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国与临月国距离甚远,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七、八天,更何况于凌云等人只是坐马车,更是无法尽快赶到了。连续几日于凌云都有上阮南烟的车厢,向她打听临月国的事,毕竟于凌云的前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就算是想破了脑袋都搜不出什麽有用的资讯。
阮南烟倒是事无巨细地和她说明所有她知道的事情,比如临月国表面上繁荣昌盛、欣欣向荣,可朝廷内部内斗不断,以她阮家和严家为首,正在暗地里进行死伤无数的斗争,临月帝君虽然知晓,却也无心打压。
这麽一想便知道帝君也想藉着此意让一个家族从此退出临月国,就让他们两个争到最後,谁是赢家,谁便是帝君之下第一人。
于凌云听到这些,心下了然,只是听阮南烟这麽说,这埸针对两家的斗争已经持续很多年了,她若是因为此事紧急回国,倒是不像。可这几天她暗地里婉转地向她打听,都被她一一避开,于凌云也不再自讨没趣,既然她不想说,那就不便相逼。
只是今天,阮南烟竟破天荒地自己提了。
「凌云似乎对我的家事感兴趣?」
闻言,虽说于凌云心里是有些好奇的,但也不至於一定要知道。便浅浅一笑,道:「并非,这次跟着阮姑娘前来临月国是阮姑娘心善,愿意捎带凌云已经感激不尽。至於阮姑娘的家事,难听的说一句,又与我何干?凌云怎敢如此八卦?」
阮南烟没想到于凌云会这麽说,一时之间十分尴尬,的确头几天于凌云还在试探她有什麽要紧的事,如今她自己一提,还以为她会高兴地追问她,怎料竟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藉此拉开了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倒是让她措手不及。
「凌云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带你来只是顺道,凌云不必如此见外。」阮南烟只好赶紧解释,见于凌云还是笑着,心想这个女子真的难以对付,幸好自己不是她的敌人,不然此时该心慌了。
不过既然是朋友,也是应该告诉她原委,尽管她不感兴趣。「是这样的,南烟是庶女,而南烟有个同胞弟弟,不幸也是庶出,在家中不受关注、也备受欺负。而这次回来,是为了去救舍弟。」
于凌云看她全盘托出,不由诧异,却也很快就淡定下来。「哦?姑娘的弟弟怎麽了?」
提到自己的弟弟,阮南烟绝美的容颜上难得露出了些许担忧与焦急。「临月国的阮家,在老太君之下共有三房,我和弟弟是大房的二小姐和四小少爷,二房虽然也在都城,只是他们自持实力高强,并不屑参与我们大房的内部斗争,所以可以先不用管他们。」
说到这里,阮南烟担忧的表情焉地变为愤恨,她一拳捶在车厢壁门,整个车厢不由得晃了晃,还是车厢外的墨影先稳住了车子。「大房斗争不断,虽然只是我们几个小辈,可是持续好多年了。三小姐阮念霁看不惯我和弟弟是妾所生、而且我实力更是比她强劲,便日日打压我们;我虽为庶出,可天赋却不错;而阮念霁虽为嫡出,助她晋升的资源实在是丰富,可她天赋一般,至今仍是低我一阶,只要南烟在家一天,她不可能欺我弟弟。」
「还剩下的那一人……」于凌云蹙起了眉头。
阮南烟猜到了她想说什麽,也表赞同地颔首。「大房还有一位大少爷,他的实力,我也捉摸不透,但一定深不可测,与他同胞妹妹阮念霁感情也不深。我了解他,他是一个野心很强的人,估计是忙着和二房、严家的人斗,也没心思参与我们的小打小闹,爹爹惜才,他知晓我实力比阮念霁好,但南烟始终是庶出,没有多加阻拦阮念霁的刁难,可也没有想帮我们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这次我出使西夏,阮念霁逮到了机会欲对付弟弟,要不是我的人渗透到了她那里,我现如今肯定也是不知道的!」阮南烟没想到阮念霁如此歹毒,以前她还在家时,阮念霁动不了手,只做些小小的动作,伤不及性命;只是没想到她一走,她便想要她弟弟的命!
静静地听了这麽久,于凌云也算是明白她们在阮家大房的处境,阮家大房老爷虽说惜才,可也没有多疼爱阮南烟,估计是主母和他吹耳旁风,阮南烟姐弟在阮家才会如此不得势。
往日阮南烟在家护着弟弟,阮念霁也做不出什麽大事,而阮南烟只要不打伤阮念霁或是置她於死地,阮大老爷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们自己一决高下,生死自负。
毕竟阮南烟在他眼中,仅仅只是『人才』,而不是女儿。
明白到这一切的于凌云,倒是为阮南烟感到悲哀。她是半路插入『于凌云』生活的人,继承了她的一切,她原本的人或物她都不感兴趣,更别提伤心了;可阮南烟是实实在在的、这个世界的人、阮家的孩子,被如此对待,她该有多伤心难过?
只不过,仅限於为她悲伤,其余的,她没那样的心思和时间。
「你妹妹,打算如何对付你弟弟?」于凌云挑眉问道。
阮南烟把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信递给于凌云,说起这个,她就恨不得这辆马车能立即飞回临月国。「我那弟弟才九岁,尚是两阶,已是不错了,但怎麽可能打得过阮念霁!她还瞒着爹爹,要不是我有眼线,待我功成回到阮家……」或许连自己弟弟的屍体都找不到了。
快速看完信里的消息後,于凌云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却又不得不说出事实。「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眼线给你飞鸽传书,说六月初八动手。如今已经过去五天,距离你父亲出远门只剩七天,而待你的马车回到临月国,你弟弟都没了好几回了。」
不是她危言耸听,她也不想说出来让阮南烟徒增伤感,可是飞鸽传书再快,也比不过现代的手机信息传递。再说前往临月国路途遥远,只剩七天,如何赶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