丝愉悦。
柴煦忍不住微笑。
刚刚两人异口同声说出「好朋友」两字,柴煦莫名松了一口气,原来两人在彼此心中占据了相同的地位,这也让柴煦感到感到放心。
不过对於徐子陌……柴煦仍然迷惑。
其实不是。不是迷惑,只是不敢去厘清。
她怕追求徐子陌这种太过耀眼的存在,自己配不上,失败的机率太高。她怕痛,怕受伤,害怕自己的一厢情愿会使自己从高处摔落无尽深渊。
「欸,盐酸。」柴煦扯了扯言琛翊的衣角,他回头疑惑的应一声。
「如果,看到亲近的异性友人跟别的人约会,感到难过,是不是就代表其实已经喜欢上那个异性朋友了?」柴煦兢兢业业的问。
「……」他无语,一脸看傻瓜的样子望着柴煦,「你一个爱情小说作家,这种事还需要问我这种只谈过几次莫名其妙恋情、而且几乎都是很快就被甩的肥宅吗?」他一脸厌世,摇摇头表示她真的无药可救。
柴煦用手肘用力往他的腰一顶,痛的他哇哇大叫。之後再没有提起这个问题。
当天晚上,柴煦并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顾浅,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回想这一天的种种。
「徐子陌,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
隔天,下大雨的天气,柴煦带着不安的心情和徐子陌及黎子在社办练习。
冬季的台北依旧会下雨,灰蒙蒙的天、豆大的雨滴肆无忌惮的从天上洒下。滴落在窗框上瞬间化为水花,成一个圆弧向外散落;而落在水洼里的,则激起阵阵涟漪,一圈又一圈,他们碰撞、交会,然後,在转瞬间消逝,被另外一阵涟漪取代。雨水肆无忌惮的肆虐整个城市。
此时的吉他社社办传出的清澈歌声,被雨声无情的盖过。
「好啦,今天就先练到这里,不过外面下着那麽大的雨……」徐子陌说罢,身旁两位女生不约而同的看向窗外,社办的隔音不错,两人这才发现外头正下着滂沱大雨。
届时已傍晚六点左右,社办只有柴煦、徐子陌、黎子三人还在练习,偌大的社办里只有三个人,而且窗外雷雨交加,天色已经昏暗,不免让柴煦感到有些害怕。
「我没带伞,打电话找男友过来载我吧。」黎子,说完,开始打电话一边收拾桌上杂物。
「原来黎子学姐有男朋友……」柴煦喃喃的说。
那要怎麽解释她昨天跟学长的约会?柴煦怎麽都想不通。
「学妹,你带伞了吗?」徐子陌关心的问,手上整理物品的手同样没停。
「嗯,带了。」柴煦简略的回答,看来昨天目睹的事件对於柴煦的影响不小。她迅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害怕再多跟他说一句话。
「对了,距离大联谊只剩两周,社长说这次希望是大家一起骑机车上山才有感觉。柴煦,你应该还没有驾照吧?没看你骑过机车。」黎子学姐关心的问。
「没有,不过顾……」
「那我载你吧!别担心吉他和行李该放哪里,我们还会开车子的,放心给我载吧!」柴煦未说完的话被黎子打断。
「不行!你骑车太危险了。柴煦,你没办法骑车的话,就我来载你去吧。」徐子陌背上自己随身包包,对柴煦说。
「不……没关系的,顾浅能骑机车,我搭她的车就可以了,谢谢学长的好意。」对於自己喜欢的学长突然抛来的邀请,柴煦受宠若惊。不过上次她搭了徐子陌的车回家,他的骑车技巧的确不错,不东钻西钻、不超速、还会时时注意与身旁大车保持距离,是非常优良的机车驾驶。
「好,有人载你就好。如果有需要随时都可以告诉我喔!」徐子陌温柔的提醒,说完露出照片笑容,洁白的牙齿配合完美的容颜,在柴煦眼中现在的徐子陌就是一个行走的发光物。
三人一起走出社办大楼,就看到貌似黎子的男朋友的人已经等在外头了,黎子喜孜孜的跑过去。
两人甜蜜的样子,柴煦不小心看到失神。
「学妹,不走吗?」徐子陌拍了一下柴煦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
「呃……嗯,要走。」她拿出自己包包里的粉色伞,却发现自己怎麽也打不开,貌似里面的零件松脱了没办法开伞。柴煦开始慌张,这麽大的雨,而且云层非常厚,短时间内大概无法放晴。
徐子陌注意到柴煦的囧境,过去帮忙,却还是没办法顺利开伞。
「你要去公车站吧,不然我撑伞带你过去。」徐子陌皱眉头向上看着天上迟迟不断的降雨。
「没关系,我等雨小一点再过去。」柴煦因为害羞,婉拒了他的帮助。
「等雨停的话你可能到明天都还回不了家呢!走啦。」他打开自己深蓝色的大伞,左手将柴煦向自己胸膛搂进,「校门口的那个公车站牌吧,好,我们快一点过去。」
「咦咦咦!」柴煦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徐子陌就搂着她向前走了。大滴大滴的雨水实实在在的打在雨伞上,不断喷溅的水珠逐渐浸湿她的鞋、肩膀还有她飘散的头发。她忍不住往徐子陌的臂膀缩。
「一下就到了,你忍耐一下喔。」徐子陌左手掌心面向柴煦,为她挡掉喷溅进来的雨滴。
噗通、噗通……
柴煦右脸颊贴在徐子陌的胸膛,清晰的听到来自他内心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刷红了,而且贴着她的身体,他的体温、他的味道……柴煦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