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窥破肚子饿的事实的感觉其实说不上好,对於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女生来说更是丢人。一之宫幸低着头,将右手不动身色的移到小腹上,安慰自己如今已经是晚餐时间,她肚子饿其实不算丢人。可是一想到她在大庭广众下被名义上的哥哥听见自己肚子的咕噜声,一之宫幸心里那名为尴尬的情绪就不断涌出,淹没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自我安慰。
真的丢人极了。
「还是不用了吧......我真的不饿。」
一之宫幸蹩脚的找理由解释,「我最近肠胃一直不太舒服。」
她说完後抬头想看看月咏几斗的表情,却看月咏几斗已经向别处走去,她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追上前去还是转头回家。
月咏几斗就在此时回过头来,他还没有走远,所以一之宫幸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他那蓝紫色的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多了几分柔软温和,少了平时的忧郁清冷。「快跟上吧。」
或许是被他的眼睛所迷惑,一之宫幸迷迷糊糊的照着他的话跟他走了一段路,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手中捧着一个有些烫手的鲷鱼烧,他们俩已经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你的是巧克力馅的。」
月咏几斗咬着自己手中的鲷鱼烧,他含着鱼尾巴含糊不清的开口:「记得你喜欢巧克力口味。」
一之宫幸不由有些晃神,吃巧克力馅的鲷鱼烧似乎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月咏几斗和月咏歌呗刚刚来到他们家,他们年纪相当,时常玩在一起,尽管当时已经成为星名一臣的一之宫一臣不只一次的要求她别和月咏兄妹走太近,她也没把星名一臣的叮嘱放在心上,每天还是和月咏几斗他们四处玩。
那时候月咏几斗总是背着一把小提琴,他们会去附近的公园玩,月咏几斗拉琴,月咏歌呗和她会唱歌,玩累了就会去商店街买鲷鱼烧吃。她总是喜欢吃巧克力馅的鲷鱼烧,月咏歌呗为此没少笑话过她年纪比她大口味却像个小孩一样,月咏几斗听到後会附和着笑。
那段日子简直美好的不可思议,自从她家庭突变以後,第一次生活的这麽快乐。那些回忆铺上了暖和的淡金色,日後每每想起这些往事,一之宫幸就会觉得胸口温暖的令人忍不住流泪,也或许是这些往事太过美好,她哪怕长大了也还是很喜欢一切关於巧克力的食物。
一之宫幸小声的道了谢,低头咬了一小口鲷鱼烧,她习惯从头开始吃起,所以鲷鱼烧一入口就和厚实的巧克力馅一起转转於舌尖,味道甜腻的让人心生幸福之感。
「刚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今天怎麽突然回来学校......别说顺道。」
一之宫幸匆匆的解决了手中的鲷鱼烧,她实在是饿得狠了,三两口就赶紧吃完抚慰自己空虚的肠胃。
「我可能会回来上课。」
月咏几斗低垂着眼睑,语调漫不经心。
一之宫幸总觉得月咏几斗的表情中带了点无能为力的丧气感,似乎回学校上学不是出自他的意愿,而是被他人逼迫一样。
真奇怪,谁能勉强他。难道是目前她的父亲,同时也是月咏几斗名义上的父亲的星名一臣?
一之宫幸沈默了好一会儿,想开口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说到底,她心里对於月咏几斗总是抱持着几分的负罪感,一部分是因为清楚星名一臣日渐增长的野心因此心生愧疚,另一部分则是作为曾经的家人,自己如今已经脱离苦海,月咏几斗却仍在泥沼中沈浮,心里不由产生羞愧感。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耻的幸存者。
「爸爸......你们最近出什麽事了吗?」
她垂下头,第一次有些不敢直视月咏几斗的眼神,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
恍惚间,一之宫幸听到月咏几斗的声音,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更多的又是一股果然如此的确信。一之宫幸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月咏几斗这句话的意思,「我应该知道什麽吗?」
「你听过守护胚吗?」月咏几斗见她仍旧一脸茫然,换了另一种说法,「或者,你知道守护甜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