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晴正走到家门口准备出门,却突然想起家里现在不只她一个人,於是折回去朝楼上的人大喊:「小皓,我出门一趟,顺便帮你打一把钥匙。」
对於这个认知,她微微一笑。
这个家,终於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没等那人回应,她迳自打开了门,一个身着秋苑制服、全身湿透的女孩映入眼帘。
「你……」杨舒晴一愣。
江梓曦狼狈地向她鞠了躬,「你、你好,你是杨姐姐吧?我是杨源皓的朋友,可以请你帮我叫一下他吗?」
杨舒晴回过神来,「呃好,你先进来吧,你、怎麽湿成这样?」
她开门让江梓曦进去,正好碰上杨源皓走下来,「姐姐,你等我……」看见来人,他连话都说不完整,「梓、梓曦?」
杨舒晴见他傻楞楞地站在原地,急躁地催他,「你还愣着干嘛?没看人家女孩子全身都湿了,赶快去拿浴巾过来。」
「喔喔对。」杨源皓冲回房间。
杨舒晴朝女孩温柔一笑,帮她把包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江梓曦,长江的江,桑梓的梓,晨曦的曦。」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抱歉,没打声招呼就来了,给姐姐带来困扰了吧?」
杨舒晴看她礼貌乖巧,伸手摸摸她的头,「没事,倒是我家那孩子,估计又先斩後奏了吧?」掌心的温暖倒和杨源皓如出一辙。
江梓曦低头算是默认。
「果然是这样。」杨舒晴无奈摇头,「他当初要考星海也是,什麽都没先跟我商量,一个人把户籍偷偷摸摸地迁好了才敢告诉我。」她瞥见女孩左胸前未摘的胸花和淋过雨後全然湿透的衣服和头发,心下了然。
小皓,你自以为是的温柔可伤到重要的人了。
杨源皓急冲冲地将浴巾披在江梓曦身上,全然没注意到女孩微愣的表情。
「我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麽办才好……,你这样冒雨过来,如果感冒了怎麽办?」他气急败坏地碎念道,眉头轻轻皱起,清俊的脸庞堆满了担心。
他一抬眸,却看见女孩的眼里泛着泪光。
杨舒晴看他们气氛不对,又担心江梓曦一直这样站着会感冒,便开口把人带离现场,「梓曦,你这样也不是办法,跟我上楼去洗个热水澡吧,免得着凉。」
她跟在杨舒晴的身後一语不发,拿着她借给自己的衣服,循着她告知的浴室方向走去,离开前还不忘向她道谢。
杨舒晴欣慰一笑,觉得这女孩很有礼貌,但礼貌中带了一点小心翼翼。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对象是心上人的姐姐嘛。
杨舒晴走回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的男孩,语带怪罪,「你怎麽老是这样?什麽都不跟身旁的人说就自己决定所有事,尽管你到星海已经成为无可改变的事实,你也不能让在乎的人最後一个知道啊。你有没有想过,发现你不见了、一个人到了她陌生的城市,她有多难过?」
杨源皓垂下头,「我知道我错了……」
从她进门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她有多着急跑来,就有多在乎他。
他曾经以为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决定,她从之前就一心想要留在秋苑的。
但他错了,大错特错。
看着自家弟弟垂头丧气的样子,杨舒晴也不忍心骂他,只多念了他几句,「你等等可要好好跟人家谈谈,梓曦这孩子挺不错的,错过就可惜了。」
「我知道了。」不会错过的。
说什麽,他都不愿意再错过她了。
杨舒晴重新背起包包出门,「好了,我现在要去找徐以杰,希望等等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和好了。」
杨源皓一愣,「你刚刚不是说要帮我打钥匙吗?怎麽又说要去找姐夫了?」
杨舒晴轻拍一下他的头,「别总是一口一个姐夫的乱叫,以後到了学校,这麽叫还得了。你要知道,徐以杰可是风云人物,你也即将会是,但我不一样,我不喜欢张扬。」
身边的人太好,她太平凡,所以只想默默在角落发光,只要有人知道她存在就够了,聚光灯下的生活,她并不向往。
杨舒晴把伞撑开,转身关上门。
傻弟弟,你可得把握得来不易的幸福啊,能为你横跨这麽多县市、不畏风雨前来的女孩,这世上大概也就江梓曦一个。
江梓曦从浴室走出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後才走回杨舒晴的房间,却看见杨源皓坐在床沿,一旁小方桌上摆着她的书包,他手里攒着被雨淋湿的毕业生胸花,眉头紧皱,不晓得在想些什麽。
她轻敲门板,走了进来。
「梓曦你来这边坐下。」杨源皓动身梳妆台走去,拿起一旁的吹风机,用意一览无遗。
江梓曦仍在气头上,心里一堵,顿时不知该做何表情,只安静的依言坐下。
杨源皓打开吹风机,开口:「会太烫吗?」
「还好。」
他轻轻拨松女孩柔软的发,把吹风机再拿远了点,调到温度适宜的距离。
两人各自怀着心事,女孩想着该从何开始向他问起,男孩则思考该如何解释。
沉默半晌,两人都没再开口,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下,他们才从各自的思绪中回神。
「吹好了。」杨源皓将吹风机归位。
江梓曦起身,「谢谢。」
杨源皓想走近她,却被她伸手制止。她抬眸看他,没有丝毫犹豫,「你应该知道我为什麽来吧?」脸色仍沉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