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許你一生配我 — 第十五章 詭印(6)

地狱阴暗潮湿的走廊遍布着剧毒蜈蚣跟吸血鬼水蛭,周一春没有遇见任何一个凶残的生物,他的到来彷佛反而更像是有个人在迎接他必然的登门。死神早就注意到了外头有生人的气息,可是他却懒的去管,直到听到那个人一直在耳边哔哔的喊你爸妈要砍你、你全家人要害你…。

他原本也是很不情愿的去开门,可听到那个生人的心声:有人救我,我就娶她!

他忽然就起了玩心,他关在这样黑暗又火热的地狱中工作的年数甚至比审判官那大老爷还久,早就把人世间的情情爱爱抛诸脑後,一头闷在处刑和抓回凡间悠荡的亡魂里头。

这不!收服了一只亡魂,还获得了一个美娇妻!一石二鸟!一箭双鵰!

所以他开开心心的收拾了自己的包裹,把黑色大袍包成了一个布袋扛在肩上,换上黑色的皮靴就开了门提亲去。

在水深火热的另一头岩浆热腾的冒泡,好几位接受处刑的犯人躺在熬锅边,上半身还好好的躺在陆地上可早已停止呼吸心跳,下半身浸泡在滚烫的熔岩当中溶化得不知去向。

除了熬锅还有好几位犯人攀在长满尖刺的针山上爬行,只要爬到最上层就可以免刑,可在这遥远的路途上身上哪里受伤也是无可避免的,随时脚底板和手掌就会如同针线包一样被插满了锐利的大头针。

犯人悲苦的嚎叫,日复一日痛心疾首,完全不正视着自己生前所犯下的罪状,只单单沉溺在自己的快乐与幸福当中。

只要把所有的痛苦加重在别人的身上,自己就可以摆脱"罪",可以过一个不需背负任何重担因而幸福的人生,就因为悲伤、难过、悲愤、失败这些都可以加诸予他人。

可生前如此,逃了一辈子。呵,死後呢。

你可以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让踩在脚底板下那些辛勤工作就为了下一个天亮要填饱肚子的下人承担一切苦牢;你更可以把自己所杀过的人事物栽赃到那些无辜、悲苦的小角色身上,就因为在他们身上不会有美好的前程与未来,就因为他们不受世人期待,所以就可以被唾弃。

该背负的东西,死後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些一个个撕心裂肺的罪人哪,你们现在品尝的皮开肉绽仅仅是替你们受罪的人承受的其中一小部份而已。你们让他们的一辈子过得如此艰辛,该付上的罪状一条也少不了。

十殿里头的阎罗王坐镇於批改及检视犯人生前的好事与坏事,简单来说就是目测他的悔改之意并且分配他该去哪一个地狱度过缓慢的日子,受过了折磨之後才可以成仙转世。

但经由阎罗王之手前还得先给审判官及判官过目整理,审判官一手死神一手黑白无常,判官单纯是文官批写卷轴,因此要行刑等等的事项还是需要透过审判官阅卷了之後给一些评语才给阎罗王去下最终决定。

审判官在阴间的官阶就近乎了十王的权利,他几乎就是掌握着大权的幕後黑手,时常掩盖自己的面貌躲避各种不同聚餐或酒会,没一个王对他能使法子。

也大概…只有死神了吧。

死神是在浑沌之世,天漫乌云地滚草捆那个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就已经存在的掌握生死大权之人,他非人异人、非鬼异鬼,形同比起十王这些单单是不知几万年之後才窜出来说要有一定秩序的小屁孩们更加年长的长辈。

所以阎罗王和另其九王,纷纷都得对他点头致意,替那些世间没有任何法定秩序之前的几千几万年前依然孤身一人制裁罪人与罪物的死神大人致上最深刻的感谢之意。

地域间的事情太过於复杂和细腻,就不一一谈论。

然而,在某道走廊最深处的地方有着一座镶钻着黑色大理石伞柱的殿厅,这庞大的规模以现代建筑来比较大概就如同奇美博物馆外的那一大片腹地草皮,包括了一整个喷水池,广大的可以在里头踢足球。

里头空荡荡的,要说有的东西,大概就是一大堆的卷轴洒落在地,还有那巨大的窗子透进来一束不属於地狱的一抹光亮,落地窗前站着一个比例看起来稍微迷你的人。

此人气势非凡,瞧着一身绫罗绸缎多层件式的布疋,衣着就宛如好几千年前的古人,身上一层又一层包覆着的,眼见着都觉得躁热无比;可明明应该酷热的地狱里头尽是从黑暗深处吹来无止尽的阵阵阴风,吹响了那人别在腰间的流苏铃铛。

他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直直坠落在地,覆盖在拖着长长尾翼的大氅上,那流苏往上看去,是一种八角棱镜,上头以浅浅的血红色笔画着:判。

此人正是审判官,在文南科大当时遇见的那一位死其将至的男大生使陆言不得不使用阴阳符直接召见审判官获取生死簿。

原先以为比照十王的年龄来说审判官的面容也当年迈了些,可没想到,当他发觉身後有了熟悉的踏步声,他忽然一转过身,映照在面前的审判官竟然有着一张属於十七八岁年幼的脸庞。

他眉间沉沉的皱着,眼尾还有着几片黑色的孔雀短羽刺青,这怎麽看都像是一个高中生在玩审判官的角色扮演,可他的岁数早就已经破千,甚至比来人的年纪都还要更大。

「审判官大人,小的…、小的被死神大人威胁了。」

方才那在死神门前没有先打过招呼就直接开口的小阴差,看着像个黑色的大水滴颠倒,阴差的面孔统一都是透色的鸡蛋肤质,没有五官,仅有着两只空洞的眼睛和四个叉排排站贴在嘴上的位置。

他好似要求情般稍微凑近了一点,审判官那金黄色的双瞳钉住了战战兢兢的阴差掌使,他这才微微开口:

「老夫是让你勘查,谁让你无礼」

审判官的语调不轻不重,就好像飘荡在大殿中的羽毛一般,好像没有不悦可绝对没有喜悦的心情使他们难以判断审判官现在究竟是适合讨好还是求罪。

原先就是审判官派这只新来的菜鸟阴差去勘查死神的房间,他总觉得今天有个不属於这里的气息在耳边萦绕着,挥之不去,所以才使这只可怜巴巴的阴差去做老鸟都不敢违背死神大人的事情,包括,审判官。

可他这一举动就只是被死神大人惩罚了一下,没有被资遣完完全全就是在意料之外所产生的事情,审判官内心里有点犹豫,可死神大人这意思究竟又是如何呢?他是让自己别来打搅自己的生活?还是让他把这只阴差自行处理?

他思考良久,用那张严肃到快杀人的眼神,把眼皮子底下抖的都要中风的阴差吓的冷汗直流。

突然地──

「诛之」一阵沉重的声音划破了宁静在大殿中环绕。

审判官猛然睁大双瞳都还没伸出手想要停止一切的同时竟然被某个人突然地下了决定。

「等等!!!」

跪在地上的两个阴差竟然就在两团红色的火焰之中一边痛苦的哭嚎一边燃烧殆尽,最後只落下了两张纸人被烧焦的灰烬符纸。审判官原本深邃的双瞳里头忽地透进了无数的无奈和後悔,他奋力伸手又缩回的同时,两只手都因为生气而颤抖着。

「呦,审判官大人!」那个面目可憎的人,言说:「就算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他"的下落吗?」

审判官握紧了双拳,他的身高并不高,所以在窗前才显得那麽的苗小,然而在男人的面前他也依然如此无助,就好似个楚楚可怜的孩子在躲避着强烈的逼迫攻势,咬紧着下唇避开男人的视线。

男人狠狠的踩过那两只灰烬纸人,他就在霎那间一跃而上审判官的桌子前,他使劲恶劣的用手指捏住审判官小巧的下巴,用俯视的角度与傲骨的态度逼问着审判官。

「老子没有求过你,只有命令你,已经五年了,你说过五年後会告诉我」

男人那一头红色火爆的发色和那令人嗤之以鼻的说话态度使人不满。审判官一把拍开了他的束缚:「别碰我!」

男人对於这麽小巧玲珑的人可以阻止他的行动一事倍感兴致,他一把扯过了审判官的上肢,台手看了看他纤细的手臂上那一个红色的印记,上头的印记江知凡也有一个,同样是以血缔结契约的红字却不同字,上头写着:缘。

「?唉唷、你不会是和陆言那小兔崽子定下契约了吧?真有你的,小屁孩」

男人说话引来了审判官的怒气,後者退了三步与无礼之屠保持了个适当距离。

「不是他,不乾你的事,老夫更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滚。」

红发的男人歪了歪头,他蹲在那张大桌子上,没有看着审判官逃避而投射到窗外的视线,他摸了摸脖子似乎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从他眼冒火光以及猛然转过头去释放杀意的灵气,审判官知道自己有了危险。

「老子跟你说过老子是在命令你啊啊啊啊!!!」

他就像一只兔子一样奋力一跃跳到大理石梁柱上又灵活的转了一圈儿蹬回审判官面前,整只拳头都被一团火红色的艳火给包覆住,眼看审判官无力阻挡只能用两只袖子躲避那方无情的攻击,他紧紧的闭上了眼。

"喂!!!"

审判官原本以为自己必要的吃一记大概就可以让他觉得自己是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灵力者就可以让他打消战斗的念头早早离去,可他却听到了一阵声音叫喊着他。

「喂!!!」有个男人在叫他。

他退下两只遮蔽火光的袖子,站在他面前的是徒手用两纸令符交叉形成的防护罩保护着他的陆心谭。审判官的眼神无论是对着下属还是攻击他的男人都是无比的冷漠,可他看见了这个守护着他的人,手臂上的缘字闪动了一瞬。

「心谭!」那属於孩子眼里该有的开心情绪就在顷刻间涌散出来。

他高兴的笑了出来,笑得像个被受到帮助的孩子,他的笑容甜得像是能融化一朵花。

「陆心谭!!!」

红发男人面对着这一位刘家高徒不免多了几分担忧,他恶狠狠的跳回伞柱顶端观望着附近的符咒结网和铃铛,那些在他五年前来根本都没看见,本来就应该空幢的死楼中竟然多了这些保护审判官的机制,想必审判官应该是和陆心谭结缔了契约。

"共享。"男人如此想着。

这场战役在以目前的他来说还是太过於吃力,那些符咒的束缚能力不是说能咬牙撑着就能打赢,他必须要回家备妥了所有禁术的咒语和死灵符才可以来对抗陆心谭这个该死的难敌。

他环顾四周好几圈,终於在他们的後头发现了没有被符咒贴到而漏掉的一处,他看准了好地方撇嘴一笑。

「慕容朔方,别以为我会找不到陆然,我一定会找到他然後用他的屍体来养活我的灵力,到时候整个阴间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陆心谭给我走着瞧吧,大爷以後先拿你开刀练练火侯儿!」

语落他轻盈一蹬就冲破了符咒网直往走廊那头冲去,才一溜烟的时间就没没了人影。

陆然?!怎麽回事?!陆言的爷爷怎麽就成了他口中的屍体?

「等等、陆然死了吗?!召元前你知道什麽内幕?!」

陆心谭正想追上前去抓住名为召元前的人却被慕容朔方──审判官给死命的抓住了手。

「别追,你想知道什麽,老夫都会告诉你,只要是老夫知道的」

审判官对待他有别於他人,他喜欢陆心谭。面对着不同的人,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轻易地看出……就如同陆言目前正站在江知凡的旁边,看着他一股脑儿的将胃里头的东西全部倾吐出来。

陆言:「吐完就没事了。」

江知凡:「他娘的!」

江知凡自从被女鬼在背上安了一个手掌印之後那肠胃炎就一直没搞好,前几日才喝完了周一春替他熬的那一锅说补身体的枸杞鸡汤,这下子他的胃更加的绞痛翻腾。

继此事之後他已经连续呕吐了将近三天左右,虽说是骨头也照样喝完了、陆言给的符水也喝了、灵气也给补了,可这胃怎麽就还是没好呢?

原本刘语香接到这一些抢婴、拐孩子的案件是想要推拖掉的,毕竟那些肯定都是被抓交替了去,就算拿到了保证金肯定也得还回去,更别说白作工了,别人又会如何的侧目灵事社做不到又答应的事,如此空口说白话谁都会。

可现在看到江知凡没有办法脱离这件事情,陆言还是决定把这桩案子先给解决了再来讨论灵事社的去留问题。

刘语香:「……红颜祸水,将至灾祸,讲的真他妈准。」

暂且还不晓得两人交往一事的语香还是把陆言交代今晚就要把这件事情给解决的心态去搜查了许多的资料,他冷眼瞪了一下江知凡,看着他倒在灵事社的独立厕所实在是怕有个万一这里就成了凶社。

所以她在陆言外出买苹果和好消化的液态食物回来前还是给江知凡塞了一点热水和保持灵力的符纸,让他一并烧了将就着喝,要能停止呕吐那是更好,毕竟这也是有求於刘夫才得来的。

知凡用感激的眼神投向了刘语香,後者也点点头以示了解。

「我还有事情要调查,没意外的话,你明早应该就能好了,现在先暂时忍忍吧,我先走了。」

刘语香用发圈盘起她的黑色长发束成高马尾,看来这次也是得下心力去获取一些线索,周一春也不晓得跑哪玩去落得只有她一个人,可她总说没了周一春她更好办事。

落下几句话刘语香就走了,江知凡喝下了那碗符水还是不堪负荷的抱着马桶又吐了好几次。

这呕吐反胃的感觉真不是盖的,他真的很感激自己的亲生母亲将自己怀胎十个月生下来,也在此时此刻开始敬重起全天底下的所有妈妈都能够忍受这般的痛苦近那麽的久,实在太折磨人了!

江知凡也才体会个两天半左右就觉得自己快受不了、想死了,这下他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怀孕了──不过他是男的,不需要去考虑这件事情。

可陆言出门的太久,他总觉得心里有点慌,抱持着陆言会不会是出了什麽事情的心情一步一步挨着墙面抚着肚子缓慢拖步行走,可这样子的情况并不能持续太久,走在学校附近的公园前就再也没了意识直接倒下。

到底那个女鬼是什麽来头,没事要找事做,随便抓了一个人就拍一掌而已可以让小凡凡阳气尽损,就算是陆言分予他再多都没有办法全权修补,这下蛊果然还是得从原处来,不能够用半吊子的方式强制拖离,只会让他更受苦罢了。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有个人把他扶了起来躺到公园的躺椅上,江知凡微微张开了双眼,他发觉是一个流浪汉,全身破破烂烂的全身穿着土灰色的布衣,头顶还戴着一顶花色的毛帽。

男人的下颚和围绕着嘴边那全是很久未清理的胡庄和带着薄汗的细毛,其实说实在的和陆言比起来他真的蓬头垢面,身上害发散着一点垃圾场挖掘师的独特臭味,味道虽然闻得出来有经过特殊处理可还是会有点头晕。

他坐在江知凡头顶边的另一只长椅上开了一罐超商买的罐装水就扶着他起身让他喝了一点。

「谢、谢谢…」

「怎麽会倒在路边?」

知凡告诉他来龙去脉,男人点了头大致上了解了,可打从心底就觉得这人根本就是个傻子吧!就已经肠胃炎了还要硬跑出来给太阳晒,幸好他刚好路过才把他扶到树荫下的长椅上休息,免得不仅肠胃炎反而还中暑那就遭了。

「先生你是流浪汉吗?」

「是啊,我…说来我这人也没什麽故事,你要是愿意听我就给你讲讲,说不定等等你情人就过来找你罗?」

流浪大哥的眼眸里头有着一种空洞,他彷佛身後有无尽的故事却找不到人述说,他彷佛有扛在肩上不得不背负的罪行,彷佛一直在等着谁来惩罚他、来、他责备他。

「请、请吧」而继续躺在长椅上被微风吹拂的江知凡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我方才和你说的明明是朋友!为啥你这样都可以猜中他真的…、真的就是我的情人?!

大哥说,他年轻的时候就开始闯荡社会,所以他比别人更懂得立足於社会的艰辛之处,同实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拥有了做企业的野心,因此年约三十早早独立创业、白手起家。

约三十五岁左右就娶了一个在创业时就一直陪伴他左右的会计长,他们俩个认识了五六年出头,当事业运一跃而升的时候就陷入了爱河,没多久的时间便有了第一个孩子,既然生米煮成熟饭,也就只能结婚了。

可当时还是太过於年青,有了钱路和社交,那些酒会的场子也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他逐渐变得厌恶成家的这份纠结感,他还想再继续闯荡江湖、认识更多更多不同的人,所以开始懒得回家。

而他的妻子也发觉自己的丈夫在外头总是拈花惹草,三天两头就去一次酒店和身边的夥伴们一起在外头乱搞,完全不把自己和肚子里头的孩子当一回事。

起初妻子掀起了第一次的反抗,她要把孩子打掉,却被男方的妈妈拒绝,最後男人被两方亲属大骂一番之後就乖多了,每天都早早回家,硬是搭衬着别人的说法──成为了一个事业有成又专一的男人。

渐渐的男人也发觉这样塑造出来的完美男人形象就像是天赐的字号,他的公司财运滚滚也就因为他的社交能力变得更加的良好,可这进步,却也造就这段婚姻的毁灭。

很快的,老婆有了第二胎。

男人依然在家里、在亲戚、在丈母娘面前保持一个事业有成又疼妻子的最佳模范好老公,他半生的佳绩几乎都被各家报社大肆宣扬着,多麽的夸大、夸张的无中生有都冒出了头。

从此时此刻开始,他也不乏女人的倒贴。

事情就是从他对他老婆变得厌恶,只觉得她老了、变成了黄脸婆、一点也不漂亮,开始倦怠回家一事,面对自己的儿子也像是和陌生人说话一样。当时他最大的儿子四岁,第二个小孩还没出世。

接踵而来的是他的外遇一事,他老婆甚至还央求那个外遇对象不要来侵害到他们家的幸福,可最终当然是被搧了一掌作结。

所有人都把男人捧上了天,没有人愿意听信妻子说男人不爱他们、甚至跟外面女人乱搞,因为大家都听信着男人就像是报章上所报导的那般美好、模范家长、模范情人…。

妻子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劝导男人回头是岸,她一边养胎,一边又要整日去找男人讲这些话,男人早就已经听腻了,甚至到最後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怒斥着她,後来这件事也就慢慢的在同界传开,男人硬是把新闻给压了下来。

他恨啊!他恨他的妻子!所以他对他老婆下蛊,其实初衷只是想整治一下他妻子,他想斩断两人婚缘,使妻子主动提出离婚申请,这样一来坏人就可以给她做足了,自己不需要承担任何苦差事。

妻子的胎变出了许许多多的异状,所以她某日求解於大师,这位大师则告诉她她被下蛊,还是被身边亲近的人。知道此事,她的妻子在几个月之後诞下了早产的襁褓婴儿。

她一如往常带着四岁的儿子到公园玩,到了夜晚,先是将儿子的头压在池塘溺死,接着再掐死自己的刚出生的宝贝。她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这些狗屁生活,明明她陪伴着他在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又陪伴着他度过公司低潮期,可现在呢?现在得来的、全部都是厌恶、憎恨、悔恨、倦怠。

她怎麽会活的那麽凄惨。活得那麽没自尊!

她转身用无神的目光投射着当晚高挂在天空的满月,她叹,怨哪!为何她付诸了一切心血只单单为求自己所爱之人能过的幸福,到头来却都是一场空。

在别处听闻同一件事的刘语香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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