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点。
他拿到了一点,不多也不少,刚刚好也是二十一点。
在场的同学都楞住说不出话,他一瞬间的把女孩所有的钱和男孩的钱掏走一人独吞。
含脉脉也愣住了,直视着那些百钞,数一数加起来也有五千元的百钞,一并列入他的口袋。
在这个女性主义的城市里,女孩们最爱各自的小圈圈,哪怕是心中都认为彼此很酷,却会带点宿命的距离。
太类似的人会冲撞,不适合被放进同个圈子中。
段沉依然能够那麽猖狂的做他喜欢的事,像是赌博玩乐打球,毫不在意成绩不在意他人的评论。
「脉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段沉三不五时的把这个问题抛给她。
含脉脉也重复着:「没有办法说出喜欢的理由,那应该就是讨厌吧。」
总是撒着谎,潜意识如此眷恋已逝的情感,在每个成眠的夜晚里无法成眠。
想留住对方用各种形式假装不爱的形式,自私的也害惨了自己。
□
她从来就不讨厌段沉,以前的回忆,都是因为太多他对自己的好又参杂着没能厘清的情感,记忆犹新的日子感受太重。
「不舒服?」路悠然靠近含脉脉。
「悠然,我,」这次她又撒了个谎,「肚子饿了。」
「肚子饿才不是这种表情。」果然轻易地被她识破了。
她太熟悉路悠然的个性,只好老老实实地坦诚:「我明天要到R市出差。」
「不就出差,干嘛哀声叹气的?」
「他……」
「嗯?」
含脉脉移开目光,过了几秒後她终於再次提起这个名字。
「段沉他也在R市。」
关於曾经萌生的爱与早就凋谢的在意,葬送一阵子了现在才又想起,随着雾霾被铺上灰尘的记忆。
「R市那麽大,你在担心个屁啊。」
可路悠然不知道的是,段沉在消失的期间中曾联系过她。
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像是近况或是问自己过得好不好,一度含脉脉也有想过去R市找他,揪着段沉的领口问他为什麽他什麽突然就毫无音讯、为什麽一起约定好的失言了、为什麽……
为什麽离开自己走了。
这些行为跟个小女孩一样,女生还是心里住着小女孩,在遇见爱之後;而他就像自己心里的大男孩,偶尔捧上心、偶尔一起嬉闹。
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怀念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这样的念头,理智瞬间掩盖掉那些想本来还想对他黏腻的情感,心里跟生理都涩涩的。
段沉联系的最後一刻,他对含脉脉说了一句。
「我很想你,脉脉。」
在那之後又完全无音无讯的离开了。
夜晚无意的打开对话框,手机画面暗了在按,按了又暗,六个字映入眼前,再也等不到萤幕发亮,接不到他的声音,无可奈何地夜晚失眠。
连勇敢地哭都好难呐,她这麽想着。
她仍想念,思念却未能传达出去。
□
刚转进新学校,含脉脉打从一开始不打算与谁打交道,偏偏坐在她旁边的段沉,有事没事藉着一些理由向她搭话。像是段沉经过合作社时,多买了枝冰棒,再拿给含脉脉。
「给你的。」
「我不要。」
含脉脉一开始警告过他「不要跟我搭话,我只想一个人。」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游说别人;不要去求一个根本不上心的人,太糟蹋自己了。
段沉再次闯入了含脉脉最脆弱的时刻。
高考的日子含脉脉总是最後一个离开教室,为了父亲也为了自己她一心想要考上法律系。
滴答。
她抬头望向天空,雨水一点一滴的滴在含脉脉的脸上,呕气的想早知道今天就不该这麽晚离开教室的。
雨越来越大,她赶紧跑到遮蔽处躲雨。绕过体育馆躲进了後方,原以为只会出现空无一物的墙壁与地板、或者有另外一个人待在里面,这类的想法都曾经思考过。
却从未想过跳入视野的是他。
想掉头离开一道温度从她手臂传来,是他拉住了自己。
「脉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蛮讨厌的。」含脉脉盯着他那只依旧未放开的手。
「那可以喜欢我吗?」
「你哪点能让我喜欢?」
「我没碰过别的女人。」他使了点力气,让她整个人凑近自己,「要验身吗?」
短暂的距离靠近得有点暧昧,雨滴配上对方的呼吸声,脸庞染上粉红,紧张得快要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