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後,明媚的阳光照射在酒店顶楼的人造草皮上,准备迎接即将开始的订婚仪式。今天是乐乐的订婚礼,连天气都在祝福她似的。
距离订婚式还有一个小时,接待处已经来了位客人,但负责招待的人似乎不在,我便过去顶替。
但那竟然是伍其利。
脚步收不及,他已经看到我了。
即使知道他会来,我还是想避免跟他见面。
「阿莎!」他明朗地笑着向我挥手。
我木无表情地回答,「这麽早就来了。」
「一会儿有事情,来打个招呼就走了。」他上下打量我,打趣地说,「今天收起象腿了吗?」
「很好笑吗?」我冷漠地说,然後转身走人。
再多看他一眼,我就会坚持不住原谅他了。
「喂!」他冲到我前面,一脸无法理解,「你还在为我不去接你生气吗?」
「不是。」
「拜托,不要这麽小气好吗?」
「我小气?」我恨恨地看着他,「每次你有事,我都不顾一切去帮你。你呢?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用不用说得这麽严重。」他避开我的眼神。
「那你告诉我,为甚麽不能来?」
「就说了有事。」他依然避而不谈。
「甚麽事?」
「洪允莎。」他一副我为难他的样子。
我怎麽会为这种人哭?真是傻得无药可救。
手臂上的伤口,明明都要癒合了,却隐隐像要撕裂开般作痛。
「别为这种小事生气了,就当我错了行吗?」他卖笑着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甩开他的手,但好像太用力了,手臂传来一阵疼痛。
「够了。」我咬着牙,漠然地说,「对你来说或许是小事,但我不是。我是很认真地说。」
伍其利也不再笑了。
「我一直都很认真,只有你每次都开玩笑带过。」
「我开玩笑不代表我不认真。」他说,「只是朋友之间何必这麽严肃?」
朋友。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至少是他的朋友。
「你真的有把我当作朋友吗?」我哑声问,「从一开始,音乐比赛的时候,你就只想着怎样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我根本连你的朋友都不如。」
「利用你?」他讶然,「你真的这麽想?」
他没否认,也没露出被冒犯的神色。
「难道不是吗?」我知道一旦说了这些话,就没法回头了,「你应该很清楚。」
「我没想过你一直都这麽觉得。」
我苦笑,「反正我怎麽想,你都不会介意不是吗?」
他别过脸没回答。
我已经离开了属於自己的位置。
「是我越线了,对吧?」
他叹了一口气,「张乐乐我就不见了,代我跟她打声招呼吧。」
他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物包,塞进我手里,「礼物,给你的。」
他潇洒地转身就走,一点犹豫都没有。
这次我还是没能狠心背对他。
又或者该说,从来没人比他狠心。
我看着手心里的礼物,「我的生日已经过了。」我喃喃说道。
我一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再留下回忆,痛的只会是我。
往洗手间洗把脸後,我竭力撑起笑容到化妆间看乐乐。
她已经画好妆,坐在化妆台前等待一会儿换上礼服。
「乐乐,紧张吗?」我站在她背後。
「嗯。」她猛地点头,「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有我在。」
她回头看我一眼,再拍拍旁边的椅子,「阿莎,坐。」
我乖乖地坐下。
「你才受伤没几天,脸色也很差,不要太勉强自己。」
「今天的主角是你,不要担心我。」我挤出一个微笑。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怎麽可能不担心。」她担忧地道。
看到她,我总是想起伍其利,和我隐瞒她的一切。
「如果你真的想解脱,就必须将你对张乐乐的嫉妒全部放开。」
我想起颜青青的话。今天或许不是一个好时机,但却是仅余不多的机会。