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後的一个月,叶君凡从原本和她们俩热络的联络,变成了独来独往的独行侠;这时终於有人开始说这样才有转学生的样子。
洪可佳很苦恼。
「予愿……」她偷偷观察着叶君凡,但身体却凑向梁予愿,「我们是不是该去找叶君凡?」
梁予愿顺着洪可佳的视线,两人就这麽默默地看着叶君凡那有些寂寥的背影;她是最自责的人,要是她当时没有凶他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不用啦,大家又不讨厌他,只是还没习惯和他相处而已。」虽然内心充满抱歉,但梁予愿还是对洪可佳笑着说道,「不是你的问题。」
「要、要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哭出来就好了。」洪可佳低下头,像极了做错事被责备的小孩;而此时梁予愿就像是责备她的人。
「你在说什麽傻话?害你哭的人可是叶君凡……」她说着说着,音量却渐渐变小,「虽然、我觉得好像有点久,不应该自责这麽久的。」
「对吧?」洪可佳站起来,想要主动过去找叶君凡,但突然被人给叫住。
「欸洪可佳!你能不能帮我去器材室借排球?我跟阿洛要去保健中心,没办法借球。」说话的人是体育股长。收到请求的洪可佳站在原地,虽然对他感到有点不满,但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体育馆喔,麻烦你了,谢谢!」
接着体育跟股长就带着他的小夥伴离开教室。见状,梁予愿开口:「要我陪你去吗?」
洪可佳望了一眼叶君凡,再回望说话的梁予愿:「你可不可以让叶君凡跟我们和好?我不想这样让他自己一个……」
「……唔。」梁予愿迟疑了几秒,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叶君凡,但是洪可佳迫切的眼神又使她无法开口拒绝,「那你赶快去吧,等一下就是体育课了。」
「太好了,那予愿你赶快去找他!等等体育馆见!」洪可佳一听见她这麽说,双眸便亮了起来,她带好水壶和手机就往外走。
「欸……可佳!」梁予愿原本想叫住洪可佳的,但她走得太快,连个影子都没抓到。
接着,她望向仍坐在位置上的叶君凡,轻声叹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後就主动走到他的座位。
「叶君凡,你能和我说一下话吗?」
洪可佳快步走到体育馆。器材室就在体育馆里头,但里头肯定黑漆漆的,毕竟她从来没借过器材啊!
她一面抓头,开始後悔答应别人的自己,但是她也知道再这样跟铁门乾瞪眼是不会有结果的。
洪可佳把水壶放在门外,使了一点力才推开门,她笨拙地把门栓在原地,孤身一人进去了器材室。
里头连窗户都没有,她找不到电灯开关,倒是先找到了排球;四周全都是乱丢的跳绳或是飞盘:「都不懂整理是什麽吗?」
洪可佳没有开灯,她也就不太想帮忙。她把那些障碍物给踢开,好似拔山涉水般走到了专门放排球的地方;随便拿了一个大篮子,装了约十颗排球。
「妈啦这样而已就这麽重……哎!」
洪可佳一边碎念,分神的她没有注意到一条跳绳就在她的脚边。不知道是天意还是衰运降临,就这麽刚好给她勾到,整个人摔进了满是排球的篮子;接着因为重量的关系,篮子直接倾倒而球通通砸在洪可佳身上。
「好痛好痛……搞什麽啊……」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擦到篮子尖锐的地方,而且全身还被等等他们要用的排球压住。
其实她没有严重到完全起不来,只是可能脑子撞到地板,头有点晕掉……暂时不太想动。
「欸?洪可佳呢?」听说是体育股长的人跟所有人都在体育馆三楼等老师和他们今天要使用的器材。
「你们有人看到洪可佳吗?」所有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那我去器材室找她好了,说不定她迷路了。」
「我来找她吧。」正当体育股长要走出去的时候,叶君凡和梁予愿挡住了他。
「对啊,我跟叶君凡去就好,体育股长你就好好带大家暖身吧!」梁予愿向他微笑,体育股长这才转身回到班上。
「快走。」梁予愿带着叶君凡快步奔向一楼器材室,他们两个在不远处就看见打开的门跟放在门口的水壶。
「洪可佳!」叶君凡大吼,然而里头没有回应。
「那个白痴……又怎样了!」梁予愿跟叶君凡跑到器材室门口,发现里头漆黑得难以看清,但是他们还是发现了倒在里面的一个人。
「欸!梁予愿,电灯开关在哪里?」叶君凡完全不管看不看得见,就直接进去,「靠,这是怎样……」他一看清楚洪可佳倒在地上,全身还被篮子给压住,脏话便忍不住爆了出来。
他立刻把篮子丢到一旁,这个时候电灯总算是亮了:「这开关位置会不会太讨厌,我觉得是时候向学校申请了。」
叶君凡轻而易举的把洪可佳用两手扶起来,从面向地板翻身到他怀中面对着他:「洪可佳?」洪可佳的右手臂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叶君凡皱起眉头。
这个时候洪可佳缓缓睁开眼,她发现这个房间的灯总算亮了:「太好了……有人帮我开灯……哎?」
「可佳!」梁予愿赶紧从一团乱之中走到他们两个身边,「器材室这麽乱,这下整理的人完蛋了。」她瞪着四周这些杂乱无章的用具,语气带有浓浓的不爽意味。
「你还能走路吗?」叶君凡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他看着洪可佳的眼神充满担心,「你应该是被塑胶篮给割伤了。」
「可以,只是还在流血……啊!上课很久了对不对?君凡你先把球带到三楼吧?你可以吗?」洪可佳一边说着,一边将身旁一颗颗排球给捞过来。
「予愿你帮我把球装进去,然後你们两个赶快把篮子抬上去。我在这里等予愿。」她原本想起身,这才发现她原来被叶君凡给抱着,而且自己还浑然不觉。
「……君凡,我没注意到,对不起。」洪可佳的头顶彷佛都冒出袅袅白烟,她用长发遮住自己红透半边天的脸颊。
「没关系。我把你放到地板上吧。」洪可佳感觉到身体一阵轻盈,从叶君凡柔软的身体坐到了坚硬地板的同时那一阵不习惯,她才发现自己在人家身上赖了多久。
「你、你们赶快上去吧,大家肯定急坏了。」
叶君凡站起身,和抬起篮子的梁予愿相互对望,没想到他直接一把抢过了整个篮子:「不重,我一个人回去。」他继续说,「梁予愿你快带她健康中心吧。」
「哎?叶君凡……!」梁予愿来不及反应过来,脚程快速的他早就超过了她的声音范围。独留两个少女在这间杂乱的器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